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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相

【1】

“生日快乐!”

明明脸上的笑容那么勉强,却还是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般笑着。我看着顾言和在座的所有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可是他不开心的缘由终究是因为我的事吧,说不出口,只能把满心的自责混着酒一起吞进肚子。

胡小可手中的烟幽幽的燃着,我知道她会抽烟,却没想过她会在这样的场合抽得这么厉害。她看着顾言,顾言却在痛苦的揉着太阳穴,仿佛此刻的胡小可正在念着什么咒语在诅咒顾言一般。不过很快,她又把眼神落向了我,接着起身走到我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没出什么事吧?”她靠过来的动作缓慢轻柔,其他人都没有察觉。“我看顾言今天的状态不对啊。”

“他是因为我的事而不开心。”我端起酒杯回敬了梅杰鸣,喝完酒回了胡小可这句话。

“还是因为之前的事?”

“不是。”我把桌上的那盒烟拿起来抽出一根,胡小可娴熟的拿起烟盒旁的打火机给我点着了烟,一脸好奇的等着我继续说下去。“我可能被人陷害了,被牵扯进一件命案。顾言担心我会有什么麻烦,所以才不开心。我也是今天才和他说这件事的。”

“你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么?”胡小可皱起眉头问道,刚才的幸灾乐祸也换成了严肃认真的表情。“如果确定这是陷害,并且也有不在场证明的话,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以你的人际关系来看,这也不是很难摆平的事,你是想找出是谁在陷害你么?”

“警方在死者的手机里找到了我的电话号码,而且案发现场还遗留下指纹和鞋印,警方已经采集了我的去做比对了,我现在也在等结果。”我深深的洗了一口烟,又叹了口长气。“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去加害于谁,我只不过想要简单的生活,带着顾言一起。所以,我想看看这个想要陷害我的人是谁。你有什么办法么?帮我找出这个人,毕竟死者是我的第二任前妻。”

“呵呵,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你有两个老婆。”瞥见胡小可轻蔑的一笑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有办法的。“那么顾言对你而言,又是第几任呢?”

这时的顾言正好一个扭头看向我和胡小可,我怀着满脸的幸福笑容将他拥入怀中,亲吻着他的唇,接着对胡小可说道:“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

我看着胡小可和在座的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期盼着他们的祝福能得以实现,也希望,在之后的日子里少些坎坷波折。而顾言的脸上,终于泛起简单干净的笑容。

【2】

静静的半躺在床上,身边的人熟睡的样子很是安详。隔绝了外界纷扰的房间此刻只属于我俩。我伸手在顾言的脸上拂过,原以为他会沉睡着不以为然,却不然我的手刚收回来,他便立马睁开双眼紧张防备的看了看周围,在发觉我在他身边时,他又闭上了双眼睡过去。所以这也是他一个人生活这么久之后养成的习惯吧,没有我在身边,他终究会没有安全感吧。尽管我这么说有点自以为是,但我相信,他是需要我的,所以无论如何,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顾言,我也要好好的。

看过手机里胡小可刚刚发来的信息后,放下手机,重新躺下,轻柔地从背后抱住顾言。知道是我,他也没有别的反应,睡得香甜。

胡小可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快,这才过去三天,她就发来信息说明天见面跟我细说。有好的,也有坏的,我无法去揣测她所说的坏的是关于哪方面,但过去三天了,警察局也没有再联系我,这应该是好的那一面吧。

和胡小可约见的地方是在电影院的VIP影厅,感情她是把这个影厅给包下来了,我进到里面,只看到胡小可和另一个年轻男子腻歪在一起。幕布没有亮,影厅也灯火通明。在他们还没发现我进来之前,我仔细的看了看胡小可身边的男子,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她的某任男朋友。当然她到底有多少个男朋友我不得而知。

我走到他俩面前,清了清嗓子,让他们知道我来了。胡小可头都没转,只是斜眼瞥了我一眼,接着邪魅得笑着凑到年轻男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男子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小可,冲她笑道:“晚上记得打电话给我!”说完便起身整理好仪容离开了影厅。

