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萱,你必须答应这门亲事,他可是未来的皇帝。”
“不。我偏不,我就不,打死我也不,不不不!”这话在心里无数遍的响应,却不敢说出口来。
“你不答应,怎么对得起南家的列祖列宗!”
南若瑄保持静默,瞄着余凤莲演戏,演啊,继续演啊!当她还是小时候那个好欺负的小丫头?非得乞求她才肯出手相救?
“南若萱,你给我站住,你上哪儿去?你不答应,以后就别想再出南府半步!”
南若萱定住了。
可恶,可恶!她出不了府,就不去成宝鉴楼和君悦堂,那可是她的再生父母啊!这个余氏以为这样就能逼她就范?
“你不答应,大草棚的那些孤儿寡母……”
“你!”南若萱转身怒指余氏,瞧她露出胜利的表情。南若萱哼的一声不想搭理,只听她在身后说道:“你好好斟酌斟酌!”
“知道了!”敷衍了她一句,又听余氏的破嗓门嚷道:
“你看你穿成什么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南若萱下意识白了她一眼,看着自己一身的书生打扮,笑咧咧的走出府门。
这地方,她常来,于是乐得轻松,伏在桌上,惺忪的看着手里的‘花雕酒’,精致的花纹,让她的眼眸倒影出青涩的光,这怡香院的‘花雕酒’真是好喝。
“哟,南公子!”
南若萱抬头一看,公孙茂,国舅的侄子,怡香园的常客,她能进宝鉴楼和君悦堂,全靠他帮忙。
“你看,我给你介绍一位仁兄,可是我的好兄弟。”说着将身后男子拉上前来“他乃李瑾,与我一同长大,才从疆外回来。”
“李公子!”南若萱起身恭敬的向他作揖,李瑾免冠如玉,温文尔雅,眉宇间有些腼腆的回应:“南公子,客气了!”
“来,咱们坐下喝酒!”
几杯花雕酒下肚,公孙茂看南若萱微红的脸色笑说道:“若萱,听说你要出嫁了?”
南若萱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哪壶不提哪壶啊?”蔑了眼对面的李瑾,他到是一副正经的笑着。
“无碍,公孙兄在没来这里之前,已经向在下提了南姑……“李瑾突然又改口:”南公子的事迹,在下很是佩服。”南若萱瞪了一眼公孙茂,眼神透出深意:你这人怎么这样,坏我清誉。
公孙茂咧嘴笑:
“可不是嘛?整个云烈国,怕是唯有你南若萱敢女扮男装去私塾,去武堂,还敢来这怡香园和我们这群男人坐在这里花天酒地,你啊,已经不是常人了。”
公孙茂一直觉得南若萱绝美,可是她太独特,难以驾驭,他只想在她身边当一个朋友,能和她聊天玩乐即可。再说,他听说南若萱即要嫁给太子,如果这消息是真的,结交她,那倒也是好事。
南若萱挥手不敢苟同,淡然一笑:“让李兄见笑了!”
“好啦,还是让几位姑娘来陪伴吧!”说着楼下的姑娘朝他们走来,什么紫鹃,碧香,凤仪,都来了。南若萱不喜这样的场景,收回视线,手臂交叠放在胸前,右手抓住一壶花雕摇晃着,眼中露出一道狡黠。
“公孙兄,今儿兴致所起,不如咱们玩一个游戏吧?”
“什么样的游戏。”
“一会,从楼外进来的第一个男人,不管他老少丑美,高矮胖瘦,咱们骰子,输家便上前去问他要一样值钱的东西。如若他给了便赢,输的老规矩,一人百两赔双倍。”
“若萱,你不要这样,会吓坏李兄的。”公孙茂说道。
“公孙兄此言差已,在下到觉得这游戏好玩!只是若对方无礼又该如何呢?”李瑾看似温尔,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尖锐的光。
“赔不是,认输便是啊!”南若萱贼贼的笑着。
“若萱,你很缺钱吗?你家不是很有钱吗?”
南家是很有钱,但不是她的。
他们不会给她钱的!
若非数年前,有一个游说的师傅巧遇她,说她天显神异,命带凤格,是能替人挡灾避难的天乙贵人,还旺主,旺夫,旺宅!否则她也不会被南家收养。那算得是哪门子命,替人挡灾避难?那一年,她碰巧路过,那女孩差点被楼上落下的花瓶砸死啊!救下来才知道是南家小姐!还说她旺主旺夫,出生后父母就不要她了!这不,看她长大了,变美了,就要将她嫁入皇室换取南家一世的荣耀。
南若萱眼里闪过一道利光,不爽的挑起眉头“那你赌不赌?”
