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博不停的在踱着步子。巴乐试图把嘴角的血擦干净,但还是不停的尝到了腥咸味。他看着秋博,在警察来之前,他真的想对自己的父亲说些什么。经历了这么多,面对着父亲对格琪的紧张与关爱,面对着可以为格琪而愿意与苏离婚的父亲。巴乐突然觉得自己开始不再怨恨他,看着父亲的苍老,也许他真的应该要有人陪。除了苏,还有格田,至少要有他亲生的一双儿女。如果自己和格琪可以活的话,一家人的幸福并不遥远。
跟格琪同样渴望爱的巴乐一时入了情,一把拉住了秋博的手。秋博一愣,他站在巴乐面前,突然想到了格满小时候常常拉着他的大手的感觉。秋博的头脑里突然闪现了格满小时的笑,跟着巴乐竟然是如此的相像。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的话,他应该也有巴乐这样大了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感受着来自己血缘亲情的那一点点的灵犀。巴乐的手很年轻,秋博的手很苍老。只是相隔了十几年,这样的感觉就要毁灭了。
巴乐的胸很痛,他清楚他与鬼像的交易还在继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要抓牢自己仅剩的生命。他红着眼睛,就那样楚楚的看着秋博。像跌倒了等待父母来抱的小孩,他想说,他还是很爱,很想他的父亲。
秋博一时缓过了神来,面对着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格琪,他与巴乐那一点点错觉实在不能将他感动。他甩开了巴乐的手,咒骂了一句:“滚开!我不会让警察放过你!”
巴乐慢慢的低下头,轻咽了一下泪水,小心从胸腔里吸了一小口空气。只要自己少呕一口血,自己就还有生的可能。巴乐只能这样的认为。
秋博这时有些烦躁,心里乱得很,除了格琪,除了苏,他现在又想起了格满——他的亲生儿子。
门开了,警察从外面进了门,秋博一下子来了精神,伸手指向巴乐:“就是他,巴乐,杀人凶手,纵火犯。把他抓了,关他一辈子。”警察亮出了手拷,向着巴乐走了过去。
巴乐慢慢的从椅子上弯着腰站起,胸还很痛,他无法站直身体。秋博见到了巴乐的姿势大为不悦,他猛的揪起了巴乐的衣领,大吼着:“臭小子,做错事也要有男人的样,别像个孬种。”
巴乐的胸被秋博猛的一提,一阵钻心的痛袭来,他强忍着苦苦的笑了笑:“放心……我一定像个男人。我,不会给我爸丢脸。”
秋博的耳边一下子听清了巴乐口中的那个爸字,心里没由来的酸起来,手也一时软了。放下了巴乐,巴乐喘着气,捂着胸,慢慢的直起了身子。他看着秋博,转而微笑:“放心吧,我这一辈子应该是不会出来了。只是我真的很对不起格琪,我真的很爱她。”说完,巴乐向着警察伸出了双手:“来吧,是我,那个杀人凶手,纵火犯,把我抓了吧。什么罪,我都认。”
几个警察对视着。可能这里是重症病房的原因,一切都进行得很安静,只是那锁住手铐时的金属声尤为刺耳。巴乐被带走了。等着他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