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苦苦哀求
“大妈，现在已进入A城了！”在高速公路上，过了A城的路标，小陈对石母说。
“噢，这么快！”一听小陈说A城到了，石母的心顿时狂跳起来，有要见到孙子的兴奋，更有将要见到杜凌寒时的紧张和慌乱。
稳住！稳住！别慌！石母暗暗告诫自己，是自己的错，就不能怪别人无情。见到凌寒后，是打是骂就随她吧，只要能见到孙子，一切都要忍了。
小陈的车开得飞快，下了高速，小陈拨通了郑叶的电话。
“老公，昨晚刚刚打过电话，怎么，又想俺娘俩了？”电话那端传来郑叶调皮的声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我们都五天没见面了，你说呢？”小陈耍起了贫嘴，“昨晚我梦到我们的儿子了，他长得肥嘟嘟的，追着我喊爸爸呢！”
“想得美！什么我们的儿子？应该是我的贴心小棉袄！”郑叶也和小陈玩笑起来。
“儿子可是我坚强的后盾啊！小心日后我们爷俩把你赶出家门……”小陈贫起嘴来没完没了，倒把他带一个婆婆来寻人的事给忘了说了。
“你也喜欢男孩，希望你老婆给你生个儿子？”在一旁的石母插起话来。
“不！不！不！”小陈连说了三个“不”字，“我可不是重男轻女，我完全是和我老婆开玩笑的。”
“你骨子里还是希望有个儿子的！”石母从小陈的话中断定小陈口是心非，“你梦中想的都是儿子，而不是女儿！”
“大妈，那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小陈觉得身边的老太太很有意思，就问道。
“当然是男孩了！我儿子家有个儿子，我女儿也有个儿子，这是多好的事啊，我女儿偏偏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石母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都怪我！等把我女儿找回来，我一定顺着她的意……”
“好了，大妈，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的女儿和外孙了！”小陈安慰石母道，“说着话走得真快，在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温馨家园的大门前。小陈把车停在了大门外，他招呼石母说：“大妈，到了！”
“哦！”石母答应了一声，也随着小陈从车上下来。“小同志，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凌寒阿姨的家！”小陈回答，“她是不是你女儿，就看你运气不运气了！”
凌寒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凌寒在这里打工吗？石母心里直犯嘀咕，见到凌寒该怎么说，她会不理我吗?
“叶子！”还没走到凌寒和郑叶的办公室，小陈就轻声喊道。
“老公！你怎么来了，连说一声都没有。”听到小陈的喊声，郑叶坐着没动，依然再工作着。
“凌寒阿姨，你看谁来了？”前脚一踏进门里，小陈看到了杜凌寒，这才想起身后的大妈，就招呼杜凌寒道。
“小陈来了！你把谁带来了？”杜凌寒说着抬起头来，目光投向小陈身后。
石母也已随着小陈跨进门里，她听到了熟悉地说话声，就循声望去，目光瞬时定格在那里，整个人也僵在了那里。
在杜凌寒看到石母的那一瞬间，也惊呆了。
小陈看看杜凌寒，又回头看看石母，这两个人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们是相识的。他们心里的疙瘩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吧。
小陈对不明就里的郑叶使了一个眼色，上前拉住郑叶的胳膊，把郑叶拉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剩下四目相对的石母和杜凌寒二人。
“你怎么来了？”没有称谓，杜凌寒冷冷地说。
“凌寒——我——”石母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当年是——是我不对！”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了！”杜凌寒不知石母是何来意，依然冷冷地说。
“凌寒，孩子，你就原谅大娘吧！”看到杜凌寒冰冷的面孔，石母心里反倒安静了许多，“凌寒，你打吧，骂吧，只要你觉得解恨就行！”
“我不会打你，更不会骂你，但我不想看到你，请你快些离开这里。”往事又涌上心头，痛又来啃啮杜凌寒的心了，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不，凌寒，不要赶我走！我还有话要说！”石母见杜凌寒丝毫没有原谅的她意思，她只能死磨硬缠了。
她上前拉住了杜凌寒的手，声音抖抖地说：“孩子，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不要再说了！”杜凌寒用力一下甩掉了石母的手，口气硬邦邦的，“你赶快走！”
“凌寒——”石母绝望地喊了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顿时又是泪如雨下，“凌寒，你不可怜我，你就可怜可怜亦非吧！”
“你赶快走，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说！”杜凌寒对石母的做法异常反感，“你要是不走，我就打110报警了！”
“凌寒，不要赶我走，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石母疯了一般再次抓住了杜凌寒的手，“我让亦非和王品离婚，你就和亦非结婚吧，我求你了，凌寒！”
“你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能找到这里？你找我有什么事？”杜凌寒一点儿也不觉得石母可怜。
“妈妈，这个奶奶是谁？”出院后在家休息的华舒琪不知何时来到了杜凌寒的办公室，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情景就问道。
“舒琪，没事儿！这个奶奶精神有点儿问题。”没想到杜凌寒会以此搪塞儿子。
“噢，是这样！”华舒琪长出了一口气，“把我吓了一跳，没事就好。”
“孙子！我的孙子！”石母听到华舒琪的声音，就抬头打量了华舒琪一下，那张酷似石亦非的相貌的男孩就站在她的身后。
石母转过身，一下抱住了华舒琪：“我的乖孙子，奶奶可找到你了，奶奶想死你了！”
“妈妈——”石母的举动使华舒琪大吃一惊，“这奶奶真的有精神病，咱赶快把这个奶奶送进医院吧！”
华舒琪见到的精神病人不少了，春桃姐姐，郑叶姐姐都得过，他对妈妈的话也就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
“我没有病，孙子！我的乖孙子！”石母的眼睛里全是慈爱，“跟奶奶回去吧！这里不是你的家，你姓石——”
听了石母的一番话，杜凌寒立即变了脸色，“舒琪，这个奶奶病得很重。几年前，她的孙子丢了，她孙子的年龄和你大小差不多，所以，见到和她孙子大小差不多的孩子，都会把他当成她的孙子。”
“哦！是这样呀，这个奶奶也真够可怜的！”华舒琪恍然大悟似的说。
“孙子，你真的是我孙子，我没有病！”石母做着苍白的辩解，“孩子，你喊我一声奶奶好不好，奶奶求求你了！”
“舒琪，快喊你小陈哥哥和郑叶姐姐来，赶快把她带走！”杜凌寒也想不明白小陈怎会把石母带到这里了。
“妈妈，我这就去！”华舒琪挣脱了石母的怀抱，跑去找小陈去了。
“凌寒，我求求你，你就让孩子认我这个奶奶吧！我们石家不能断了香火！”石母又来苦苦哀求杜凌寒了。
杜凌寒不再理会石母，她转身要离开办公室，不料石母一下又扑过来，拉住了她的衣服，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是不可能的！”杜凌寒斩截地说。
杜凌寒的断然拒绝，对石母来说犹如当头棒喝，她的嘴巴嗫嚅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目光也有些呆滞了。
当小陈赶来时，石母呆楞在那里，嘴里喃喃着：“孙子，我的孙子！”
“小陈，我不认识她，你赶快把她带走吧！”杜凌寒尽量用平和的声调对小陈说道。
小陈也看出了杜凌寒的神色与平日的不同，他说了声：“凌寒阿姨，对不起！”
“没什么，小陈！”杜凌寒勉强笑了一下。
小陈没敢再说什么，就拉着石母走了。
看到了这出闹剧，他知道了好心办成了坏事。最后，小陈又把石母带回了B城，这场闹剧才算谢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