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样？大家在议论什么事儿？”看着会场气氛不可掌控的局面，石亦非暗自思忖，“他们的议论好像和我有关，他们在议论我什么呢？我并没有做出什么招人非议或为人不齿的事啊！”
石亦非哪里想象得到，戴副局长和大毛已布置好了一张大网，专等石亦非撞网呢。他们的谣言已散布到会场的各个角落，而对石亦非的“作风”问题，戴副局长早已向上级做了汇报。
因教育局局长罹患重病，教育局局长这个职位暂时空缺。大家都知道这次全市教职工代表大会的内容，就是选举新的教育局长。最佳候选人有两个，就是石亦非和戴副局长。
石亦非虽没有官欲，没有与戴副局长一决高下的野心，但他也深深知道，要想推进教育改革，实现他的教育理想，职权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而教育局长一职一旦落入戴副局长之手，必将沦为争权夺利贪婪腐败的工具。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用手段去争取，只希望广大教职工代表都有一双慧眼，助他一臂之力。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不少教职工代表已被戴副局长收买，欲害他于不义之地。
“请各位教师同仁安静下来！今天会议内容很重要，分管教育的姬副市长还有其他领导人都已在主席台就坐，会议马上开始。”石亦非不得不放下疑虑，再次提高声音道。
或许是慑于副市长的威力，也或许是戴副局长的交代，会场总算安静下来了。
“请姬副市长讲话，大家欢迎！”石亦非想把会场气氛带动起来。
哗哗哗！热烈的掌声响起，会场气氛呈现常态。
“是我多虑了！”石亦非松暗暗了一口气。
“尊敬的各位教师代表，大家上午好！”姬副市长开始了他的讲话。
“人常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国家的富强和昌盛，社会的发展和进步都离不开教育。社会要发展，教育要先行。所以，一个地方的文明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地的教育水平。我们市政府一惯都很重视教育的发展，也很关心广大教职工的生活现状。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有三件事：第一、对上一学期优秀的教职工进行表彰；第二、大家共同探讨我市教育改革的思路和方向；第三、选举新的市教育局长……”
大会第一项内容是表彰先进集体和个人，进行得很顺利。第二项内容，探讨教育改革的思路和方向是由石亦非主讲的。石亦非刚一开腔，会场的骚动重新开始了。石亦非提高声音也无济于事，台上各位领导都疑惑地看向石亦非，戴副局长也一脸坏笑地看着石亦非。
“各位老师代表，今天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一个答案？”石亦非也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就坦诚地说。
“石副局长，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好吗？”后排座位上一位老师站起来说。
戴副局长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位老师请讲！大家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建议尽管提出来，我们大家可以畅所欲言。”石亦非不知是戴副局长设好的圈套。“只要是有利于我们的教育改革工作，大家都可以献计献策。”
“那么石局长，请问，一些负面的消息诸如某些举措欠得当了，领导的某些言行有悖于改革的发展等等之类的话题，是不是也可以提出来探讨呢？”那位老师的话题目的更明了一些。
“我个人认为，只要是工作方面的，不是针对一些人的人身攻击即可。”石亦非坦然应答。
“石局长，我想问您一个关于您自己言行的问题可以吗？”那位老师可谓循循善诱，一步步引出话题。
“当然可以！如果我的言行有什么不当之处，大家可以进行监督，及时提出，我会及时改正。”石亦非觉得自己在工作上和生活上的言行并没有什么过激之处，所以他并不怕别人提出他的缺点和不足。
“这位老师，请你看看今天是在干什么？有些不关此次会议主题的问题会后再问也不迟！”台上就坐一隅的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忍不住制止道。
戴副局长乜斜了那位领导一眼，有些嫌他多管闲事。“刘主任，教育民主是石局长一惯所提倡的，那位老师敢于在这个大会上提出问题，说明他是有一定的胆识的，他的问题说不定事关重大呢。”
“没关系，让他说吧！”石亦非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的言行都是有利于工作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谢石局长给我这次机会，那我就说了！”那位身怀大任的教师说。“石局长，人常说，‘正人先正己’，您作为教育改革的一面旗帜，应为大家做出表率，但您的某些言行却让人不敢恭维！”
“您说什么？”石亦非一听这话，不禁愕然，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制止他不说。“这位老师，请讲我的不当言行！”
“各位同仁，我想放一段有关石局长的录像，大家愿不愿意看？”那位老师又语出惊人。
“愿意看！快放！”其他老师代表也适时地跟着起哄。
石亦非愈加愕然，台上领导也面露诧异的神情，戴副局长此时的笑意更浓了。
录像带是提前放在录像机里的，那位老师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容地走向主席台一侧的放映室里。
一开开关，主席台正后上方的大屏幕上，立马播放出石亦非与魏峰走进国际连锁会所的画面，但魏峰整个人身上都打上了马赛克，石亦非的形貌却清晰地投射到屏幕上。接着，一些经过剪切的画面一个个联系起来。宴席上的豪饮——醉态——被扶入室——与梅羽的勾肩搭背……
石亦非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你——”
整个会场沸腾了，指责声、谩骂声连成一片。
“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也是这样的人！真没想到！”
“满嘴的仁义道德，满心的男盗女娼！这就是这类人的真实写照！”
“……”
石亦非整个人傻了一般，张大了惊愕的嘴巴！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唾沫星乱飞，石亦非羞愤满面之时，一个美丽的身影闪过全场，跃上主席台，奔入放映室，抓起放映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个卑鄙的小人，竟敢陷害石局长！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对质，还原事实真相！”一个柔弱的女孩，不是愤怒的逼迫，瞬间不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是梅羽！她用她愤怒的超能力把那个搬弄是非的小丑揪到台前。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请你们看清楚了，我就是录像中的那个女孩！”梅羽端端正正地站在主席台上，面色因激动而微红。
梅羽的出现仿佛给整个会场注入了一支强力镇静剂。刚才还是惊涛骇浪，瞬间却风平浪静了。
不少老师代表仿佛看变戏法般，看不出名堂了。“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今天这个大会的主题真热闹！”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我叫梅羽，我现在和在座的每一位一样也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我也是教职工代表中的一员。”梅羽不卑不亢地作着自我介绍。
主席台上呆坐的石亦非这才回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