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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亦珺还情

岁月匆匆,杜凌志的大学生活还有一个多学期就要结束了,但他并不急着找工作,他把精力都放在考研上了。他知道爸妈把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爸爸至今都没有原谅姐姐,更不准许妈妈去看姐姐,当然他也对爸妈隐瞒了姐姐生病的事情。

趁着学校十月一国庆节放假,杜凌志回家看望了爸爸妈妈一趟,又去姐姐家看望了姐姐。姐姐的病同样牵挂着他,但看到姐夫对姐姐悉心的照料,他也坚信姐姐会好起来的。告别了姐姐、姐夫和小外甥,杜凌志又回到了他的学校。

杜凌志所在的大学是郑大,石亦珺就是在这所大学上班的,她早杜凌志一年毕业。石亦珺到学校报到后就被分到图书馆工作。石亦珺平时就爱看书,管理图书的工作她很乐意做。天天早早就打开图书馆的门,整理好图书打扫好卫生后就开始了她的阅读。

在象牙塔似的学校里工作并不是石亦珺人生的终极追求,她的理想是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专门为弱势群体伸张正义。所以,就借着这个绝好的工作机会抓紧时间复习,她的目标是北大政法系。她的复习计划时间很紧迫,十月份到来年一月份的研究生考试仅三个月的时间,所以每天时间抓得很紧,有时就早上带来的没吃完的饭菜当午饭吃。

时间久了,石亦珺发现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午饭也多在图书馆解决。

他就是杜凌志,本科计算机三年级学生。石亦珺认识他,他们自幼就在一个学校学习,杜凌志小石亦珺一岁,比石亦珺晚一年毕业。他们彼此都认识,石亦珺知道杜凌志是杜凌寒的弟弟,杜凌志也知道石亦珺是石亦非的妹妹。但因为姐姐和她哥哥的事情,他不愿理会石亦珺。他想石亦珺能来大学里上班,肯定是她嫂子给她跑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和她哥差不了多少。

有一次,石亦珺问杜凌志,“杜凌志,还记得我们是老乡吧?”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杜凌志头都没抬就冷冷地说。

“对不起……”讨了没趣的石亦珺非但没有恼怒,反倒觉得自己一家对不起杜凌志一家人,想向杜凌志道个歉,却因有学生进来而止住。

以后的日子里,杜凌志依然终日泡在图书馆里,没有因为石亦珺的存在而逃避,只是不理会她罢了。他也在准备复习考研,看书时心不旁骛,专心致志。

一天上午,上过课的杜凌志带着一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又来到图书馆。时间已是十一点半了,图书馆里的学生已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那天,石亦珺因为头天夜里着了凉而有些不舒服,她已请了假,下午不打算上班了。离开图书馆之前,她站起身来,想到杜凌志那里告诉他,在她离开后要他帮忙照看一下图书馆,直到下午有老师来上班。但一站起来,她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想迈开脚,但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她赶快扶住身边的一把椅子,但椅子却歪倒了,石亦珺也摔倒在地。

“哎哟”!石亦珺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叫。

杜凌志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和石亦珺的叫喊声,就循声望去,只见石亦珺坐卧在地上。

他犹豫了一下就奔过去,扶起石亦珺问道:“你,怎么了?”

“我有点头晕,有点发烧,我要去医疗室看医生。你中午如果不走就帮我照看一下图书馆,下午有老师来上班。”石亦珺交代杜凌志说,“谢谢你扶起我,我走了。”

杜凌志松开石亦珺的胳膊,石亦珺又失去了平衡感,她头晕得一步也走不了。

“我的头太晕了,走不了路。凌志,麻烦你扶我去一下医疗室,好吗?”石亦珺神情痛苦地说。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杜凌志看石亦珺不像在撒谎,就只好关好图书馆的门,搀扶着石亦珺来到医疗室。到医疗室一量体温,石亦珺竟烧到39.5°C还要多,医生很快就给她打起了点滴。

“谢谢你,凌志,我没事了。”石亦珺再次向杜凌志道了谢,杜凌志没说什么就走了。

接连的几天,杜凌志都没见到石亦珺上班,虽然他不是出于对石亦珺的关心,但他还是希望石亦珺的病已经好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他还是问了图书馆值班的老师,这才知道石亦珺得了急性肺炎,已住院治疗了。

杜凌志也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竟有点为石亦珺担心了,最终决定去医院看看她。

他打听到了石亦珺的病房号,当他站在石亦珺的病床前时,正与同事说笑的石亦珺楞了一下,她没想到杜凌志会来看她,“凌志,你怎么来了?”

