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以为胜券在握,这次一定会将皇后之位和大将军之位尽数收入囊中。然而,舒怡却成了这次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任谁也想不到,郑青山竟被这样一位女子肝脑涂地地爱着。
舒怡得了消息后,立即四处为郑青山联络帮手,最后中箭而亡,那一箭也是为郑青山挡的。
为了不拖累郑青山,郑青山的发妻幼青也死了。她微笑着与郑青山道别后,咬舌自尽了。
受了巨大刺激的郑青山像只受伤的野兽,奋不顾身地冲入与之对垒的敌人阵营,直取了柏家那个子弟的脑袋!
据说,这个柏家子弟是那群成天只会遛猫逗狗的柏家纨绔中的异类,极聪明上进,非常得柏家长辈的器重,是作为一颗重要隐棋被培养的,却就这样折了。
这场战斗以一种血腥而悲凉的场面作为了结尾。
此次斗争后,现在魏府天天被重兵在把守着。郑青山托玫染递话给顾澜之:他郑青山若再不忠不义,就太对不起陛下了,也对不起舒怡和幼青。
已然被安置在安全岛上的顾澜之和玫染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顾澜之的眼前不时地浮现出舒怡的笑脸,她真没想到,那总是温婉含蓄、淡若秋菊的舒怡竟能爱得这般义无反顾、轰轰烈烈,并以此种方式结束自己如花的生命!
这日,面色憔悴的顾澜之将怔愣着的玫染唤醒:“玫染,其实你也该学学人家舒怡,人活一世,最多也不过百年而已,早晚不过也不过是个死。称还活着,还是该把想爱的人都爱了,想做的事都做了,这样,死前才好闭上眼。”
玫染默了一会儿,近日一直无神的双眸中渐渐地燃起了两簇火堆,她抬起头,望向顾澜之,微笑道:“你说得对,想来,舒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二人又笑对许久。
最后,顾澜之拉过玫染的手,微笑道:“待陛下回来,你便可去寻他了。”
玫染的面上浮出两团粉云,垂首娇羞地略点点头。一向精明干练、女侠作派的玫染竟作如斯小女儿态,叫顾澜之一时有些不能适应。她干咳一声道:“咳……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我再去盘算两个菜。”
为了安全起见,她最近没有踏出魏府半步,只好整日呆在府里研究藏于前世记忆中的各种美食。
这几日,她在啄磨如何做蛋糕。
她先用面粉加一些淀粉混合代替低筋面,再将蛋清和蛋黄分开,然后狂搅蛋清。可她搅得手都酸了,蛋清却被搅成功。正当她想放弃时,为余书从递帐本的小六来了。
顾澜之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六眼睛一亮,道:“来来来,祖师爷吩咐你个事儿。”
小六因受了余书从的教训,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好撅嘴应道;“祖师爷请讲。”
顾澜之看着小六受气包的样子,努力将上扬的嘴角压下,严肃道:“这碗蛋清快速搅动,直至成倒扣不掉的泡沫。”
“哦。”小六苦着脸踱步过来,开始搅蛋清。
顾澜之满意地看着小六的动作,便又动手搅蛋黄,再将糖、面粉与之混一起倒进牛奶,一起搅成糊状。
“好了……”小六郁闷地将搅得非常完美的蛋清递给顾澜之。
顾澜之瞄了眼小六,偷笑了下,便又肃着脸将所有东西一起拌匀后,便上锅蒸了。
小六闷闷地说道:“那我走了。”
顾澜之笑笑道:“再等一会儿,尝完祖师爷的手艺再走。”
小六不情愿地臭着脸道:“我还有事。”
顾澜之白了小六一眼道:“祖师爷的话都不听了?!”她特别咬重“祖师爷”三个字。
小六怕再被余书从教训,只好萎靡不振地垂首垂目立在那里。
十五分钟后,新鲜松软的蛋糕出炉了。
那股从前世飘来的香甜的味道一下子充盈在顾澜之的心房里,她微笑着将一块蛋糕夹起放进嘴里,淡笑道:“这才是生活!”
她回首望了眼小六,这小六不知何时来了精神,正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块蛋糕。
“来,”顾澜之故意冰着脸道:“祖师爷命你来试尝。”说完将盛着小块蛋糕的盘子递予小六。
小六以最快的速度将蛋糕消灭后,用眷恋的眼神瞄了眼剩下的那一大块蛋糕。
顾澜之笑笑切了一块,用食盒装好,递给小六:“拿回去和你师傅一起尝吧。”
小六激动道:“谢祖师爷——”
“祖师爷”三个字喊得一点不打愣。
顾澜之望着小六乐悠悠的背影,得意地小声道:“小屁孩,一块蛋糕就被收买了。”
顾澜之又蛋糕上切下一块,自顾自地悠闲地品尝了起来。她仗着这身体狂吃不胖的体质,不知吃了多少美食。
顾澜之吃着吃着,瞄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纹饰,却又想起了为她置衣服的舒怡,便又不由地叹了口气,有些食不知味了。
沉浸思绪中的顾澜之伸手去够剩下的蛋糕,却摸了个空!
“嗯——此物倒是新奇,甚是可口。”一个醇厚温和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
这声音令顾澜之的心怦怦直跳,她不敢置信地猛地回首,望着正咀嚼蛋糕、胡子拉碴、黝黑清瘦的赵恒!
顾澜之的眼中泪光闪闪,她先是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然后又突然嚎啕大哭,冲上前抱住赵恒,边哭边怨道:“你怎么才回来——”
赵恒心疼地抱着顾澜之,抚着她的秀发哽咽道:“澜之——你一定是受了许多委屈——所以,我一回来就来看你——”
顾澜之边哭边道:“我知你也不易……不该给你添堵的,可舒怡死后,我这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赵恒的手一顿,惊疑道:“你说什么?!舒怡怎么了?!”
顾澜之一愣,顿住了哭,望向赵恒:“你还不知道?”她顿了顿接着流泪哑声道:“舒怡是为郑将军挡箭而死的——”
赵恒铁青着脸,牙咬得“咯咯”作响,捏着顾澜之的肩头问:“谁放的箭?!”
顾澜之的脸色一白,不再作声,垂下了头。
赵恒的脸由青变黑,再由黑变青,默了半晌不吱声,然后对顾澜之轻声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我只是没想到,她现在竟成了这个样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接着他苦笑道:“难道她现在还不够富贵滔天么?!”
顾澜之闻言,神色更加黯淡,很是心疼赵恒:是啊,儿子在外头浴血保家园,老妈却在家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还挖儿子的墙角,换了谁不寒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