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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推开安全通道的门,问身后的方哲:“你觉得怎样可以让一群人来关注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方哲一脸防备地问。
“我想做一些冒险的行为。”穆开始向摩天大楼的楼顶走去。
“冒险?!”
“是的,冒险。”穆说着揪开了拴着通向楼顶大门的铁链,铁链在他手里仿佛是面条做的,一扯即断。
铁门被推开了,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光。方哲用了几秒钟适应了突如其来明亮的光芒,而此时穆正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把塑料水枪正对准了他说:“这里装的是强硫酸,当然这种东西无法置于食种死地,只会让食种痛苦,因为强酸的效力会不停地破坏食种的自愈能力,直到化学反应完毕。至于食种的痛苦,你应该感受最深,其实食种的痛觉要比人类发达,这样的强酸泼在身上,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愈合的,你需要享受这个长时间痛苦的过程。”
“穆这是要弄死我吗?”方哲想着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还有,食种都是**吗,怎么总是这么喜欢伤害自己的身体?!还是因为有自愈能力,所以才会这般伤害自己?!”
“不想被我的水枪问候,就上来帮我个忙。”穆说着偏头点点远处的平台。
方哲按照穆的要求走到了楼房的边沿,只需跨出几步,便会从这座城市最高的楼顶掉下去。方哲望着楼下穿梭不息的道路,感到有些腿软。
“你看到站在下面的那些人类了吗,他们将是你的见证者。”穆说着按动了水枪,一股硫酸喷溅到了方哲的侧脸上。
方哲惨叫一声,痛苦的蜷起了身子。
“你要做什么?”方哲捂着半边脸,退到了边沿。
穆突然贴近他,在他完好的那个耳朵边说:“跑。”
这个字的话音还没落,穆的手就用力地将方哲推了下去!
方哲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从摩天大楼上仰面掉了下去。
而此时,阿卜南正站在窗边欣赏高处的风景,突然一个人影从他面前闪过,他愣了一下,一步跨到窗户边双手按在玻璃上,恨不得自己的脖子可以穿过玻璃,拉长,以便以绝佳的视角欣赏那个掉落的身影。
“这是又唱的哪出啊?”阿卜南开心的笑着说。
方哲继续掉落,他并没有注意到阿卜南趴在窗户边的脸,现在的他只能看清快速后退的蓝色玻璃窗的模糊影子。风在耳边呼啸,只是三秒钟的功夫他已经看不清穆的脸了。
“咚”的一声,方哲仰面跌落这里繁华的街道上。
周围先是一片寂静,接着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马路上的人群开始慌乱,失去了原有的秩序。
方哲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以为自己这次肯定会死。但十几秒钟之后,他回复了听力,他听到周围杂乱的脚步声、女人的尖叫声、汽车开过发出的轰鸣声以及穆在他耳边最后说的那个字:跑。
“发生了什么?”方哲想着想要坐起来,但感觉自己的脊骨不听使唤,似乎用不上力气。
他勉强睁开那只没有被硫酸泼溅到的眼睛,周围的一切是蓝色的,像是沉浸在了湖水里。方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珈蓝之眼出现了。
“如果现在这个样子做起来,周围的人肯定以为见到鬼了。”方哲想着,听到自己身体里的骨骼正在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腰椎突然向上一挺,骨骼正在自我修复。
“食种真是个神奇的身体。”方哲想着,“穆最后只说了一个字,跑。难道是让我在掉下来的时候离开吗?周围这么多人怎么跑啊……但要是不跑的话,一会儿医生来了,还是会发现我活着。”
突然胸中一股闷热直涌上来,不由自主地方哲喷出了一口血。
围观的群众都噤了声,看热闹的人显然被这个从楼顶跌下来还能喷血的“尸体”吓到了。
“果然是瞒不住的……看来只能跑了。”方哲想着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的身体下面还残留着崩裂的血痕与奶白色的脑浆。
噤声的人群突然爆发一阵刺耳的尖叫,四散奔逃。
方哲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和手臂,然后又屈伸了一下腿。当他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街边玻璃橱窗上自己的影像。
赤红的右眼闪烁着骇人的蓝色电光,半边脸完全没了人形,只留有白色的头骨,被鲜血染红的湿漉漉头发粘在脸颊上,脸颊上残留着的部分硫酸还在侵蚀着他的脸。
“真是吓人,难怪周围的人都跑了。”方哲想着站了起来,竟然发现那些躲得远远地人之中还有人在用手机对他摄像和拍照,有一个胆大的年轻人甚至在对他做一些具有挑逗性的手势。
突然一个红色的人影闪过,方哲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残留在马路上的那一滩血水,证明了人们所见属实。
此时站在楼顶上的穆对着电话说:“把刚才你拍下的东西,都发到网上去!”
挂掉电话,穆张开双手,像是一个胜利的将军,他轻声说:“我就不信,守护者看到蓝血还能淡定地隐藏在幕后……新的一轮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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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哲一口气跑出了很远,他从未想到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他藏身在一个肮脏的饭店的后门,这里到处是厨房垃圾,沾满油污的塑料桶里堆满了待洗的餐盘。
他喘过一口气之后,探头想装满水和盘子的塑料桶里望去,水面上浮现出一张还在修复的脸,左边的肌肉已经长好,但皮肤和毛发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现在的这张脸,就像被活剥了人皮。
“这样的脸可怎么隐藏在人群中啊……一出去就能吓死人。”
就在方哲望着水中的脸纠结的时候,饭店的后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中的塑料水盆里填满了待洗的餐盘。
少年望着残缺不全的方哲,呆立在了那里,既没有尖叫也没有跑开。
方哲也望着他,只不过从那只红色的眸子里映射而出的不是警惕,而是贪婪光芒,像是肉食性动物面对自己猎物所露出来的眼神。
口水不经意间从他的嘴角流出,淅淅沥沥地流了很长,沾到了他的衣襟上。
本就狰狞可怕的脸,此时满是贪婪的表情。
方哲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好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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