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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愤怒的复仇者们

薛筠本来就在寻找冰雪凝,当他和师弟辛启到达红河谷的时候,已经是事发的第二天了。他们通过镇上的人们知道,昨天枫林河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要不是老天爷下了一场大雨,整片红枫林都会被烧光的。薛筠等人依照镇上的人的指点,去了那山谷,看到眼前的情形,立刻知道这肯定是人为造成的。

在回红河谷的路上,一个十几户的小村子里,薛筠和辛启又听到另外一种谈论,一位樵夫跟他的邻居们说,昨天发生大火之时他正好在山中砍柴,傍晚他经枫林河回家,看到一个全身焦黑的妖怪爬到河里,顺流漂走了。这樵夫说得很生动,可是他说得越好,越是信誓旦旦,他的乡里邻居们就越是不信,笑话他在编故事。

青弘越等来到红河谷的时间比薛筠要晚上整整一天,而且跟随青弘越等一同前来的还有蓝灵。玉溪桐想办法传信灵虚山之后,就在红河谷等候,在镇上每个要紧的地方都留下灵虚山的暗记,当青弘越等在客栈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憔悴了许多,而他没想到青弘越等会来得这么快。

玉溪桐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将矛头直指玄门四大宗使,至于他和疾风之间的亲缘关系,玉溪桐将其隐瞒了。在青弘越问及白晓笙等三人的下落的时候,玉溪桐声泪俱下,因为他真地是不知道白晓笙他们身处何地,是死是活。玉溪桐还年轻,头一次下山就遇上这样的事,也真是苦了他了。

青弘越等人没注意到蓝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在玉溪桐的带领下,去了山谷查看。而山谷里的情形,更加刺激了青岚原本就不平静的神经,他不停地说:“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随后,青岚像疯了一样,向山谷外奔跑而去。青弘越等人立即追赶,却没追上。

当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蓝灵正好进入客栈。青弘越问她去干什么了,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蓝灵回答说,到街上探听消息去了,发现很多修道中人,来自天南地北。

青弘越和蓝灵的短暂交流刚刚结束。薛筠和辛启就进了客栈。薛筠和辛启到红河谷已经一天有余了,发现镇上的暗记都是灵虚山常用的,后来就发现了玉溪桐。一者是不认识玉溪桐,不好想见,二者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一动不如一静,所以就没去向他询问情况。此时,他们也是偶然进客栈,于是就看到了青弘越他们。

进一步了解情况之后,薛筠和辛启便离开了客栈,在街上他们迎面遇上了闪电,闪电向他们询问了承影继承人的事。

闪电认为,承影是天下绝无仅有的暗器。若论暗器,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拥有它。他得承影之后,立即对承影的使用技巧,展开练习。他在一处树林之中,挥舞着承影,已经半日有余,然而却无半点进境。剑身的显形与消失根本不受他的控制,费尽力气才凝聚出的剑身,却连树杈都劈不断。

闪电气愤,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论才智,论修为,自己哪一点比别人差,承影的继承人凭什么不是自己!

闪电回到红河谷的街镇上,看到了薛筠和辛启迎面走了过来。他知道名剑山庄对剑的认识很独到,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于是,就上前搭话。

薛筠和辛启并不知道闪电才是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只知道冰雪凝是死于烈火之手,八月十四那天,在轩辕台,烈火的行为又恰恰加深了他们对事实的认定。他们接受了闪电的搭话,一起在街边茶摊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们也在!”闪电说道: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薛筠说道:

“她死于烈火之手,我主沈傲天肯定不会放过他。”闪电说道:

“我知道你们四大宗使向来,面和心不和,有时还会相互攻讦。”薛筠明白闪电的意思,知道他是在申明立场,话语的意思是冰雪凝之死跟他毫无关系,于是薛筠把话挑明,让闪电别再顾虑,直奔主题。

“承影是否还有其他继承人?”闪电问道:

薛筠沉默片刻,说道:“铸剑大师欧冶子遗留下来一卷铸剑谱,一直被我名剑山庄收藏。其中记载,承影铸造成功于秋分之日的子时,当时欧冶子大师手握此剑,闪亮的剑身映照着欧冶子大师苍老疲惫的脸庞,经过试剑,欧冶子大师发现它拥有削金断石,无坚不摧的力量。正因如此,欧冶子大师心忧此剑之威恐招来祸患,于是就将它藏了起来。后来,偶然间被他的徒弟干将发现,他拿着承影把玩一天,也没看出个端倪,只是一个剑柄而已。傍晚时,承影显形,随着夜幕来临,剑身又消失,干将为此情形而感慨承影之奇妙。干将拿着承影把玩,引来了旁人的觊觎,一日夜里,承影被贼子夺去,并且将欧冶子大师当场杀死。没过多久,承影便在世间造成了一场血雨腥风,无数剑客名家死于承影剑下。干将莫邪夫妇为了阻止灾难的继续,以身殉剑而铸干将剑和莫邪剑。后来由另外一对情侣剑客,用干将剑和莫邪剑,将承影夺回,并且藏在了太白山中。”

