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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冰雪泪水

“嗯?为什么要谢谢我们?”听见了紫洛岚的话,残月和红雪都不禁愣了一下,就连尘蚀阳也有些好奇。

紫洛岚把头靠在残月的肩膀上,没有直接回答,她的声音变得平静起来,但是这平静的下面,却让人感觉到了难以莫名的痛苦:“上次在监狱里面,那个狱卒给你们说过我的来历吧。”

“嗯,是的。”残月和红雪同时点点头。尘蚀阳虽然很疑惑,但是没有出声,从紫洛岚身上流露出来的感情,让他也感觉有一些沉重。

紫洛岚继续说道:“其实,她说的并不是真的,那只是我当时故意编造出来的,我并不是山贼的女儿,也没有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我的妈妈,当年也算是很有名的美人吧。她从小就跟着父亲,也就是我的外公浪迹天涯,到处流浪,以行医为生。直到十三年前,在她十七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当时,那个混蛋在外修炼,被人打伤,昏倒在野外,是我的妈妈还有外公用自己的医术救了他,并且一直照顾他到他痊愈。

“在这段日子里,我妈妈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渐渐地,或许是日久生情吧,他们两个产生了感情,互相喜欢上了对方。我外公闯荡江湖多年,处世经验非常丰富,又怎么会看不出那个男人的心思呢?他只是看上了妈妈的容貌而已,这家伙算不上是什么坏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好人,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纨绔子弟。所以,他一直反对妈妈喜欢他,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但是,很无奈的是,妈妈已经动了真感情,无论外公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无奈之下,外公只得妥协。

“后来,那个男人带着妈妈还有外公回到了他的家族。这时候,妈妈和外公才知道他原来是一个大家族的子弟,而且是家族的顺位继承人,也就是将要成为家族族长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早就已经成亲了,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一个已经两岁大的女儿。我外公知道后气得当时就要带着妈妈离开,但是我妈妈实在是太傻了,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还是执迷不悟,执意要嫁给那个混蛋,怎么劝都劝不住,甚至是不惜以死相逼。外公非常生气,但是也没有办法,只有妥协了,而且一同住进了那个家族里,以便于照顾自己的女儿。

“刚开始的时候,那个男人对我的母亲确实不错,非常疼爱她,这让我的外公也稍稍放下心来。于是,一年之后,就有了我。自从我记事以来,父亲那家伙对我倒还算不错,对我妈妈也还好,甚至对外公,也恭恭敬敬的。只是,后来,他又娶了四房小妾,妈妈不是很高兴,只不过,她天真地以为大家族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半年以前吧,不知道那家伙突然发了什么疯,竟然要为我安排婚事,要和另外一个家族里联姻。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居然要将我嫁给一个二十多岁的人!”

紫洛岚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残月的衣裳:“我当时连十二岁都不到啊,那个混蛋竟然要把我嫁给一个比我大八岁的人。那是另外一个家族的子弟,是一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吃喝嫖赌五毒俱全,遭他毒手的良家女子不知有多少。就因为几天前,他来到家族里面,无意间看见了我,就以联姻为名向我父亲提出了要娶我。我父亲那个混蛋,竟然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妈妈还有外公当然不会同意把我嫁给那样一个混蛋,就要求解除这门婚事。那个家伙说,这是为了家族着想,只要和哪个家族联姻,就可以提升自己的家族的实力,有助于家族的发展。牺牲我一个,为整个家族带来利益,有什么不好的?

“我妈妈性格柔弱,争辩不过。外公知道,我们势单力薄,无法和身为族长的他相比,所以,在晚上带着我和妈妈偷偷地逃了出来。母亲为了我,没有反对外公的做法,或许,她也看清楚了那家伙的真面目吧。

“呵呵,我们实在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逃了出来就可以避过这一劫。但是,大家族里的事情,岂是这样就会了结的。那家伙,他联合了提亲的那个家族,派出了很多人出来追捕我们,定要将我们抓回去。”

晶莹的泪珠在紫洛岚的眼中闪着点点光亮,她的思绪,回到了半年前。那时候,他们已经逃到了牛角山一带,同时,追兵也到了这里。

前方百米之外,就是万丈深渊,漂浮的云雾静静地在悬崖下方,挡住了视线,看不清下面到底有多深。

“岚儿,你躲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吗?”脸色苍白的女子抚摸着紫洛岚的脸庞,眼中含着泪水,“你外公说得对,我好后悔当初没有听他的话。要怪只怪我当年瞎了眼睛,看上了他。你外公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记住,以后你要是认识了喜欢的男人,一定要保持理智,不要像我一样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你一定要先弄清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托付终生,千万不能找一个想你父亲那样的人,知道吗?”

