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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梦与真实

这里也是雨夜,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过依然能看到几颗明亮的星星,如一颗颗钻石,倾洒出万点银灰,镶嵌在漫无边际的夜空

竹林里,一只娇小的赤狐在游窜,矫捷地从这一片枝叶越到另一棵竹竿上,仔细地搜索着地面,仿佛黑夜的猎手。雨水已经将小小的脚丫子印覆盖,能追踪到这里完全靠它灵敏的嗅觉,现在,连熟悉的气味都已经消散了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黑暗里的双眼。突然,它听到了雨中若隐若现的哭声,是那么地孤独与无助,它屏住了呼吸,慢慢地靠近,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赤狐来到一颗枯竹前,它已经能清晰地听到哭声,它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声音的源头,然后传信给主人,再回到笼子里,享受主人赐予的晚餐,美美地睡上一觉,现在自己样子糟糕透了。它观察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它爬上了这根腐朽的竹竿,中间有一个被刨开的洞口,小心翼翼地伸进去半个头颅,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瞪大眼睛看着它,没有害怕,甚至有些欣喜。

小男孩用他的小手擦了擦泪水,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是来看我的吗?”赤狐歪着头,表示很迷茫。

“进来吧,外面下着雨呢。”小男孩挪了挪位置,将三分之二的空间腾了出来,“我见过你,你是竹中老师的朋友吗?”

赤狐跳入了竹节中,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雨水溅到小男孩的脸上,他用双手想挡住飞过来的雨水,却发现怎么也遮不住。他将赤狐抱过来,用自己的衣角擦拭着它的绒毛。“我来帮你吧。”小男孩真挚地说。他有些粗鲁的动作弄疼了赤狐,它朝着小男孩呲牙咧嘴,使劲挣脱了魔爪,用不善的眼光看着它。

“你生气了吗?”小男孩十分地愧疚。他深情地唱了一首童谣,想要安慰它,那是母亲在他两岁洗礼的时候唱给他听的,那时的他仿佛忘记了洗礼的痛苦,只听了一遍,就再也忘不了了。竹中老师说,在观看了自己的洗礼之后,母亲疯了,在和父亲吵了一架之后,懦弱地自杀了。之后的每一周,他都会经历一次洗礼,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竹中老师说,这是通往强者的路。所以他逃了出来,躲在了这里。竹中老师总能找到自己,难道他们不知道吗?是我故意没有走远,因为我无处可去,但是我又不能不逃,因为我必须做点什么来表示抗议。小男孩心里想。

小男孩听到了雨中的脚步声,他知道自己回家的时间到了,他不想自己出去,必须让他们来找到自己,所以他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出来吧,星烨,我知道你在那里,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一个披着竹笠蓑衣的青年男子神色冷峻地说。

是竹中老师,不过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睡着了,是这样的。星烨的内心挣扎着,他想要出去,又害怕惩罚,只好沉默着。突然,一道蛮横的剑气劈断了枯竹,星烨只觉得天翻地覆一般,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赤狐先他一步窜出洞口,摩擦着竹中的裤脚,而星烨还是不想出来,透过洞口,他能看到竹中老师阴沉的脸色。

“你也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吗?”竹中的声音充满了磁性,“那就变得更强吧,打倒一切安排你人生的人。”

雨一直下,星烨从洞口爬了出来,怯怯地看着竹中,竹中将背上的竹剑丢给星烨,说:“拿着,以后它就是你的玩具,看到这个小家伙了吗,杀了它,今天的游戏到此结束。”竹中指了指脚边的赤狐,面色冷漠。

星烨拿起竹剑,呆呆地看着它,它看着竹中,他们的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这是对你的惩罚。”竹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星烨低下头,没有说话,没有行动。

“如果你还想尝试着来一次大洗礼,我很乐意效劳。”竹中邪魅地冷笑着。

握着剑的手在颤抖,星烨的眼里含着泪花,有哀痛,也有恐惧。

剑光一闪,鲜血四溅,夏茵从梦中惊醒,那一刻,她仿佛变成了那只赤狐,而星烨在向着她挥剑。夏茵从床上起来,已经是清晨,自己还待在树上的小屋,回忆起昨晚,好像是自己留下来和星烨聊了好长好长的时间,而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朦胧中星烨给自己盖了被子。当她猛然看向窗口的时候,没有看到星烨的身影,她舒了一口气,来到梳妆台前,怀念起自己小时候的生活,自己的童年就是在大公府里度过,而大公府里最值得回忆的就是这座小屋,当初自己是多么的喜欢这里,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而星烨呢?或许也有吧。

“你醒了?”门被星烨用脚打开,两只手都端着吃的,“我去厨房找了点吃的。”

“你竟然没有迷路?”夏茵揶揄道。

“没有啊,我记性很好的,毕竟你带我走遍整个大公府。”星烨说。

“有吗?”夏茵疑惑地问,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啊,在梦里。”星烨一边吃一边说。

震惊之后,夏茵发现了一个秘密,难道这真的不仅仅是梦?他们正不断地了解对方的过去,真是不可思议。

“喂,既然你不愿意谈你的过去,总该跟我说说契约的事吧,最近我总感觉怪怪的,你是不是对我使用了什么魂术,导致我精神错乱了。”夏茵很认真地说。

“不知道。在吾之一族中,契约只能签订一次,我也是第一次签订契约。”星烨摇摇头,“最近我也总做梦,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夏茵皱着眉头问。

“我一直以来追求深度睡眠,每天只要睡一个小时,而做梦会影响睡眠的质量,等我一觉醒来,发现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星烨解释说,“如果你想睡个安稳觉,我倒是有办法。”

“不需要,我只想知道梦是不是真实的。”夏茵说,她还想知道更多有关星烨的事。

“来,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我帮你分析分析。”星烨似乎来了兴趣。

“我梦到了……”夏茵突然想起不能刺激他,只好改口说,“你应该不想知道。”

星烨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心里一暖,随口说到:“那下次再说吧。”

“你梦到了什么?”夏茵想旁敲侧击,如果星烨梦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那么这个残酷的故事就是真实的。

“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知道。”星烨盯着还穿着睡衣的夏茵说。

“说,我能承受得住。”

“我梦到了你。”

“嗯,我在做什么呢。”

“脱衣服洗澡。”

“星烨,你个禽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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