“不许对我男朋友做任何评价,也不许看上我的男朋友,否则我现在就走!”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胡小可就直接明了的警告了我。我们都知道,她身边从不缺少男人。只是我们都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些形形色色,风格迥异的各种各样的男人都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被这个女人所吸引呢?说她长得漂亮这无可厚非,毕竟当时在大学班级里,胡小可也算得上是我们班的班花。但光凭长相这一点就能吸引这么多异性,我多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就我而言,胡小可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姑奶奶,我对你的男朋友没兴趣!”我笑了笑,在胡小可身边坐下。而就在这时,影厅内的灯都熄灭了,幕布上也开始放映起画面。“说吧,查的怎么样了?好的坏的一并说,我能承受得住。”

“你也真是心急。”胡小可映衬着我的笑,不紧不慢的从她身后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塞到我手中。四下漆黑一片,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给我的什么,所以也没去翻看。“好的那一面是,警方已经排除你的嫌疑,现场发现的指纹和鞋印并不是你的,至于为什么在死者的手机中会有你的最近通话记录,这个还没有查清楚,有可能只是手机病毒什么的,这几天警方应该就会打电话来告知你。但是,你需要了解的一点是,夏寂是自杀!”

“自杀?!”有那么一瞬间我的思绪是停止的,因为“夏寂是自杀的”这种情况我觉得怎么都不可能会发生,那么强悍的一个女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自杀了呢。“你确定你的消息可靠么?之前警察告知我是他杀,并且现场还有带着凶手指纹的凶器,现在你又说是自杀,如果是自杀,凶器上怎么会有别人的指纹,现场又为什么会有别人的鞋印?”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胡小可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依旧不紧不慢的从我手中夺过刚才她递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翻看的文件。“这是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里面太多的专业术语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给我男朋友看过之后,他说夏寂是自杀在先,法医在她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可能是在她还有呼吸时被人用刀在慌忙的情况下给了结了,所以凶器上有指纹,而案发现场也遗留下了鞋印。”

“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接受夏寂是自杀这个事实后我的心里其实特别愧疚,不管她是为什么而自杀,说到底主要因素还是因为我吧。只是我不解,究竟又是谁会在一个即将要死去的人的最后时刻给了她最后一击呢。

“她为什么自杀,我想原因你比我更清楚。”胡小可沉默了会儿,合上翻开的文件叹了口气。“好歹是个姑娘,虽说她的人品不好,但出于她对你的那片痴心,你也够得上负心汉这个称谓了。当然考虑到你和顾言的关系,我恳求你,千万不要负了顾言的那片真心!至于是谁痛下杀手,我想李世嘉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觉得陌生吧。”

“如果你说的这个李世嘉是我那个表弟的话……”

“就是他。”胡小可说完后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坐好,眼神也落向画面跳动的幕布。我惊讶的侧头看着被白光打的惨白的胡小可的脸,心生寒意。“李越泽,我怎么发现每个和你有关系的女人都会给你狠狠地扣一顶绿帽子呢?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变弯的么?”

“你的意思是,夏寂和李世嘉有关系?”我不想去理会她的挖苦和嘲笑,至于为什么和我结婚的女人都会找别的男人我也不清楚,并且我也不想去弄清楚。“如果是这样,李世嘉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哪知道。”胡小可轻蔑地一笑,同时也在示意自己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你想知道的话大可以当面去找他问个清楚。像你们这种有钱有势的大家族就是好啊,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是羡慕死我了。”

【3】

关于李世嘉,他留给我的印象还停留在年轻时期的乖巧懂事的阶段。其实我们两家之间的来往也没有那么频繁,无非是在逢年过节之时才会坐在一起吃顿饭。我爸并不喜欢李世嘉,他经常和我说,相较于我这种表面上看起来痞气十足的人来说,李世嘉是发自内心的坏。我时常反驳我爸的这一说法,认为他不可能会是我爸说的那样,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只是如今,从胡小可那儿得知他杀了夏寂,我不禁开始质疑起自己的看法了。

驱车到李世嘉公司的办公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陆陆续续从公司大楼走出去的人像是在逃跑般。“世纪”,现在想来,这个公司的名字还真是有深意啊。作为一个分部,发展得如此风生水起也是出人意料,看来李世嘉还是有生意头脑的。

李世嘉见到我时他正要离开办公室。我什么都没说的拦住了他,接着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拉起了所有的百叶窗,还吩咐了李世嘉的助理让所有还在加班的员工都先走。

“哥?你这么急着来是出什么事了么?”一脸无辜且装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的他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夏寂。”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端详着那张虚伪的脸庞,想要看看他在知晓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实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先是一愣,接着低下头换上了满脸邪恶的笑容。“看来你都知道了啊?”

