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轻轻的一个吻
这黑色的铁棍出现的极是突兀,饶是林子衿反应奇快,身体急速后仰,身体扳成了拱桥状,才堪堪躲过呼啸的铁棍,棍上的劲风刮过他的面额,鼻尖隐隐生疼。
林子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有人偷袭他!而且手法和他如出一辙,是谁?定神看去,原来那个执铁棍的是个小姑娘,不是他小师妹还是谁。
小师妹镇定自若地收回了挥舞出的铁棍,丝毫也不因刚才所为感到一丝歉意,还用甜甜的笑声道:“没想到你这混蛋还有点本事嘛,竟能躲过本姑娘一棍。”
林子衿看着倒在小师妹脚边的几个彪形大汉,不出所料这全是小师妹一人撂倒的,顿时冷汗涔涔,又看见小师妹天真无邪的笑容,心想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小师妹从小就早就行走江湖,机灵聪慧,哪能轻易就被这伙贼子抓到。
见活生生娇憨可爱的小师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林子衿强行按捺住心中激动说道:“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小师妹闻言挑了挑眉毛,说道:“哦?那你是谁?”见小师妹做出一副成熟高傲的样子,林子衿心中一凛,昔日初见小师妹时,她跟在剑踪灭长老旁边,身着白色的绸缎,小脸通红,左顾右盼,样子十分可爱,此后多年,他虽然与小师妹同甘共苦,可从未见过她如此落破的样子。
他仔细端倪着小师妹,她此时身穿一条满是尘土的灰色短褂,衣衫褴褛,风尘仆仆,脸上粘了几点黑灰,可这也难以掩埋秀色,恍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林子衿看得心疼不已,小师妹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罪,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还以为小师妹从来都是那样开朗活泼,坚强无畏,永永远远都是快乐的模样,没想到她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林子衿越想越觉心酸,双目渐渐变得通红,泪水弥漫了整个眼眶。
小师妹见林子衿呆呆的看着自己,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俏脸一红,她狠狠地瞪了林子衿一眼道:“看什么看,我问你话呢!”见得林子衿并不接话,忽然发觉蒙在林子脸上的布衫被水浸透,竟是泪流满面,小师妹不禁心中一慌,道:“怪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别哭呀。”
林子衿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我只不过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侠。”
小师妹嘻嘻一笑道:“真不害臊,你难道是蒙着面行侠仗义的?有这么藏头露尾的少侠吗?”
林子衿面色一红,低头尴尬答道:“这个确实有诸多不便。”
小师妹笑了笑,露出甜美的笑容,竟比鲜花还娇艳几分,她轻轻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子衿看着小师妹可爱的面容,不由自主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轻浮”,小师妹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说道:“无论如何,谢谢你了,大哥哥。”,她露出几分妩媚,轻轻迈动莲足,娇躯轻轻依偎在他胸前。
美人入怀,林子衿不禁心中一荡,眼前娇憨可爱的小姑娘与那个风华绝代英气勃发的小师妹慢慢重合了起来,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桃花纷飞的春天,小师妹伴着欢快的拍子,跳着动人的舞蹈,身姿婀娜,柔情似水,忽然转头露出明媚的笑容,扑入他的怀中,喊道大师兄。
林子衿恍惚间正要合拢双臂抱紧佳人与小师妹一叙钟情,脸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却是小师妹在他脸上狠狠咬了一口,牙痕入肉三分,想来没个几日是淡不下去了。
林子衿从旖旎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惊疑不定看了小师妹一眼,只见小师妹素手抚上他的牙痕,轻轻说道:“大哥哥,你别生气,虽然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但你定然比我大不了几岁,想来你是来参加明日招徒大会的吧,不过明日你总不会蒙着脸参加试炼吧。我风灵儿向来有恩必报,今日且先在你脸上印个标记,明日我自然能认出你是谁。”
林子衿闻言哭笑不得,重逢之喜倒是让他忘了小师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昔日江湖上还流传着她“疯灵儿”的美誉,赫赫威名可不是空穴来风。
林子衿正要说些什么,耳边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看来那群贼子也发现了不对劲,进入小巷的同伙纷纷失去了联系,怎样呼喊也没有回应,便集合一处一同进来查个究竟。