“哦!”听到石亦珺这样问,杜凌志显得有些尴尬,但看石亦珺好好的,就暗暗舒了口气说,“这几天没见你上班,听说你住院了,就来看看你。你很好我就放心了!我走了。”

说完,杜凌志就把买来的水果放在石亦珺病床旁边的柜子上,转身走了。身后传来石亦珺同伴调侃他的笑声,杜凌志有些懊悔来看石亦珺。

后来,病好后的石亦珺在上班时总是多带一份吃的,午饭时就放到杜凌志的桌子上。

开始,杜凌志总是委婉地拒绝,石亦珺却总有理由说服杜凌志把她所带的饭菜都报销掉。

“老乡,谢谢你去医院看我,这顿饭算我请你。”这是石亦珺病好后第一次上班给杜凌志带饭时对杜凌志说的话。

这顿饭是西餐,一个七虾堡、一个鸡腿堡,另加一杯可乐。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吃西餐!还是你自己吃吧。”看到西餐,杜凌志很容易就找到了借口,便婉言谢绝。

“我买了两份,怎能吃完呢?”石亦珺冲杜凌志莞尔一笑,接着说,“再说了,吃西餐容易发胖,我还想让身材苗条些呢!而你呢,却是要增加营养的。”

“谢谢你了!你看我带着饭呢,怎能吃得完?”杜凌志说着把他的午餐从手提袋里拿出来。两个馒头,一包榨菜,一瓶纯净水

“噗——”的一声,石亦珺笑出了声,“你这是忆苦思甜呢,还是在自残呢?你现在复习这么紧张,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只吃这些是不行的!”

“我不提倡奢侈,‘一箪食、一瓢饮’足已。”杜凌志强词夺理。

事实上是,他就是想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也买不起了,口袋已瘪了,一分钱都要花到最该花的地方。杜凌志从读专科开始,就不再向爸妈要一分钱的生活费。就是爸爸把钱寄给他,他还会原封不动给爸爸寄回来。不是爸爸供不起他读书,而是他想考验一下自己的意志,锻铸一下自己的毅力。他假期打工挣的钱交了学费,买了学习资料,已所剩无几,再加上每星期在校外代课的代课费,勉强可以维持日常生活的开销。

“精神可以清高,胃可不会清高,饿了它就会咕咕叫。”石亦珺调侃道。

石亦珺了解杜凌志的生活,以前她曾听凌寒姐说过,她的弟弟很懂事,很独立,生活简朴,从不追求时尚。通过对杜凌志的观察,石亦珺觉得凌寒姐说的一点都不错,杜凌志确实是一个很有个性很有思想的男孩。

“咕噜噜……”的响声从某个方向清晰地传来。

“哈哈哈……”石亦珺听到那一连串的声响,忍不住大笑起来,“哎呦,我的肚子都笑疼了!”

“不争气的肚子!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杜凌志也笑了起来。早晨吃的饭菜早已被消化能力超强的胃消化掉了。

“事实胜于雄辩,你的胃都出来抗议了,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石亦珺趁机把饭菜放到杜凌志面前。

再找什么借口都显得太虚伪了,杜凌志也不再推辞,就与石亦珺一起吃起来。那顿饭虽然简单,但俩人都吃得很开心。

从那以后,石亦珺总能想出办法说服杜凌志把她带的饭菜吃掉。她知道杜凌志嫌西餐太贵,就不再买西餐。而她的工资也不多,因为刚刚上班,工资也就是两千多元钱。虽然哥哥每月按时把生活费打到她的卡上,但因为石亦非和杜凌寒的事情,她还是不能原谅哥哥,她想在她工作后挣钱再还给哥哥。现在加上了杜凌志,石亦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也变得很俭省了。为了节省生活费,她就在女教师宿舍自己动手做饭。

当杜凌志慢慢习惯于石亦珺的饭菜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慢慢发生了改变。他们都觉得谁也离不开谁了。

“石亦珺,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有关品质的问题!”一天,当石亦珺把她亲手做的饭菜放到杜凌志面前时,杜凌志正襟危坐,装腔作势地说,“你拿饭菜贿赂了我!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这个问题,但为时已晚,我已被你的饭菜俘获了!石亦珺,我饶不了你!”

“杜凌志,我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有关品质的问题!”石亦珺毫不示弱,气势更是咄咄逼人,“我没有想到,你看起来文文弱弱,谁知竟是胸有城府老谋深算,借去医院看我的机会,把我的‘芳心’偷走了!杜凌志,我和你没完!”

看似剑拔弩张,实则是心灵的契合。杜凌志朴实善良、志存高远;石亦珺温柔体贴,青春靓丽。两颗年轻的心互相地吸引着,使他们暂时忘却了两家的矛盾。

两人说完,相视而笑。

“谢谢你,亦珺!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杜凌志凝望着石亦珺,深情地说。他有要拉石亦珺手的冲动。

“凌志,别这么傻傻地看着我,我可受不了啦!”虽然图书馆里只有他们二人,但石亦珺觉得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就婉转地提醒杜凌志道。

“对不起,石老师!我有些情不自禁了!”杜凌志贫嘴道。

“好啦,说说你的正事儿吧。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你觉得怎么样?”石亦珺更关心的是杜凌志复习的情况。

“有你的这段时间,我学习的效率很高,现在信心满满的,今年有望考上研究生。”杜凌志胸有成竹地说。

“这样我就知足了,我的付出算是有望了。”石亦珺回了杜凌志一个甜甜的笑。

为了能让杜凌志吃得好些,保证营养的充分供应,石亦珺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买菜做饭上了,她牺牲了自己的考研计划。当杜凌志问她的打算时,她并没有告诉他她要考研,而是说她暂时没有什么打算。看到杜凌志胖了,精神状态更好了,她也很高兴。她想,做出这样的牺牲,也算是对杜家的一种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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