薛筠把故事讲完,用眼神招呼旁边的辛启,起身离开了。闪电依旧在沉思薛筠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承影铸成于子时,当时它在欧冶子手中不但有剑身,而且威力惊人,可见欧冶子是承影的第一任继承者。承影在干将手中不显形,那么在其他人手中应该也是如此,可后来怎么会造成无数伤亡呢?闪电想到这里,心底突然冒出一个猜测,偷剑的贼子把欧冶子杀死了,难道说要成为承影的新一任继承者,就要将前任继承者亲手杀死?闪电认定,冰雪凝已经死了,而杀死他的人是烈火,只要烈火不死,他就不可能真正拥有承影。

闪电为得承影而痴狂,难道他的推断都对吗?此时,薛筠和辛启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他们的两句对话,道明了故事的真实性。

“师兄,为什么要编造那个故事?”辛启问道:

“我想为她报仇!”薛筠说道:

辛启闻听,不再说话了,因为从薛筠的语调里,他感受到了薛筠心底的那一份悲痛。幸而,自己还算稳重,师兄讲故事时,自己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没让闪电看出破绽。

闪电在枫林河边,一边走一边思考,如何去杀烈火。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发现是曲芙灵。傍晚的夕阳照耀着山林,天上的几片云被映红,闪电没有注意到曲芙灵的神色,以及她那闪着红光的眼睛。

“为什么要骗我?”曲芙灵质问道:

“我有骗你吗?她死了,你不正好和你的白大哥在一起吗?”闪电说道:

“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曲芙灵说道:

“曲芙灵,你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你有这个本事吗?”闪电嘲笑曲芙灵,说道:

曲芙灵闻听闪电之嘲讽,而后法力骤然暴涨,并且向着闪电冲来。奔跑中,红色的法力迅速将曲芙灵包围,而后她就变作一只火云鸟,尖喙利爪,炽热腾腾,比人还大。

曲芙灵内心的愤怒和自责,让火云鸟的灵力从双四象之间渗透出来了,她就用这灵力化作火云鸟,展翅扑向闪电。

闪电轻敌,未加防范,就被火云鸟撞倒,踩在了利爪之下,前胸被利爪抓出数道爪痕。危急时刻,闪电拿出袖中的承影,朝着火云鸟挥了一剑,他这才从火云鸟的爪下逃脱,而后立即跳到了枫林河里。

火云鸟飞起,在空中鸣叫,在河面上盘旋。闪电刚露出头,便看到火云鸟迅速扑来,他不得不再次沉到水下。

闪电顺流往下游,当他上岸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没过多久,月亮就爬上了树梢。闪电的皮肤已经被严重灼伤,又在水中泡了好几个时辰,使得伤势更加严重。火云鸟造成的伤痕是及其特别的,胸前的抓伤,像火烧一样地疼。

闪电踉踉跄跄地走在树林里,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在黑暗里扫视,他感觉到有危险正在窥视着他。最后,闪电的目光停在身侧的树木背后,他确认危险就在那里。

不多时,闪电所凝视的地方,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尖牙,利爪,两眼冒绿光,耳朵尖尖地,往上翘着,身子前倾,像狼一样龇着牙,死死地盯着猎物。他也不是别人,正是半兽化的青岚,他是残月谷狼族的遗孤。

夜色很黑,闪电看不出眼前的是什么东西,随手发出两枚暗器,而后转身就跑,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

疾风为了寻求真相,要找闪电问清楚他是不是让烈火当替罪羊。当他们在镇外找见闪电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尸体上有烧伤,咬伤,还有很多爪痕,衣服褴褛破损,这样一个下场也算是他多年作恶的因果恶报了。

疾风查看尸体之后发现,虽然尸体上遍布伤痕,但死亡原因却是一剑锁喉。烈火和雷雄在周围四处寻找之后,告诉疾风没有找见承影。

事发后,仅仅两三日间,红河谷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当今各大门派几乎都到齐了,承影究竟落入何人之手,真是很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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