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玫染探得消息:周国公主顾淇之已抵达赵国,宫中为此举办了盛大的仪式,顾淇之被封为了淇贵妃,正式成为了赵国皇帝众多小老婆中的一员。
顾澜之对此只能报以无奈的一叹。
她这些日子在为那些穷凶极恶的囚犯画像之余,成功地研制出了大酱和五香粉。
这天,她在魏府厨房里展开了尝试。她先将白糖用油炒红,再将用花椒盐和五香粉等东西腌制好的鸭子放进大锅煮上,接着搁盐、大酱还有十几种中药材做成的药包,又放进猪皮和猪骨,用小火熬了整整一天,终于做出了香喷喷的酱板鸭。
玫染试吃后,先是目瞪口呆的惊喜状,继而又做悲伤状道:“以后我要是再也吃不到这样好吃的东西该怎么办?”
顾澜之严肃地对玫染说:“安心跟着本小姐,小姐我保证这样不幸的状况是不会出现滴。”
玫染便替她在闹市区租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店铺,又招了几个伶俐的伙计。这店铺以前是卖胭脂水粉的,现在顾澜之却准备用来卖鸭子。
顾澜之画了几份装修图纸,吩咐玫染找人按图样将店面修饰一新,又亲手写了几张遒劲有力的大字:“酱鸭养生膳药”、“药食同源”和“健脾养胃”,又叫玫染将之制成匾额和木竖联挂在了店门口。她可不能明晃晃地打着美食的噱头做生意,只能这样挂羊头卖狗肉了。
之后,她又亲自去店里巡视了一番。
店铺开张的前三天,一只鸭子都没卖出去,很多人都只是上前凑热闹看看,却没有一个买。第四天,无奈的顾澜之只好雇来一群水军,吵吵嚷嚷地买走了十几只鸭子,围观者中便有人鼓起勇气跟风买了鸭子。
结果到了第五天,店里的伙计便被这阵仗给惊到了:酱鸭店还未开张,门前便已排起了极为壮观的长龙,很多人都是咽着口水在排队!
可因为前几天生意不太好,所以今天只做了五十只鸭子。这五十只鸭子便被一抢而空,排在后面没买到鸭子的人都不满地抱怨起来,有人甚至出高价从别人手里买鸭子。
顾澜之得知这样的盛况后,高兴地想,她的酱鸭子受追捧的程度真是堪比苹果手机!
由于每天的鸭子卖得实在是供不应求,顾澜之不得不将魏府里一些闲散的丫头小厮组织到厨房里忙活,并发了他们额外的奖金。她又多派了几个人手专门去乡下收购鸭子。
随着酱鸭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名气越来越响,顾澜之便将鸭子提了价,可就这样,每天的鸭子依旧是供不应求。很快,便有些上层人士探听到,这酱鸭店的老板竟就是为皇帝做膳的魏府小姐,于是生意便更是火爆!每天都有很多达官显贵家的奴仆来此排队买鸭子。
那天,顾澜之去大牢工作时,陈旦开口竟便笑着问顾澜之要酱鸭子,说他们家下人去排了几次队都没排上,请顾澜之私下送几只给他。
顾澜之撇撇嘴道:“每天来这里画画都没工资,本该你给我钱的,怎么反而向我要鸭子来了?”
陈旦表情夸张地说道:“一闺阁女子,怎么能张口闭口都是铜臭味?不妥得很!”
顾澜之冷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的市侩!”
她这开店一个月下来,扣除房租人员工资等成本,竟然纯获利五千两银子。她对这小试牛刀的结果感到非常满意,又略微找到前世做老板娘时的状态了。
可她现在唯一头疼就是鸭源太少。顾澜之想了想,便一边雇了批农户定点为她养殖鸭子,一边又炸些童子鸡卖,唤作“活血强筋养生药膳”。这名儿牢强得可真令人汗颜哪,可食客们对此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心知肚明的沉默,只是不停地排队再排队,吃了再买,买了再吃。
这鸭店生意也实在是太好了,树大招风,这天招来了几个人掀场子了!
这天一早,鸭店门口便围了一群瞪眼梗脖子拿着棍子的人,他们上来便像疯子似地砸场子,吓得几个伙计抱头鼠窜!不一会儿一个好好的店便被砸得稀巴烂。砸完后,一个衣冠儒雅的中年男人跑出来激动地当众大喊道:“亚荡圣人有云,食过精,则丧志,丧志则会丧国啊——此店托药名而卖美食,行大逆之事!诸位怎能……”话未说完,几个官兵便冲了过来,用破布堵了这当众演讲的男人的嘴巴,又将他捆了起来,几个闹事的也全数被押下。
顾澜之冷笑着当众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她慢悠悠地踱步上前,轻扯下这演讲者嘴里的脏布。
这男人眼红着咬牙切齿地骂道:“祸乱江山的贱人!可怜我大赵万世的基业便将毁你手……”
顾澜之不等他骂完,便淡淡地开口道:“宋先生,你的情报好准确啊,你我素昧平生,你怎知我便是这店的老板呢?”
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了一阵骚动,人们低低地叹道:“想不到这店老板竟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贵小姐!”
“是啊,真是想不到啊。”
这姓宋的一愣,随即冷笑着极有傲骨似地鄙夷道:“妖媚之气如此之盛,叫人如何不识得!”
顾澜之淡然地说道:“宋先生可知,你我比起来,你才是祸乱江山的贱人!”
姓宋的闻言顿时又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放……”
顾澜之眯着眼笑着厉声道:“这大赵的江山是历代贤君兢兢业业守下来的,也是无数将士浴血奋战得来的,你凭什么说,几只鸭子便可将这样固若金汤的江山毁掉?!你这不是妖言惑众是什么?!”
姓宋的气得骂道:“此女狡言诡诈!实是妖女也!”
顾澜之不耐地说道:“枉你说自己是做学问的,连个辩论都不会!说重点,别扯这些没用的!”
可不等这姓宋的再开口,陈旦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挺胸严肃地命令道:“行了,都押走吧!”
兵士便又用破巾塞住了这姓宋的嘴巴,硬将他拖走了。
陈旦转向顾澜之,顿时嬉皮笑脸道:“小爷今天怎么样?还行吧?”说着用指头比出“V”的样子,微笑着用极坚定的口吻说:“以后每天给我留两只鸭子!就这么定了!”
远处一个不起眼的马车内,赵恒先是大笑,而后又叹了口气,苦笑着对郑青山说:“她到哪里动静都是这么大,叫人想不注意都难哪。”
郑青山轻轻一笑,谨慎地低头道:“顾小姐确是慧质兰心、智计百出、生财有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