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气结,还真差一点就冲上前去要动手了,好在被秦暮楚给及时拦了下来,她在王怡耳边低声劝了句:“冲动是魔鬼!今儿咱们要在这动手了,明儿就连实习指标都没了!何必因小失大?”
秦暮楚说的话,自是有理。
王怡也不是个特别拎不清的人,听她这么一劝,再不爽也只能强忍了下来,愤愤的抓过桌上的病历资料,出了办公室去,走前还不忘狠狠剜了一眼叶琳枫,“得意个什么劲,不就一个凭关系上位的花瓶咩!要真出了什么事故,有你好受的!”
“……”
办公室的这场风波最后总算因为王怡的率先退场而平静了下来。
一下午的时间,来了好几个车祸急诊,秦暮楚忙得无暇分身,直到临近晚餐时间,才终于消停了些。
抱着笔记本和一些病患资料,从住院部出来,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准备回科室办公室。
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那位伤患的病症情况,却忽而,“叮——”的一声,电梯门突然开了。
秦暮楚举步欲进去,却在见到里面的那双人儿时,她顿时僵在那里,双腿有如灌了铅似的,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里面,站着的不是别人,居然是……
楼司沉!!
秦暮楚震惊,愕然,几乎有那么几秒的,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一席整洁的白大褂着身,里面搭配着一套挺括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笔直而立。
绰绰光影透过长廊的玻璃窗筛落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之上,如同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
他站在光晕里,气场清冷,傲然,而又尊贵,一如凌驾于众生之巅的王者般,让人望而却步,且高不可攀。
此刻,他正与身旁的女孩耳语交谈着什么,凉薄的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秦暮楚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身旁站着的女孩,正是程院长的女儿,程萱莹!
两人的关系似乎非常亲密的样子。
秦暮楚一愣,脑子里突然闪过中午王怡在办公室里八卦的那番话……
原来,陆蓉颜和王怡口中提到的那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科室主任,程萱莹的未婚夫……
就是他!
这个世界,何其小!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
眼前亲昵的一幕,印入她的眼底,多少显得有些刺目。
但好在,电梯在这时候已经自动闭合了,而她,还没来得及踏进去。
她该庆幸的!
轻吐了口气,才发现抱着笔记本的小手间早已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还不等她离开,下一秒,电梯门“哗——”的一声,却又被重新打开了来。
她一怔……
不料,程萱莹在里面按住了开门按钮,冲外面的秦暮楚微微笑着,“秦医生,站门口发什么愣呢?赶紧进来吧!”
“……”
秦暮楚觉得自己这会儿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僵硬吧!
她呼吸顿了几秒后,到底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楼司沉这时候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面庞上,深幽的眼潭有如黑夜里不可窥探的冰湖,没有半点温度,也不带半丝情韵。
似乎,她于他,从来都不过只是陌生人罢了!
秦暮楚瞧不出他心里所想,却也不敢去瞧。
可即使不去看他,却仍旧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周身有如笼着一层冰冷的屏障,将冷傲的他,与旁人疏离的阻隔了开来,教人不敢亲近靠近半分。
秦暮楚走进电梯,就飞快的转过了身去,用背对着他们,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变化的楼层数字看着,只祈祷电梯能够快点,再快点……
3……
4……
5……
6……
“秦医生!”
秦暮楚心里正默念的楼层数字,突然就被身后的程萱莹给强行打断了。
“嗯?”
秦暮楚回头,疑惑的看向程萱莹,目光却半点不敢往她身边的男人身上看。
“你们还没见过吧?”
程萱莹这话,是问她身边的楼司沉。
楼司沉凉薄的唇瓣轻启,目光淡淡,“见过,但不熟!”
秦暮楚抱着文件的手,稍稍收紧了力道。
不熟……
这是眼前这个男人,给自己的定义!
可他们明明前段时日才在同一张床上,坦诚相见过……
到头来,却终究只落了个‘不熟’的关系!
这样,倒也好!
“那我来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神外科的实习医生,秦暮楚。而这位呢……”程萱莹比了比身边的楼司沉,有些骄傲道:“你们神外科新来的科室主任,楼司沉!他可是我爸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美国请回来的!”
秦暮楚微微一笑,“楼主任好。”
她大方的向他伸出右手,与之握手。
却不想,楼司沉宛若不见一般,只偏头问程萱莹,“一会有空吗?一起吃晚饭。”
他居然选择了彻彻底底的无视她。
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吃饭的时间当然有。”
程萱莹显得格外开心。
秦暮楚尴尬的收回右手,一时间更觉自己不该走进这部电梯里来的。
“想去哪里吃?”
楼司沉又问程萱莹,声音温和。
“我都由你。”
“那就去吃中餐吧!吃你最爱的腊肠。”
“好啊!”
“……”
这一刻,秦暮楚才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碍事的大电灯泡。
非常,非常多余!
她刚刚一定是脑抽得厉害才走进了这部电梯来。
腊肠……
记忆中,这个讲究的男人,从来不吃那种东西。
他有严重洁癖,总嫌弃那玩意儿太脏,而那时候,她为了逗弄他,就总会故意含上满嘴的腊肠去吻他,他虽嫌弃满满,但却从不推拒,反而会霸道的扼住她的后脑勺,将她俏皮的吻加得更深,更热烈,也任由着她把他那双性感的薄唇蹂躏得满是油渍……
再然后,会一本正经的指着她的鼻子警告她:‘下次再敢闹,就把你从里到外,连同肠子一块儿,全吃了!’
可下一次,她还是继续闹,而他,仍旧乐此不疲的‘享受’着她的使坏,直到六年前分手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