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劈落而下的长剑,朱全忠肝胆俱裂。
他想躲,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禁锢,不能移动分毫。在修士面前,身为凡人的他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实在是想不通,书生前后怎么会拥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股强横的力量将禁锢他的无形之力驱散,又有一股力量紧随而至,拖着他的身体横移丈许,躲过了这死亡一击。
生死一刻,朱全忠的身体被冷汗浸湿,大口地喘着粗气。死亡的恐惧让他几近窒息。
长剑劈落一道剑芒,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沟壑。
书生眉头一皱,在其对面有一老者负手而立。
对于这个意外来客,书生心中有一股怒气在喷涌,眸子凌厉而慑人。
老者刚想说话,就见书生手中长剑再次举起,对着朱全忠斩落而下,将他当做了空气。
老者褶皱的面庞上浮现一抹愠怒,暴喝道:“住手!”
高高在上的他何曾受过这等待遇?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老者手中激发出一道白芒,缠绕住书生的长剑。
书生眼中掠过一抹血芒,高声断喝:“敢对本王不敬,当诛!”
轰!
一股强横至极的气息从书生体内鼓荡而出,震散了白芒,也将老者震退。
老者脸上浮现一抹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在始皇城,他也算一号人物,一身修为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低。这世上有天才,但再逆天也不可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超过他一辈子的积淀。
可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你老了!
老者面色急剧变换,胸口急剧起伏,他无法接受这一点。
书生手中长剑高举,怒喝道:“儿郎们,你们的战意何在?”
“杀!”
阴兵手中长矛斜指高天,同声高喝。
轰……
无尽战意充斥而出,化作一条巨龙,缠绕于书生长剑之上。
下一刻,书生长剑悍然斩落,宛若有一方大世界坠落而下。
嗷……
巨龙怒吼,向着老者扑杀而去。
老者瞳孔急剧收缩,长啸一声,双手结印,头顶浮现一轮白日,映照苍穹。
在远处一幢阁楼上,有几位老者正在品茶,目光不时的转向朱家大宅,将那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当看到那轮白日之后,几位的面色都多了一抹惊异。
一位灰衣老者轻笑道:“看来这个好面子的朱老头碰到了个硬茬子……”
白日耀苍穹,这可是朱老头的绝技,若非生死时刻,是不会轻易动用的。实在是代价太大!
一位紫衣老者撇嘴道:“为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支脉出头,朱老头当真是越活越混蛋……”
一位青衣老者叹道:“面子害人啊……”
哆!
老者怒喝,白日徐徐旋转,迎向巨龙。
轰……
二者相撞,在一道道骇然的目光中,白日一触即散,老者身形如遭雷击,大口咳血,坠入大地。
巨龙怒吼,俯冲而下,将老者狼狈的身影衔入高空。
叱!
一道剑芒袭来,老者肝胆俱裂,嘶声喊道:“我乃朱家家主……”
然而,话还没说话,冰冷的剑芒便将他一分为二,鲜血坠落化成血雨。
阁楼中的几位老者同时起身,皆是一脸震惊。
灰衣老者喃喃道:“这小子可真狠啊……”
紫衣老者眉头紧皱,道:“古怪,着实古怪啊……”
这几位各有心思。
书生面无表情,寒声道:“敢阻挠本王索命,即使你是天王老子也照杀之!”
朱全忠面无血色,胯下一片水渍。
他没有想到高高在上,据说一身修为已经臻至灵动境的朱家家主竟然连书生的一招都没有挡住。
他心中充满了无尽悔意。
若是知道书生有如此手段,他哪会去招惹?
绝对得当祖宗一样供着啊……
可是,他明明感觉先前的书生与他一样乃是凡人啊……
叱!
书生目光转向朱全忠,杀意凛然。
朱全忠恐惧的嘶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砰砰砰……
朱全忠起身,对着书生跪下,接连磕头。
为了活着,他放弃了一切尊严。
书生不闻不问,手中长剑挥落而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轰!
暴烈的剑芒将朱全忠的身躯炸裂。
而后,书生单手一抓,一道虚影被其拘于掌心,却是朱全忠的灵魂。
书生掌中攒射出一团火焰,将朱全忠的灵魂灼烧:“你所犯下的罪孽,连地狱都不能容你!”
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朱全忠神魂俱灭。
下一刻,书生低沉道:“凡为恶者,眉心都会凝聚出一枚罪恶种子,漆黑如墨……”
书生单手结印,丝丝缕缕的丝线飘飞而出,钻入朱家大宅每个人的眉心。
啵啵啵……
一道道水泡破裂声接连响起,有一部分人的眉心映照出一道黑影,宛若一枚种子在识海里摇曳。
“杀!”
书生手中长剑不断地挥舞而下,一条又一条双手沾满罪恶的生命被其掠夺。
眨眼间,朱家大宅血流成河。
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四散奔逃,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书生矗立在虚空之上,面无表情,幽幽之声传遍整座始皇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朱全忠恶贯满盈,为祸人间,本王特来索命……”
下一刻,书生单手一划,一道裂痕浮现,渐渐扩大,成为一道门户。
阴兵列队进入其中,井然有序。
待所有阴兵进入,门户自行消散。
然而,那古老的战歌声依旧在虚空回荡,震撼人心。
书生凝聚出一直擎天巨手,对着朱家大宅拍落而下。
轰……
尘土四溅,恢宏的朱家大宅烟消云散。
在这一刻,书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恨也消散了许多。朱全忠伏诛,也能给樱桃姐一个交代。
立于虚空之上,书生脸上浮现一抹迷惘,回过神来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自然做不到这一切,都是仰仗于那个神秘女子。而他,就是个唱大戏的戏子。
一道天籁之声在耳畔响起:“其实,我应该谢谢你……”
一袭青衣浮现,风华掩盖苍穹。
书生惊讶道:“是你?”
正是那一袭在红尘渡口苦等千年的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