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本是带着一个帽子的,但被人扯走了。天不冷,戴的却是一个厚实的毛线软帽,蒙蒙的细汗,不知是热的·又或者是吓得。
帽子上是发尖的圆头,显得可爱。但一条灰溜溜的毛线,孤零零的耷拉着,本来线尾部·还有一个圆球,
但阵亡了。
帽子就如此时他的主人,灰色飘摆着的毛线,显得灰溜溜孤零零。而现在,帽子被人抓起,丢开。轨迹清晰,落入臭水沟
小男孩在学校都不摘帽子,因为头皮上的坑洼太多了,都是这缺一块,那少一块的发白头皮。
坑坑洼洼的就像,生过大病,无依无靠,褪毛脱发很厉害的狗。癞皮狗流浪狗。
摘下帽子,让人看着恶心。有一两块可以说是调皮,爱打架,但有一二十块,你想过吗?
戴着帽子的小脸还是很清秀的,但抛开帽子。呵呵,头发·枯黄··杂乱·散碎,发白的头皮不住的裸露出来。有人说·人靠衣装,
但猪脚却得靠帽子。
小男孩哪怕挨打,也不趴在地上抱头痛哭求停手。他就那么站着,瘦瘦小小的站着,每个人都能打到他的脸。只有拳头从正面打来时,才会本能的躲一下,还不一定躲得开。
小男孩再犟,在倔也不行。挨了一二十拳脚,疼得站不起来了。
一个幅度·轨迹很长的正踹。揣在小男孩那·挺直的腰杆上。笔挺的腰杆体现了··仅有且不多··刚才还差点出卖了·的骨气。被踹到·撂倒。
干干瘪瘪的肚子,被踹的凹陷进去。小男孩却·只能捂着肚子,半躺着·忍受着。至于身上的灰尘,水渍,往外渗血的红肿,在这时却不太明显了。
嘿,因为有更疼的存在嘛。
一群人的嘲弄穿耳即逝,小男孩听得太多了,都不放心里,虽说才七岁··三魂七魄都不全,什么事做了·就忘了。
可重复的太多了,怎么忘,那什么忘,
又凭什么忘
小男孩捂着肚子,想着过去还能想起的片段,很零散,但都很惨。这时右边太阳穴与眼角间·的胎记被踢破了。头破血流过很多次,但这里还是第一次。
暗红的血液流出,紧贴着脸颊蔓延。脑海里猛然间··浮现很多东西,很多问句。
难道我生来就是为·遭受这般待遇的麻?
难道我只能躺在地下,看着别人笑,而且他们的笑,却建立在我躺地不起的痛苦中。
难道我就只能像条癞皮狗,大夏天也带着帽子,遮盖那些给我带来痛苦,别人却在欢乐的伤疤。
我就不配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吗?
凭什么我生来没人要。
凭什么我只能遭人白眼。
凭什么我只能呆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忍受,遭受着最悲哀的事物。
你又是谁。
小男孩的右眼与右太阳穴之间变得血红,脑海多了很多记忆,散乱无章且散碎。但很应景。
小男孩开始依据本能,蜷缩起身子,把身子弓成一个虾米。
脑袋死死地缩进两臂之间,两臂带着脑袋,往肚子里钻,手肘放在腰间肋下等要害,身子半侧卧在地面,把脊椎骨藏在后面,尽力用肩膀··手臂承受痛苦。
随着头破血流。
小崽子们也没再打的兴致了。没谁要弄死谁,只是单纯的欺负人。而那些伤口,如此多,分布整个头顶。能够说明小男孩多嘴臭,多不会防御,
外加最根本的、
没本事。
有一点好就不会如此,可小男孩就是不,我就如此。
小男孩好似做了个梦,梦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而且发生在··他出生之前。算一算,最后片段的时间正好是,小男孩出生的那年。
宿慧,半路觉醒的宿慧,残破不全的宿慧。
小男孩从中看到了些相对普通,平凡的片段,但对于小男孩已经太丰富,大开眼界。见识大涨。这些都源于·前世的感触,记忆。
这是上辈子的记忆吧,小男孩咂咂嘴,可上辈子没做大恶事啊。我不该承受这些吧。
对
我要自己过得好。更好,再好,再更好。
身世我没法改变,但未来我可以把握。只要我朝着·我真正想要的·喜爱的方向,奉献全身心,竭尽一切的做。
这一切必将改变
小男孩心里的火焰,第一次燃烧起来,汹涌到要淹没他的理智。要出去·要离开这个村子,要走出去看看,要过的更好。
虽然有些冲昏头脑,头破血流的·就去找王爷爷了,但王爷爷很愿意帮他,或许有头破血流的功劳吧。
王爷爷心善,虽说家庭不错,却不似有钱人那般显摆,出人头地的儿子在外生活。外面的花花世界,当然不是村里可比的。
可老人就自己住在村中,还经常对王往说,积德行善的道理。对小王往的影响很大,虽说经常被那帮混蛋蛋欺负,还老头破血流的,却从没记恨过谁。
都是群·三魂七魄·都不全的小屁孩
一帮小屁孩,还是群笨蛋。哼!自从小王往觉醒了宿慧后,就更加坚信,自己与笨蛋的区别。最基本的,是不为笨蛋生气记仇,那是浪费。
“我就算是要记恨,也得为厉害的家伙而记恨,做人不能掉价,更不能越活越倒行。”小男孩自认已经多活一辈子了。
在老爷爷的帮助下,来到T市孤儿院,结下很大善缘。
不知与幼年的苦难,听老爷爷的教诲···经常帮助小动物以积德行善有无关系。
王往在小时对什么小动物,都是满怀善意。不管大小,哪怕老爷爷儿子留下的,比小王往大三倍的··比利牛斯獒犬。跟小王往也·是很熟络·近乎。
这只浑身洁白毛发的大犬,类似大白熊,但性子凶得很,而且更巨大。是藏獒的一种,平时根本不让出门,伤不伤人无所谓,村人看见就怕。
抬起头能到成人肩膀,可谓是巨大野兽。
可小王往就能骑着它··在大院里跑,院子里也是没任何人敢撒野。白牛(比利牛斯獒犬的名字,王爷爷孙子王甘泊取得,小王往在刚被收留时还见过)一个眼神就能秒杀一切。
更别提那些小家燕,小蝌蚪鱼儿的了,有些剩饭米粒都会撒给他们,反正王爷爷吃剩后也这么做,算是帮忙做家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