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之此刻的脑子完全是懵的,朦胧中她突然想起,自己前世进庙上香和看到流星时许的都是同一个愿望:愿上天赐给她一个白马王子!
还真的灵验了!
只可惜,这王子啥都好,就是婚姻观上与自己大相径庭……想着想着,顾澜之看着赵恒走出去的那扇门,竟不由地抖动了双肩,无声地哭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儿伤心,而且感到一种无边的寂寞和孤单。
哭累了,她抹抹眼泪,正要卧床休息,门突然被轻轻地敲响了!顾澜之一惊,忙起身警觉地轻声问:“谁?!”
“小姐,属下奉殿下之命连夜为小姐值守,若小姐再发现老鼠,可以唤属下打之。”外面一个恭敬的礼的声音说道。
“哦——多谢了——”顾澜之松了口气,带着浓浓的鼻音有气无力的说道。多好的男人啊,她这一生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这样对自己的男人了,只可惜……有缘无份。想着想着,顾澜之又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顶着两个核桃眼的顾澜之一早便起床了,进来服侍她洗漱的是个面生的侍女,那侍女委婉恭敬地说道:“奴婢帮姑娘打理下包裹吧。”
顾澜之呆了呆,想想赵恒的任务完成了,是该各奔东西的时候了,怪不得人家昨晚会说“后会无期”。她便勉强弯了弯嘴角道:“不用了,来时也没有带任何东西。”
那名侍女却不作声,微笑着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藏蓝色的衣袍,整理好递给顾澜之。
顾澜之呆了呆:“这件不是我的,当归还……”
那名侍女却突然微笑道:“只当留作纪念罢。”
顾澜之默了默,只好接了下来。
那侍女接着道:“澜之小姐,殿下交待奴婢告诉您,您这段时间只是待在了顾府的别庄里。”
顾澜之一点即通,随即轻点了下头。
天蒙蒙亮,载着顾澜之和依槛的马车便驶出了这不起眼的院子。
顾澜之不知道,当马车绝尘而去时,有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立在后头目送着她。
“小姐,依槛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到底是谁救了我们啊?”车中的依槛疑惑地问顾澜之。
顾澜之一听,终于知道自己和依槛为什么要被分开住了。
顾澜之看了看依槛仍有几分稚气的脸,疲惫地闭眼轻声答道:“我也不知……”她又突然睁开了眼盯着依槛道:“不过,此间的经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谁问你,你都答陪我住在了别庄里。”
依槛望着顾澜之严肃的神情,慎重地点点头。
顾澜之松了口气,又重新倚下闭目养神。
选秀躲过去了,王子也错过去了,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呢?
马车驶到了一个地方,突然停住不动了,顾澜之和依槛呆在车中默默地等着。
突然,车帘被掀开了,车外的顾明钰一看到了车厢里的顾澜之,惊喜之情便溢于言表!
“澜之!”顾明钰压抑不住失而复得的喜悦,高声道:“好妹妹!你、你还活着……”
今晨黎明时分,一支飞镖突然飞上了他的床杆,下面戳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汝妹近日一切安好,今日辰时正点于东郊林中接之。
见着顾明钰,顾澜之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她也惊喜地大叫一声:“大哥!”
顾明钰高兴了一会儿,终于收敛了心神,仔细地打量了下顾澜之,看她气色还不错,衣着也整洁,只是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顾明钰皱了皱眉,沉声问道:“这些天你可真的安好?”
“真的十分安好!”顾澜之沉静地答道:“再好不过了,但恕澜之不能告诉兄长这些天澜之都呆在了哪里。”她怕顾明钰知道内情后会对赵恒不利。
顾明钰沉思了下,心知其中有蹊跷,但也无奈,只好低声道:“安好便好,记住,你选秀回来,因怕父亲责罚,便悄悄坐了另一趟顾府的马车,直接去了偏僻的别庄,连我都不知情。”
“清楚了么?”顾明钰说完又严厉地看了看依槛。
依槛忙不迭地点点头。
“回府吧。”顾明钰沉声道。
顾澜之点点头,不由地抓了抓包裹,那包裹里的蓝衣似乎仍带着他的体温,她的心又一点点地痛了起了。
而此时的赵恒已率众离开了晋安,直奔赵国而去了。
回了顾府,她先去拜见了顾凭显,顾凭显的气色很难看,见着她似乎更烦躁了,什么都懒得问的样子,只是挥挥手直接让她出去。
顾澜之默默地拜了拜,便退了出去。
回去小院的路上,她远远便望见站在门口迎接她的杨瑞清和闫奶妈。
顾澜之不由地有些感动,这才有了种回到家的感觉。
离开这小院的时日虽不多,顾澜之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闫奶妈上前抱住了顾澜之,哽咽道:“小姐,选不上就选不上,何苦逃走躲起来……叫奶妈心疼的哟……”
顾澜之笑道:“奶妈,你也不是不晓得,这不躲能行么?”
“要我说,选不上也好!来吃饭吧,今天饭是依槛弄的。”杨瑞清亲热地拉着顾澜之往院里走去。她今天已从顾明钰那里得知了很多事,包括杨瑞清竭力帮助顾明钰寻找她的事,无论杨瑞清的出发点是什么,顾澜之都由衷地感激对方。
“左三圈……右三圈……屁股扭扭……”那只小八哥又开口放歌了。
顾澜之再见着这只活蹦乱跳的小鸟,心情有些激动。但听清了它在唱些什么,又不由地有些尴尬。杨瑞清却“扑哧”一笑道:“这八哥太聪明了,会的歌可真多。”
顾澜之只好干笑了几声。
最近依槛发现,现在的小姐总是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发呆,或是望星星望月亮,小声地唱着歌,唱的好像是什么“一千个伤心的理由,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依槛便会担忧地问:“小姐,什么伤心?什么爱的?你到底怎么?”
顾澜之便会呆呆地答道:“和你过去的症状类似。”
依槛便会挠挠头,不明所以。
在这样伤感失落的氛围中,春姑娘的脚步渐行渐远,夏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