“赌,当然赌!”公孙茂嬉笑着,把一百两锭银放在桌上。
常年来这怡香园的人多少也是有些家底的,谁都知道这里是官家场地,一般地痞还不敢来放肆,看着李瑾也拿出了银子,她得意笑着,她才不会为他们心疼这一百两。
她是穷人,她只想多赢点银子,养活大草棚里的孤儿寡母,也等她攒够了银子后就可以离开南家,摆脱棋子的命运。
紫鹃姑娘拿来骰子,开出大小,第一轮,公孙茂输,他有些尬尴的笑着。这时,楼下门口进来一位大汉,手拿着刀剑,公孙茂额头都渗出汗了,“怎么,害怕了?”南若萱逗趣着,公孙茂嬉皮笑道:“我让紫鹃替我去。”南若萱白了他一眼,不悦:“你耍赖啊!”
“你也没说不让人替代,倘若紫鹃要不回,我也认输!不如我再加一百两吧?”南若萱眼睛转的飞快,极为勉强的答应了。紫鹃领了意,喜笑妍妍的去隔壁找哪位大汉了。没一会儿,紫鹃回来了,拿了那大汉身上的一条腰带。
“这破腰带不值钱!”南若萱不认。
“是啊,公孙兄!”李瑾也表示赞同,公孙茂叹了口气,又继续让紫鹃骰子。
第二轮,李瑾输。
李瑾看楼下进来一位女扮男装的小姐,那女子走上楼去了对面房间,一会便听见男子‘哎呀哎呀’的惨叫声,那女子正揪住男子的耳朵从屋里出来!
李瑾汗颜,哑然失笑,拱手作揖“在下甘愿认输。”这一轮也只能作罢。
继续骰子,又是公孙茂输了。
“这回不许让紫鹃去,谁也不许替他去,只能你自己去!”南若萱口气略重,果真没人敢为公孙茂出头,公孙茂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了看楼下进来的第一人,那男子穿着玉兰色镶嵌羽毛的披风,高贵的低着头,正和跟随身后的男子说话。这气势惊的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不敢妄动。
“怎么了,公孙兄?又不敢去了?你到底还玩不玩啊!一点趣也没有!”
“就是啊!”姑娘们也都看倦了似的附和着。
“我不去!”公孙茂回到座位上,深深的喝了一口花雕。
这个公孙茂,表情如此怪异,楼下有妖怪吗?南若萱好奇的探出身子看去,只瞧着男子站在院内一侧,玉兰色的披风带在头上,特别扎眼,但很难看清他的容貌。
不过,他身后跟随的男子英俊潇洒,面容冷冽,光看他手持一把暗绿色宝石的剑,已是不凡了。
“你不去,我去!”
“哎哎,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你赌不起啊?如果我在他身上要的了值钱的东西,你再加二百两,敢不敢?”
公孙茂一怔,眼神不敢恭维的看向南若萱。
李瑾突然拍手称快:“好,在下也愿意再出二百两!”他倒要看看这南若萱怎么玩?
南若萱的眼更亮了,都聚出光来了。
“爽快!”
“若萱,不如还是算了吧?你若缺银子,我借你便是?”公孙茂起身来到她身前,小声的喃喃。看着公孙茂担忧的神情,南若萱有些感动,可是她又不想欠他什么。
“你们就等着输吧!”
南若萱绕开公孙茂,朝楼下门口走去。
她很美,一身男装打扮也遮不住她的绝伦美貌。
她的美不仅是精致绝伦的五官,而是她端丽冠绝的气质,看似不言世事,却又有让人招架不住的妩媚,看似与你亲密无间,骨子里却带着一种疏离。
南若萱深深一口气,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拱手作礼客气喊道。
“公子!”
男子回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一双隐藏着魅惑的双眸看向她,掠过一道诧异后,变得讳莫如深的幽邃。
“让开。”
男之身后的人猛地冲到身前,护驾似的瞪住南若萱。
“别吓坏了人!”
声音水润深沁,让她莫名的有些紧张。四下打量着他,这个男人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问他要什么呢?
“公子,可否借你身上一样东西?”
男子错愕了一下,微微拧起眉头,更加深邃的眼眸,但很平静的俯视着她。
南若萱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冰冷的反应,像黑水晶一样的眼眸中透露着太多的理智。
“南公子怕是输定了。”楼上李瑾声音响起来,公孙茂微微露出担忧的神色。
男子睿智的目光瞟了一眼楼上的人,目光又落在眼前南若萱身上。
“你要什么?”
男子的声音很淡,很冷。
南若萱又打量了一下,眼神落在了他腰间那块月牙形状的墨玉上。
“把你这个借我玩一玩?”
南若萱手指着他腰间的墨玉,晶莹剔透,看得出乃极品。
噗嗤——一旁守护他的男子差点没将眼珠落下来,斜眼看着她指着他家主子的下面……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众调戏过?还是这乳臭未乾的小子?看着主子并未生气的脸色,他难道换了口味?
“想要玩我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