“妈妈,爸爸他杀了外公,那些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紫洛岚摸着泪水,几天前,她的外公,已经为了保护他们而死,“我以后不要再嫁给任何一个任何一个男人。”

女子脸色柔和,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不要这么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关键是,你必须要用心去看,而不能仅仅只是用眼睛去看。那些男人,当然也有好人。你外公之所以一辈子行医,就是为了你外婆的遗愿。你外婆去世之前说过,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用自己的医术救治更多的病人。你外公,就为了这一句话,走遍了很多地方,用医术救治了不计其数的病人。想你外公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才值得一个女人托付一生。”

“他们来了。岚儿,躲在这里,不要出声,也不要出去。”后方传来嘈杂的声音,明显是追捕的人到了。

女子站起身,怀中抱着一块木头,木头上面套着一件紫洛岚的衣服。她快走几步,来到了悬崖旁边,迎风而立。

“夫人,小姐,你们已经没有路了。快跟我们回去吧。”十几个人来到她后面十几米的地方,一个人大声说道。

“呵呵,回去?”女子没有回头,凄惨的笑道,“还能够回得去吗?枉我有一身医术,医治好了不知多少人,却无法医好一个人的良心,更加医不好自己的这一双眼睛。”

“岚儿,对不起,妈妈走了。”女子心中悲惨无比,纵身一跃,跳进了面前的万丈深渊。

“不要!”后面的十几人惊叫一声,快速奔到悬崖边,向下看去。女子纤弱的身影,迅速的变小,最后消失在漂浮的云雾之中。

“走吧。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我们回去交差吧。”领头的人说了一句,离开了这里。

“妈妈……”躲在树林里的紫洛岚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泪水不停地从眼睛里面流下来,流到脸上,流到手上,落到地上,“我一定会为你和外公报仇的。”

紫洛岚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丛林,在悬崖旁边跪了很久,哭了很久。

从此以后,紫洛岚一个人在牛角山里面游荡,饿了吃野果、抓水里的鱼,山上的鸟,渴了和小溪里的泉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报仇。几天之后,她运气很不好的碰见了牛角山的山贼,又饿又累的她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被抓住了。

山贼,又能有几个好人?她被带回了山寨,关了起来,说是要等到大当家回来之后献给他。

夜晚,山寨的大当家回来了,紫洛岚立刻就被带到了他的面前。大当家一看见紫洛岚,眼中立刻就闪烁着狼一样贪婪的光芒。他将紫洛岚一把扛在肩上,带到了内室。

紫洛岚不堪受辱,疯狂的挣扎着,疯狂的恨意、不甘在心中不停的增长。

“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杀了他!”

冰属性的灵魄,在这一刻完全苏醒。

看着眼露淫光的大汉渐渐靠近自己的时候,紫洛岚的眼睛闪过一道晶莹的蓝色,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预兆的出现。

“咔咔咔!”

大当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地面上突然出现的巨大的冰刺穿体而过,架在了半空中,腥红的鲜血,顺着冰柱流下,但是还没有流到地上,就已经被冻成了红色的冰渣。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司顿城的官兵就在这天晚上来到了这里,攻打山寨。就在大当家死掉的那一刻,官兵们发动了攻击。他们悄悄潜入山寨,打开了寨门,杀死守门人,放大部队进入了山寨。由于山寨的大当家刚刚被紫洛岚杀死了,一时难以组起有效的防御,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大当家,就被歼灭了。

官兵在大当家的房间里发现了大当家的尸体,还有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紫洛岚。官兵们原本以为紫洛岚是山贼从那个村庄里抢来的,但是,谁也想不到,当他们问紫洛岚的身份的时候,紫洛岚的回答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紫洛岚指着大当家的尸体:“我是他的女儿,我杀了他,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她在官兵冲进来的时候,已经思考好了。监狱,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在哪里,那个家伙永远不会找到自己,而自己可以在那里安心的修炼,不用担心被找到。

所以,她告诉官兵,自己的母亲是山贼从山下抢来的,并且被这个山贼头目强奸,并且生下了她,后来母亲受尽了虐待,去世了。而自己就一直被山寨里的人欺负,恨死了这个人,直到今天晚上,她趁着官兵攻打山寨,所以她找到机会,用自己的灵魄杀了他。

这个说法可不可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紫洛岚的情绪很激动,看上去非常的悲痛。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孩子很可怜,应该要带回去好好照顾。虽说她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这又能怪她吗?

所以,官兵们将她带回了司顿城,把事情告诉了上级人员,最终决定,由于紫洛岚山贼女儿的身份,就将她关上一年以后放出来。

··············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听完紫洛岚的叙述,红雪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我原本以为我们兄妹的经历已经足够悲惨,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是啊,我这点经历,我所经受的痛苦,现在看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平时从来不流眼泪的尘蚀阳今天终于流下了泪水。

残月一直没有说话,他一直静静地听着紫洛岚说话。

终于,残月抬起了头,他的眼圈明显也是有一些发红:“那你以后要怎么办呢,难道要一直待在监狱里面吗?”

紫洛岚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残月的衣裳,由于她的情绪比较激动,不自觉地释放了一些灵魄的力量,所以那些泪水,都已经结成了冰晶。

听见残月的话,紫洛岚抬起手擦了擦眼泪:“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候,临近中午,天上的云雾早已散尽,太阳重新出现,阳光照耀着大地。残月背着紫洛岚,一声不吭,默默的往前走着;紫洛岚安静地伏在残月的背上,脸上的泪痕还在,但是表情已经不再那么悲伤了,她将头靠在在残月背上,双手不自觉的搂的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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