林子衿心想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各个击破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若是十几个大汉结伙前来,他与小师妹可不是对手。
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子衿急忙对风灵儿说道:“小妹妹,这边小道已经被我清理过了,不会有人,你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跑,不要回头,进入混沌峰就安全了。”
“那你呢?”风灵儿抬头问他。
林子衿笑了下道:“我还有点事,不过你放心,那些大块头还奈何不了我。”
风灵儿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多保重。”说罢小师妹便向那条小道奔去,林子衿目送风灵儿离开,见得风灵儿在远处停下,遥遥挥手喊道:“大哥哥,我叫风灵儿,别忘了我。”说罢便消失在林子衿的视野里。
林子衿微微一笑,心知那伙贼人快至,小师妹已经安然无恙,他不欲与贼人多做纠缠,单脚用力蹬在墙上,轻轻一跃便越过了围墙,那群大汉自然扑了个空。
后话暂且不提,风灵儿一路疾跑,终于在混沌峰脚下停下步来,峰下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碑身有三人之高,石碑上豁然刻着三个古篆字,散发着一种古老沧桑的气息。
风灵儿好奇的踮起脚来想摸摸字迹,却发现指尖居然够不着,生气的跺了跺脚。
突然耳畔传来了一声轻笑,风灵儿急急转头,发现身边豁然多出了一个青衣男子,男子身材高瘦,长发长须,风姿俊朗,湛然若神,最特别的是他背了一把比自己还高的长剑,说不出的古怪。
只听男子问她:“小姑娘,你认得这三个字吗”风灵儿抬头看了看这三个大字,转头笑道:“虽然我不认得,不过不外乎混沌峰这三字罢了。”
那男子笑了笑:“好聪明的小姑娘,不过你可知明日之前,这里禁止凡人入内,擅闯者的下场,你懂得。”男子说罢,身后的长剑便嗡的一声响悬浮在男子身前,绽发着阵阵寒光。
风灵儿心里将林子衿骂的狗血淋头,说好的安全之地呢,这里明显更危险好不好,这个该死的骗子。
风灵儿撇了撇散发寒光的长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道:“我是被坏人追着逃到这里的。”
男子笑了笑说道:“无论你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你必须通过试炼,否则”男子挥了挥手,长剑便划过一棵巨木,硕大的枝干轰然倒塌,被切开的木桩断口光滑如镜面,照的风灵儿心中发寒。
风灵儿点头如小鸡啄米,连声应道:“我去,我去,只是这试炼是什么?”青衣男子指了指山顶说道:“就是爬上山顶罢了。”
风灵儿闻言抬头向山顶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所望之处郁郁葱葱,崇山峻岭跌宕起伏,在众多山峰的包围中,有一座巍峨笔直的山脉直冲云霄,朵朵白云在山岭之间缭绕不散,根本望不见尽头。
风灵儿艰难地转过脖颈,对青衫男子求情到:“不去行不行?”男子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不行”便凌空而起,很快消失在风灵儿的视野内,耳边还传来一句话“抓紧时间,否则小命不保”。
风灵儿苦着脸想了一会,便认命的朝着混沌峰顶进发。此时,一座巍峨的山峦峰顶,豁然出现了这位青衫男子,山风刮得他衣衫哗哗作响,男子只是远远的望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温柔地摸了摸手中长剑说道:“夫人,我又为纯阳宗找到了一个好苗子”,长剑发出清脆欢快的剑鸣,仿佛也在为他高兴。
风灵儿沿着山道进入混沌峰,混沌峰虽然人迹罕至,不过两仪镇上的居民靠山吃山,多少年下来也在山上踏出了条大道,风灵儿沿着山道直行,一路也没遇见什么凶猛野兽,她左顾右盼,心情也好起来了,权当看做游山玩水。不过风灵儿不过十岁,又是女子之身,体力自然不是强项,她行走了数十里路,可是道路依然望不见尽头,她又累又渴,双腿都在打颤。
突然风灵儿眼前一亮,原来她在道上一棵老梨树上发现了数十个果子,她连忙爬上树兴奋地摘下了许多来。一顿饱餐后,风灵儿心满意足的将剩余几个的果子揣进兜里,便精神饱满继续上路了,又是走了几十里山路,不知过了不少险地,此时天色渐晚,夕阳逐渐落下,山路慢慢显得昏暗起来,风灵儿终于走到了尽头,却不是她已然到了山顶,而是眼前已近没有路了。
此时风灵儿向下望去,已经不知道了几千米高,再向上望去,雄伟的山峰依然望不见顶。风灵儿有些绝望,这山没路了还怎样爬,这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如何是好?风灵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山壁上长着一种奇怪的藤条,紧贴着山峰,长势十分茂盛,藤条直有麻绳般粗细,从山上落下,看上去可借此直达山顶。
风灵儿把心一横,变硬着头皮拉着滕蔓向上爬,这样爬山实在是个体力活,风灵儿渐渐感觉体力不支,手上全是细汗,忽然她手上一滑,便直直从山腰处掉落,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风灵儿心中暗想,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本姑娘枉自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居然信错了一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