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紫荆去到沈氏房内。自弯弯成为皇后已有几年,她似乎早已忘记沈氏了,一心扑在自己的宏图霸业上。但是沈氏仍旧提心吊胆,每天的日子都不好过,心里老是七上八下。虽说沈氏这样规矩也挺不错,但紫荆每每想到这事是因爹爹而起,而沈氏对他们很不错时,心里总是不好受。
多日不见,沈氏因营养缺乏而面色泛黄。她身形瘦小,坐在佛堂前,口里念念有词,好似虔诚的信徒。不过看见外面来人时,惊慌的情绪出卖了这份虔诚。在看清是自己的女儿后,沈氏长吁一口气,只要不是官差就好。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孩早已从当初那个皱巴巴的奶娃娃长成了如今的大姑娘。沈氏心里很欣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娘,我来看看你。”紫荆回道。沈氏忙招呼她到自己身边,抱在怀里,心里想着:“希望皇后娘娘只怪我一人,不要牵连我的儿女。”紫荆不知沈氏的想法,只是依偎在娘亲怀里,心里一边怜惜着自家娘,一边又思索着任务的事情。母女俩都心不在焉,聊了一阵,紫荆便离开了沈氏这里。
紫荆想不出任务的关键所在。本以为弯弯是关键,没想到即使现在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任务也没有完成的迹象。她想着想着,脚不自觉地来到傅不败这里。不败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知道她仍在担心任务的事情,开口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想了。我这里有张戏票。走,带你看戏去!”不败难得体贴一回,带着自家姐姐去了梨园。
南耀国民风开放,女子也可在大街上行走,不用以头纱遮面。紫荆跟着不败来到一大宅院前。这里整洁干净,环境优雅。上了楼,找了个雅间,窗外便是一方露台,那里便是戏台了。因是出新戏,所以梨园内人山人海,都等着开场。紫荆第一次来到这么个地方,不由稀奇。
只听见锣鼓声声,丝竹乐响起,一个个花脸华服的戏子从戏台后钻出,口里咿咿呀呀地唱起来,唱得听众们是连番叫好。紫荆不懂这些人唱得是什么,但合着他们的动作倒也有几分明白。
正当大家看得津津有味时,忽然从露台下面传来一声妇人的呵斥,然后便见着一群人围了戏台,从里面揪出个白面旦角,便不由分说地打起来,打得那旦角直呼唤。不一会儿,一肥头大耳的男子冲进来,叫人住手,扶起那被打得惨兮兮的旦角,与那妇人争执起来。旁人无一阻拦,便由着男人教训妇人。而后男人抱着旦角离开,留下嘤嘤哭泣的夫人和一帮不知所措的打手。
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致使大家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后,秉着对打手的畏惧和对桃色八卦的喜爱,竟也没有一人上前阻拦。戏班主倒也急切,可看大家没有不满,而旦角也被救了,也就算了。
由于少了个旦角,过了一会儿,找了个人替着,戏才重新开场。只不过有了之前的一幕,大家看着这新戏都觉着寡淡,异口同声地议论着刚刚的一幕。
紫荆和不败也从议论声中听闻了事情始末。原来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是当今圣上的叔叔,源亲王。这亲王好戏,经常来这梨园,一来二去,不知怎的回事,迷上了这梨园的一个小旦角。他也只是玩玩,没想到被王妃知道了,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本来亲王也不是特别在意这玩物,但可能王妃的所作所为伤了他面子,他竟要纳这戏子为妾。人们都感叹王妃的蠢钝,和戏子的福气。这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紫荆也感叹,只不过她感叹的是这两个女子的命运。想到自家娘亲与莲儿,这王妃与戏子是不是也会重蹈覆辙呢?
看完这出好戏,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回府。这时,不败说起:“若是还没有找到任务关键,你说,我俩是不是还得在这里娶妻生子?”紫荆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幸好,我是男人,如果像你一样,投胎成为女人,那就惨了。不仅要被男人睡,还要被男人劈腿,劈完腿,还得忍气吞声服侍爷,哎,还要为男人操心劳肺生孩子。命苦啊……”
紫荆听后一愣,转念一想,可不是吗?堂堂王妃尚且都有如此遭遇,何况平凡夫妻呢?自己的娘亲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她突然为女子命运堪忧。
不败见紫荆脸色不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刚想转移话题聊些趣事,便见紫荆眼神发亮,一脸惊喜地盯着他,顿时毛骨悚然,刚想问怎么回事,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句“我找到任务关键了”。这话好比天籁,听得不败也为之振奋。
紫荆继续说道:“这次任务果然很难。娘亲与莲儿的矛盾只是个引子。真正的矛盾应该是这个时代男人与女人的矛盾。女人地位低下,只有被男人奴役的份。这才是原身想要改变的。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总之,她想改变的是所有像沈氏和莲儿一样的女子的命运!”
“这……真是件很难的任务啊!”不败听完后感叹,“怪不得我俩投身这么好,妹妹又成为了皇后。没有这样的家庭与靠山,我们根本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只不过,不好做啊。”
紫荆点点头,表示赞同。虽说南耀民风开放,但女子的地位仍然落后于男子许多,更别提周边其他国家了。任务是要求改变所有女子的命运,他们的道路还未迈出一步,便已知前方路途艰难之至啊!
不过找到了任务关键,二人也是十分高兴,便改了回家的路去酒楼庆贺一番。一面吃饭,一面商议,二人都认为要完成这项任务的根本是要改变人们的思想行为,而改变思想行为的途径就是教育与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