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画,于画,你记得以前怎么对我的吗?”我轻柔的阻止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于画停了下来,表情温柔了些,“记得,给你画画。”他的手轻抚在我的脸上,“我每天脑子里都是你,睁开眼,闭上眼,我不用看见你就能把你画出来,这鼻子,这嘴唇都印在心里。”于画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我的五官,像是在画画。“等待太痛苦了,我等着你爱上我,但等来的是你的疏离,等来的是你和别的男人牵着手,离我越来越远。那些被封住的魂魄不但让我失去了记忆,还使我懦弱,想得到的东西不敢争取,偏偏像懦夫一样等着渺茫的希望降临。”
“你说过,等一切水到渠成是最美的结果,显然现在还没到时候。让我试着慢慢接受你,你给我些时间。”我在不停的转换战术,想让于画理智下来。“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缺失魂魄的于画。”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不会太长,我料理完这边的事情就会过去,我们在一起。至于以前的于画,你忘记吧,我的魂魄是你找回来的,你要接受现在的我。”
“......好,我试着接受,我先去师傅那看看,这么晚了你先休息吧。”没等于画说什么,我再次夺门而逃。
跑出竹楼后,发现院子里聚集了很多挎枪的人,福尔迪大步走向我。
“夏塔,别怕,我在这呢。”
“嗯。”我一边回答一边快步走出院子,这样的于画确实让我怕了。
福尔迪冲着带来的人挥了下手,示意他们撤离。
远离竹楼后,我停下了脚步,拉住福尔迪的胳膊,“福尔迪,现在怎么办,他说料理完这边的事情后,就去找我,要我跟他在一起,他会不会伤害汪天?”
“他不会伤害你,因为爱你,但是你身边的人很危险。以前的萨帕性情残暴,我和司令才找魔巴封了他部分魂魄,现在回归了,他又变回了危险人物。”
我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我找到他封存的魂魄干什么!”
“好了,好了,夏塔,我们再想想办法。”福尔迪拦住我的手。
“走,找我师傅去!”我拉起福尔迪跑向五老头的住处。
老头已经睡下了,披着衣服给我们打开门。
“你们俩慌什么?”五老头眯着眼睛打量我和福尔迪。
“师傅,于画收了魂后,变成恶魔了!杀了好多人!”
五老头倒是很淡定,喝了口水,轻轻的放下水杯,“命中注定。”
“什么命中注定?他很危险,如果我不跟他在一起,恐怕汪天都活不成啦!”见五老头的态度悠然,我更着急了。
“那就在一起呗。”五老头跟没事儿人似的,话说的轻佻。
“你说什么呢!师傅!我本来就不想跟他在一起,更别说他现在变成了这样!”我急得直跺脚。
“五师傅,您本事大,劳烦您把萨帕的魂魄再封了吧!不然,金三角的各部会人心惶惶。”福尔迪谦恭的请求着。
“在给他收魂的时候我已经掐算了,回归是迟早的事,也只有夏塔可以化解他的煞气,正如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帮他找回的魂魄,就有化解的责任,何况他们俩不止这一世的羁绊,已经有九世之久了。”
“我不接受!”我的声音发颤,只要有汪天,我无论如何不可能接受另外的人。
“于画性情里的恶,是因为九世前他曾是恶鬼王,每一世虽然样貌改变,身份不同,但是性情却传递下来。你手杖上的宝珠是他的眼睛,收他的人也正是你。他体内残存的恶鬼王的延续,只有你有办法驾驭。在轮回的每一世,你们的恩怨情仇从未间断,正因为前世留下了根,才会延续到下一世发芽。”五老头透出了很多天机,作为异人是不可取的,但为了抚平我的情绪,他也是拼了。
“小天怎么办......”在五老头讲述的过程中,我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因为明白了宿命的无法更改。
问了这句后,五老头和福尔迪都不做声了,对于汪天的何去何从,大家都不好置喙。
已经午夜三点了,我不敢回竹楼,不敢面对现在的于画,在五老头房间的地下铺了条毯子睡下了。望着窗外的星星,繁茂的那么无忧无虑,心想着如果我死了,一定找人把我的魂魄打散,再不要轮回,再不要这么痛苦。想了很多即将到来的事情,泪水已经湿透了脸下的毛毯。
天蒙蒙亮时,我觉得浑身寒意彻骨,围紧房间的备用毯子,还是不行,到最后,指头的关节都僵的无法握拳。
“师傅,师傅......”我叫着五老头,声音小的可怜。
“啊?”五老头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我好冷,冷的动不了了......”
