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风格的外滩复式公寓,暗黄色落地灯光冰冷的打在男人的身上,衬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男人半扯着领带,胸前三颗曜蓝色的衬衫纽扣早已被解开,露出玉石般干净光滑的麦色肌理,结实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锋芒冷冽的眸光触及到那张堆积于玻璃碎屑之中微微泛旧的照片,嘴角冷峻的滑过一丝讥诮。
“Vincent,明早9点之前,我要一切关于林衍的资料,从出生开始。”林柏川语气沉着,用地道的英文流利的与对方交流。
有些事情自己逃避太久,久到忘记年少时期独自面对亲人背离的愤恨,以及被那声唤作父亲的人送出国外独自忍受孤独的痛楚。
这样的男人太过恐怖,也就是因为年少的这番折杀的经历养成了他如今冷血、淡漠、狼性的脾性,孤独也薄情。
数不清有多少个深夜,他从梦魇中惊醒,宁愿自己当年真的被林詹毅亲手洗去记忆。
与其说他的童年并不快乐,还不如说,他没有童年。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酝酿了很久,无奈惋惜的开口,“Alan,你确定吗,你刚回国,对于十几年前的事情,这些年你一直都不愿提及,想想你的母亲与弟弟,你不该因当年的仇恨再次与你父亲对峙,揭开那道丑陋的伤疤,它会像你父亲当年对你那般,残忍的伤害到你的家人。”
当年林柏川被送到英国后,他就像一只被抽走灵魄的幼狼,除了眼神中那股望而远拒的摄人杀意之外,几乎是自闭到了极端。而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与他接触和交流的男人,也一直陪着他接受心理治疗,摆脱阴霾,走出阴影,并且看着他这些年不断的强大自己,成为业内公认的医学天才,以及在那副白衣皮囊下亲手创造了藏于身后的商业帝国。
林柏川眉头紧蹙,深邃的墨眸起了层薄雾,像冰刃一般锋利,嗓音低沉而嘶哑,“林衍,她似乎过的太幸福了。”
在他回国的第一天,她便这般毫无征兆的闯进自己的视线。
他不信命,但找不到更为合理的解释。
“什么?你看到她了?Alan,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偷偷关注她。”
林柏川不置否认,他苦笑,“呵,好一个可笑的触景深情。当我决定重新回到这里,就没有所谓的仁慈心善。”他的势力足够强大,击垮林氏的计划已然势在必得,轻而易举。他不急林詹毅不急林氏,因为林氏早已是囊中之物,对于林詹毅,他费尽心思隐藏的那个秘密,他会一点一滴的慢性的凌迟、撕裂。
而现在令他最感兴趣的,是林衍,那个早已更名为夏衍疏的女孩。
他没有闲情雅致去关注一个人漫长寂寞的成长,对于林衍也只是像例行公事般的让助手去跟拍记录一些关于她平常生活的相片,一年之间整理好统一发给他。
对于她的习***好、学业、性格,他一概不曾了解,也不去深究。
18年后,这是林衍第一次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而不是他对着电脑,看到她笑靥如花的冰冷照片。
有些事情,想要忘却,可脑海里,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