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护士就为杜凌寒和石亦非带来了好消息。
“华舒琪醒来了!”护士高兴地跑进石亦非的病房,“他一醒来就喊着找指导员呢!”
石亦非和杜凌寒谈兴正浓,一听到这个消息,杜凌寒一下跳了起来。
“我能看看孩子吗?”
“当然可以了!现在就随我走吧。”护士边说边往外走。
“我陪你去吧!”石亦非想坐起来,与杜凌寒一起去。
“亦非,你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呢,现在就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看舒琪吧!”杜凌寒微笑着对石亦非说,“我先告诉舒琪,就说你是我的一个朋友,是献血给他的人,好吗?”
“好吧,你快去吧!”石亦非也微微一笑,笑里带着苦涩。
杜凌寒随护士来到更衣室,换上了无菌服,然后随着护士来到重症监护室。
华舒琪已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正在向值班护士讲述那惊险的一幕呢。
“阿姨,你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那一辆货车没有因为遇到行人而缓慢通行,当我听到身后的队员哎呦一声叫喊时,那一辆货车已呼啸而来。我扭转身,赶紧把那个女孩往路边一推,那辆货车已冲了过来……”
“舒琪!”看到病床上的华舒琪,杜凌寒哽咽了。
听到熟悉的喊声,华舒琪把脸转向门外,看到一个穿着无菌服的人走进室内,他喊道:“妈妈,是你吗?”
“舒琪,是妈妈!”杜凌寒只有两只眼睛没遮住,但从她的身形走路的姿态上,华舒琪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妈妈。
杜凌寒快步赶到华舒琪的身边,弯下腰,看着儿子说:“舒琪,疼吗?”
“妈妈,一点都不疼!看把你吓的!”看到妈妈的眼里含着泪水,舒琪笑了,“妈妈,你还哭鼻子呢!你平时总是教育我要坚强,还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妈妈有泪也不要轻弹呦!”
杜凌寒听了舒琪的一番话,忍不住又笑了:“你个小调皮,学会教育妈妈了!”
“妈妈,这次的夏令营活动我虽然没走完,但我的感触很深,先烈们的精神鼓舞了我,我变得更加坚强了。我的收获很大很大,最让我骄傲的就是救了一个叫石安琪的女孩。”华舒琪又激动起来,“妈妈,你绝对想象不到,世上还有一个与我形貌完全一样的人,而她就是我救下来的那个女孩——石安琪。”
“石安琪”,杜凌寒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往事又涌上心头。
公园里,一条石凳上,杜凌寒偎依在石亦非的肩头。他们谈论着杜凌寒腹中的孩子,憧憬着未来。
“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像你一样美丽又善良!”石亦非的下颌贴着杜凌寒的额头,兴奋地说。
“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像你一样刚强有担当!”杜凌寒抬头望着石亦非,深情地说。
……
“如果是女孩,就叫安琪儿,是男孩就叫舒琪,好吗?”石亦非为孩子起好了名字。
“妈妈,你走神了?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华舒琪看妈妈的眼光深邃窈远,就惊奇地提醒妈妈。
“哦,是走神了!”杜凌寒赶紧收回思绪,“真有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那你真是太幸运了!”
“真的,妈妈,我们的队员们都说太不可思议了,说这是一个奇迹,也是我们的缘分。现在我们以兄妹相称呢,石安琪小我两个月,我是哥哥,她是妹妹。这样我就有两个妹妹了。”华舒琪还在感叹着。
“好啊,那妈妈就有两个女儿了!”杜凌寒也顺着华舒琪的话说。
“妈妈,是谁输血救了我?我要好好感谢他一番呀!”华舒琪又想到他的救命恩人。
“好啊!输血给你的是一位叔叔,他是妈妈的一个同学。他一下输了好多血,身体还没恢复好呢。等到明天,你出了重症监护室,就让你去看他,好吗?”杜凌寒微笑着对儿子说。
“行!”华舒琪愉快地答应了。
而杜凌寒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石安琪是亦非的女儿吗?这似乎是无疑的。命运真会捉弄人!杜凌寒苦笑了。
伤势稳定下来以后,第二天,华舒琪就回到了普通病房。
等到针液一输完,华舒琪就闹着杜凌寒去看为他输血的恩人。杜凌寒拗不过他,就同意了。去石亦非的病房前,杜凌寒先给石亦非打了个电话,让他有心理准备。
听说儿子要来看他,石亦非激动得眼睛湿润了。但一想到父子不能相认的现实,石亦非的心里又酸酸的。随即他又释然,感谢苍天有眼,让我见到了儿子。
华舒琪的病房里,华舒琪央求妈妈带他去买一束鲜花,他要把鲜花献给他的救命恩人。杜凌寒同意了。
鲜花店里,华舒琪精挑细选,为石亦非准备了一束鲜花:10只红、黄太阳花+10枝红色玫瑰花+10枝康乃馨。
华舒琪边挑花边解释:“在美国,玫瑰是父亲节的节花,对我的恩人,我敬重他如父亲;太阳花昂扬向上,是一种催人上进的花,适合献给所有人;康乃馨代表温馨,对恩人应有一颗感恩的心……”
“真是个有心的孩子!”花店的阿姨夸奖他说。
“那当然,这是献给我的恩人的。”华舒琪对他的恩人念念不忘。
“好啦,走吧!”杜凌寒微笑着,推着华舒琪走出花店。
当杜凌寒推着华舒琪来到石亦非的病房前,还在挂针的石亦非倚坐在病床上。
“叔叔,您好!”杜凌寒还没把轮椅推到石亦非的病床边,华舒琪就迫不及待地向石亦非打招呼。
“孩子,你好!”石亦非掩饰着内心的激动,用平静的语调回答。
“这是献给您的花,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华舒琪恭敬地用双手把鲜花送给石亦非。
“谢谢你,孩子!”石亦非接过鲜花,嗅了嗅,“好香啊!”
就在这时,华舒琪看清了石亦非。这个叔叔怎么眼熟?随即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次偶遇。“叔叔,我们见过面,对吗?”
石亦非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想起来了,孩子!那次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说声对不起呢,这次正好补上了。”
“那件事和这件事比起来太小了。”小家伙还辩起了事情的轻重,“您救了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孩子,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华舒琪的话使石亦非的心倍感温暖。
“噗——”的一声,杜凌寒笑了。
看着眼前这对不能相认的父子俩,听着他们客气的对话,她笑着摇着头,对上天的戏剧性的安排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几天,在医院里,三个人日夜相伴,互相鼓励,一起度过了在三个人心中都难以忘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