五老头猛的坐起来,打开灯,瞳孔瞬间变成绿色,紧盯着我。
“阴气发作了!”
五老头翻开已整理好的背包,拿出他的瓶瓶罐罐,像巫师配药水一样调兑了半杯浑浊的水,扶着我往嘴里灌。
“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只能克制阴气蔓延。”五老头自言自语道。
见我过了半个小时并没有好转,五老头有点着急,翻出了一包银针,走到我的身后,对准我头顶的百汇穴扎了下去,黑色的血涌出了不少,随着流出的血色逐渐变红,我也感觉好起来。
“阴气入体的后遗症开始了,也不知道你发作的周期是多久!”五老头说着瞪了我一眼。
“师傅,没得治吗?你要是不在身边可就麻烦了。”
“慢慢找方法吧,切不可盲目乱医。”
折腾了半天,天色也大亮了,老黑和福尔迪几乎同时到的。福尔迪的车等着我们。老黑出去了一晚,对昨晚发生的事不清楚,只感觉到大家都心事重重,无暇跟他解释,福尔迪陪我去竹楼拿行李。
来到竹楼门口,我侧耳听了听,屋子里很安静,于画应该还没醒。悄悄的开门进去,却看到他靠在竹床上,手里拿着我的手杖。我特意注意了下他的手,没有任何异样,师傅曾说过,有灵性的人持此杖,会觉得异常寒冷,但是于画的手并没有变化,他是与手杖共通了还是丧失了灵性?正在思忖间,于画的声音响起。
“你的手杖我感觉很熟悉。”
“废话!那是你几世前的眼珠子,能不熟悉吗!”我心想。
我点点头,“我准备走了,车在下面等着呢。”说着拿过手杖,背起双肩包。
于画拉住我,我浑身一抖。
“你这么怕我?”于画目光炯炯的盯着我,脸上露出一丝哀戚。
“我现在真的怕你,你不是以前的于画了,现在的你,太可怕了。”他的表情让我也有些伤感。
“我答应你,不再做坏事。”
“别再杀人了,那样对生命太不尊重了!”想到他杀死昆廷和张生的家眷,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别再躲着我,你知道自己躲不掉。”
福尔迪见我半天没下来,推门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于画很不客气的问。
“送夏塔去机场。”福尔迪观察了下室内的情况,见我安好,神色放轻松了许多。
“我的女人我会送。”于画微微皱了下眉。
“请你对福尔迪客气些!”对于昨晚到现在于画对福尔迪的态度,我已经忍无可忍。
于画眉头拧紧,歪头看向我。
“福尔迪现在是我的哥哥。”
于画喷出了一个笑,“可他明明喜欢你。”
“别胡说!”“别胡说!”我和福尔迪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福尔迪的脸色涨红,“我去车里等。”转身大步走出竹楼。
于画看着福尔迪走出去,站起身,拿过我的背包,“走吧,我送你。”
我和五老头、老黑坐上了于画叫来的吉普车,于画坐在我身边,一直攥着我的手,老黑看到这个状况有些吃惊,小声问我:“丫头,你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瞪了一眼老黑,示意他别废话。
准备进入登机口时,于画拉过我在耳边说:“等着我,我很快过去找你。”
又是一番肝儿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