我二话没说疾走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想来李世嘉也没料到我会突然动手,他后退几步撞在玻璃墙面上,险些摔倒。我走上前一把抓住他衬衫的衣领,准备给他来第二拳,可他像是知道我会再次下手,趁我不注意时奋力地将我推开。

“李越泽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这次撞在玻璃墙上的人变成了我,重新站稳脚后我思量着他应该是不会还手的。李世嘉满眼仇视得盯着我,一只手擦拭着嘴角的血。“念在你是我哥,我不跟你计较,但别拿我对你的忍让当做你来伤害我的武器!对,夏寂是我杀的,但这有什么,就算我不杀她,她也会死,她吃了那么多安眠药,就算我把她送去医院抢救过来了,她也会再次自杀的,我何不成全了她?这样一来她得到了解脱,我或许也可以利用这件事把你搞死。不过看样子是我小瞧你了。”

“我是你哥,平日里我对你也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考虑到客场作战肯定占劣势,我没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害你还需要什么理由么?”李世嘉脸上的笑容让我很是不爽。我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攥紧拳头,以便我在忍无可忍的时候能及时有效的再给他一拳。“你的事业,你的爱情,你的家庭等等这些东西都是我想要得到却又得不到的,所以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让我除掉一个让我羡慕嫉妒的人的话,难道我不应该去做么?只是想要达到目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我这次付出的代价,是夏寂的命。没错,夏寂除了是你的第二任妻子外,她还是我的女朋友。当然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也是在你把她赶出你家之后。她对你一片痴心,你却视她为无物,她忍气吞声得像个奴隶一般去迎合你所有有理或无理的要求,你在最后居然还把她驱之门外。与其说是我杀了夏寂,其实是你把她逼上自杀这条路的,真正的凶手是你!我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女人你不去喜欢,为什么偏偏要去喜欢男人,你这个让人恶心的变态!”

“是,我是让人恶心,但相较于你的两面三刀来说,我实在是甘拜下风!”我轻蔑的笑道,对李世嘉给予的指控不以为然。“我和夏寂早就有言在先,我们签订了协议,各取所需。我并没有想要亏欠与她的想法,只是她咎由自取,非要挑拨我和我爱人之间的关系,我不得不赶她出去,至于她会轻生,与我何干?只是我不知道,从小到大都在捡我剩下的和我丢弃的东西的你,居然连我的前妻都不放过,说我恶心,你哪里来的自我优越感?”

李世嘉脸上的笑容褪去,替代的是一脸羞愧。我理了理弄乱的头发,仿佛释然般对他说道:“李世嘉,毕竟你还是我弟,这件事你既然有办法让警察找到我头上来,自然是有办法从中脱身,放心,我不会举报你,我也不会再和你纠缠什么,为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和你翻脸我觉得并不值当,至于你的想法和感受,恕我直言,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所以这件事,咱们就当扯平了。不过我奉劝你以后也不要再找我或者我身边的人的麻烦,你有本事让警察不查你,我也有我的能力让你进牢房!不要尝试越界,一次都别想!”

从大楼里出来,天色灰暗。城市的夜才刚刚开始,拥挤的车流堵在道路上缓慢前行。虽说往常我都会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看着这拥挤的交通,可今天,内心的舒畅却充满其中。抬头看了看天,尽管城市的灯光照亮了大片的天幕,可那耀眼的繁星,还是熠熠生辉。

拿出手机给胡小可和文天宇他们打了个电话,约在一个饭店想要庆祝一下,这件事总算是水落石出了,所以,为什么不庆祝庆祝呢,更何况,我想给顾言重新办个生日宴。

“没必要再办什么生日宴了。”我给顾言说清了事情的缘由,他也松了一口气,我说要给他再办个生日宴,他却这么说。“今天的主角是你,我来就行了,不要特意给我做什么准备,不然我会生气的。”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如果换成别人在我面前这么撒娇,我早就一拳打死他了,是顾言,怎样都行。“你直接去饭店吧,现在这个点特别堵,我从这开车回家接你再过来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嗯,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所以,美好的生活就要从此开始了吧。我期盼的,我想要的,我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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