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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2.自责,内疚,却不后悔

郑海棠想着,还是乡下好,像爹爹和娘亲,每日在一起,开心快乐伤心难受,都有另一半陪着,就算是穷,也是开心的穷。

回了院子,郑海棠偷偷的摸了摸并不十分饱的肚子,撇撇嘴,在这种大户人家吃饭还真是压抑,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郑海棠看来,饭桌上不说话,死气沉沉的,不习惯这样吃饭的环境,郑海棠没有吃饱。

郑海棠在屋子里面看了一圈,发现只有一点点心在桌子上,想着等沈元坤走了之后,再吃些吧。

“这是晚上大家送你的礼物,交给你保管,以后就属于你的私产,以后等你离开,是变卖还是带走,都随你,”沈元坤将晚上收来的礼物都放在桌子上,对着郑海童说道。

郑海棠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金银首饰,堆在一起也有不少,郑海棠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是知道这是普通农家种一辈子地都赚不到的,自己今日轻轻松松的就得了,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二人,郑海棠直接拒绝道:“不需要,你收着,等着以后你真正的妹妹回来,全部给她好了,我受之有愧。”

沈元坤没有想到郑海棠会拒绝,随后心中了然,郑家有一个夫子的爹,一个深明大义的娘,四个磊落的哥哥,最小的女儿自然也不会贪到哪里去。

沈元坤笑了笑,“这是你应得的,我娘好多年没有像今日这么开心过了,你做的很好,将来若是你能在京城找到夫君就作为你的嫁妆,若是回村就给你带走,我妹妹那里,我会再帮她准备一份,你不用忧心。”

“我不想嫁与京城之人只想着十年之期早些到来,今日你娘是心情舒畅了,可是我娘也许以泪洗面,你们开心一分,我就痛苦十分,你觉得我还想要你的东西吗?罢了,既然你不准备将东西带走,我就保存着,以后都留给你亲妹妹吧”。

沈元坤被郑海棠的话噎住了,是了,自己娘亲想念女儿,三年便已骨瘦如柴,那郑家失去女儿十年,沈元坤不敢想,十年之后郑海棠回村,会是何等景象。

看着郑海棠落寞的小脸,完全不符合年龄的表情,沈元坤自责,内疚,却不后悔,他宁愿做一个恶人,也要讲郑海棠绑来京城,只能用最苍白的语言安慰郑海棠,“对不起”。

郑海棠一笑,路上听到了多少遍的对不起了,已经数不清了,已经麻木了,“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说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沈元坤摇头,知道她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只能慢慢化解她心中的怨恨了,“晚饭没有吃饱吧,我让厨房留了些菜,再吃一点。”

说完门候着的白术和白芷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里面菜端了出来,其中竟然有郑海棠垂涎的那道菜。

“晚饭时我看见你盯着这道咸肉蒸菜好几眼,却没有下筷,定是忌讳母亲的话,不要在意她的话,其实我也觉得咸肉很好吃,我再陪你用一些,”看着郑海棠双眼发亮的样子,沈元坤知道,自己的举动得到了郑海棠的赞同了。

“谢谢,以前我娘每年都会腌制咸肉,冬日里蒸上一盘咸肉最是美味,每次我娘蒸的咸肉都不够吃,我以为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呢,有些想念”。

郑海棠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肥瘦适中的咸肉放到嘴巴里细细品味,虽然味道没有娘亲做的好吃,但是能吃到咸肉,她已经很满足了。

盛了一碗饭放到郑海棠面前,看着郑海棠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沈元坤觉得无比的安心,就算郑海棠恨自己又如何,自己有把握让心地纯良的郑海棠不在恨。

一顿饭吃的郑海棠小肚子圆滚滚的,靠在椅子背上,郑海棠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发出一声喟叹。

喝杯茶漱漱口,郑海棠发现方才带回来的东西还在桌子上摆着,招招手唤来白术,“白术,将那些东西找个房间收拾好,找个册子登记一下,可别弄丢了。”

白术屈膝,“是三小姐,后院有一间厢房空着,奴婢收拾收拾作为库房好了,正好那间厢房紧靠着小姐的卧房,寻个东西也是方便。”

“嗯,你看着办好了,”郑海棠点点头,并未多看那些东西一眼。

白术叫上白芷,两人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去了后院。

“白术,还有一个叫什么”沈元坤听着郑海棠的吩咐,好奇的问着另外一个丫鬟的名字。

“白芷。”

“白术,白芷,都是药名,没想到你还懂药理,”呢喃着两人的名字,沈元坤倒是满意郑海棠起的名字。

“四哥喜欢医理,阿公家的医书被四哥翻了个遍,我无聊之时也看过一点,觉得好听就用了,”郑海棠靠着椅背随口回答。

沈元坤一愣,随即想起来郑海棠口中四哥是谁,郑家四郎郑海清不正是学医的么,随从长安端来一碗姜汤,沈元坤接过递给郑海棠,“名字起的甚好,今日受了风寒,喝碗姜汤,蒙在被子里面出一身汗,明日就不用打喷嚏了。”

鼻息间浓浓的药味,郑海棠皱紧了小眉头,她不喜欢生姜的味道,但是生病更难受,忍住刺鼻的味道喝下整碗姜汤,口边就来了一颗蜜饯。

张口吃下,郑海棠自己也愣住了,小脸发红的看了一眼沈元坤,有敛下神色,感受着口中甜甜的蜜饯。

“时辰不早了,等会叫白术准备一桶热水,泡泡脚再睡,我先走了,这段日子你若想,便去祖母和母亲的院子走走,等着我有空了,再带你在京中走走,过几日就要过年,我会很忙”,沈元坤起身准备走了,又不放心郑海棠,叮嘱着。

郑海棠点点头,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沈元坤神色黯淡的走了。

郑海棠不是没有看见沈元坤落寞的身影,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做出很亲热的举动,没办法违背心意去送他。

其实沈元坤除了当初胁迫自己,这一路上可谓体贴有加,什么都顺着自己,自己心情不好,沈元坤偶尔还会哄哄自己开心,今日更是护着自己,试想,谁家嫡子会跟父亲的侍妾叫板的。

摇摇头不想,泡了跑脚,郑海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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