上个星期没写日记,是因为病情的恶化。医生和护士都觉得好奇怪,上周我病情加重,这周却好到可以出院的程度。
那个男生说,他会把我带回家的。我才不愿意跟他走呢,我宁愿在大街上流浪。生过一场大病的我比以前变得坚强多了,虽然我的记忆由于某种预案原因而破碎了,可我还是能回想起自己的某些东西。听那个男生的语气,我好像得的是一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的病。
今天有个小女孩来看我,她好像是楼下病房的。还肉麻的叫我小白姐姐,难听死了,恨不得把她赶出去。不过有个人陪陪我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做点除了写日记以外的事了。那个小女孩好像很喜欢唱歌,看到我不和她说话,一进来没多久,马上对着我唱起歌来。那首歌好熟悉。
小女孩的歌让我沉醉其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睡梦里,我还梦见了一个女人。她好像要掉下悬崖了,朝着我大叫“白慕!快来救我啊!我是你…”她的话音未落,我就被来换药的护士叫醒了。她怎么知道我叫白慕,她到底是谁,要是我没被叫醒就好了。唉,现在越来越觉得在医院里的生活没意思了,不是输液就是换药,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医生和男孩来了,我飞快的把日记本塞进被子里。“慕慕,我们有点事想跟你说......”“啊,什么事啊?”“就是一点小事...还是让医生跟你说吧。”男孩抹了抹汗,看向医生。医生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被安排在特殊病房,其实是因为...你患了失忆症。”医生犹犹豫豫的对我说出这句话,我没有像他们一样害怕,而是像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一样,平淡的说:“哦,好吧。没关系的。”
既然我是处于失忆状态的,那么这一切也就不奇怪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个病房里,为什么我不认识那个天天来看我的男生,为什么我不记得那两个自称是我亲戚的人,还有为什么我不知道我的父母的去向。这些都很正常了,失忆的人都这样。可是...难道我要一辈子都这样吗?
我要出院了,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居然在还没康复的时候就可以出院了。可能是我对外面世界愈来愈多的渴望打动了他们的心吧,不过无论怎样,我还是为自己能出院而高兴。那个男生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当他在填写“出院人姓名”这一栏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你,全名是叫白慕吧。嗯?慕慕?”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不是一直叫我“慕慕”的吗,难道他不知道我叫白慕吗。“啊,是啊。白雪的白,慕斯的慕。”他就“哦”了一声,又继续填写剩下的信息了。我又把头伸过去看,他正好在填写“监护人”一栏,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我发誓我绝对看到了“丁小翼”三个字赫赫在上的写在白纸上。我记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好亲切的一个名字。资料填完了,他用手像牵着两岁小宝宝一样牵着我,还不时的摆摆,他要带我回家吗,家又在哪儿呢?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