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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年前的圣皇还不是圣皇,那时候他还不过是个大龄皇子,且是个不大受待见的大龄皇子。某天呼朋唤友的喝多了酒……要么说天家的龙子龙孙都是裤腰带松垮的货色……圣皇喝多了,没管住自己,借酒欺负了小酒肆的弱女子店娘,不曾想一箭穿心,正中目标,只是……圣皇自己不知晓罢了。
十五年前,圣皇早已经是天子皇帝,那时他也不是圣皇,他还没有那个名望、没有那个丰功伟绩敢狂妄的自称“圣”,而且他遭遇了很大的危机。因金鹏王的事情余波不断,即位后哪怕一直小心谨慎、兢兢业业,圣皇还是遭到了多方面的困难,最大的困难就在于帝国内部,他的许多同姓叔伯兄弟都认为他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取得了皇位,要造他的反,不!是直接联合起来造了他的反。
天下十九州之地,当时圣皇能够依靠的只有西凉的靠山王一家而已,剩下的全都是不服他的人所占领的地方,眼看着这诺大的帝国就要分崩离析,一个年仅十三岁的毛头小子挺身而出,以小博大、以弱灭强,从北地杀到南方,从青州杀到西凉,将天下硬生生的贯穿了两次,将那些自负王师的反叛者统统斩于剑下——他的名字叫李凌。
如此丰功伟绩,哪怕是汉王朝的冠军侯霍去病也未尝不可与之相媲美,至少在年纪上,李凌尤胜霍去病,圣皇怎能薄待了这位少年英豪?凯旋之日,出城三十里迎接,拜将封侯,谓之:吾之冠君候,帝国千里驹。
庆功宴上,圣皇喝的有点大,适逢冬日,便请李凌一同去皇家温泉洗澡。不曾想,就在那个时候,圣皇看到了自己多年前遗失的玉佩,追问之下,豁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次酒后乱性。
多方查证,确信无疑的知晓李凌是自己的儿子,圣皇当然很高兴,可同时也很头疼,因为这个儿子实在太出色,出色到会让所有后/宫与天家联姻的势力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杀死他的地步。再有,每个人都有私心,圣皇不行让人知晓自己的一些龌龊事,那会让他的伟大形象受损。二者相加,圣皇决定让李凌暂时忍耐。
那时候的冠军侯还是个少年,他只记得自己的母亲是那样的含辛茹苦,是那样的饱受街坊鄙夷,他只记得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是那样的让人耻笑,他想让圣皇至少在名义上给母亲一个补偿,圣皇却偏偏叫他忍耐……
后来的种种,使得矛盾愈来愈大。
冠军侯选择在战场发泄,立下无数的功勋,让帝国所有的名将都为之侧目,包括已经成名的帝国四柱石。在那之后,每每提及北君候、南武穆、西文成、东靠山之时,还要加上一个“中冠军”。以不满十八岁的年纪,竟能与征战多年,名动天下的帝国四柱石相提并论,那是何等的荣耀与何等的大才?
冠军侯满心希望的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终究会让圣皇承认自己的身份,当他不知第多少次的对圣皇提出给母亲一个名分的时候……圣皇那天疯狂的咆哮说:名分!名分!你就知道名分!是她要你说的是不是?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贱人!我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天子!我要怎么对别人提及那个鄙贱的酒家女?我的面子还要不要啦!
梦醒了,或者,梦碎了。
冠军侯拔出自己的剑,在那天夜里,在那个空旷无人似的太极宫中,想要杀了圣皇,但他却被阻止了,被关起来,他的一切都被抹除,仿佛从来都没来到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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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站在冠军侯身前,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其他的条件!”
冠军侯背着金属龟壳,拖着数万斤重的镣铐锁链,别扭的站在天后面前,低沉的笑了几声,道:“说的没错!你给我自由?不!我不需要!因为啊……”
“咔咔咔!!!”
冠军侯森寒的牙齿上下一咬,背后那由墨家最杰出的的机关大师打造出来的、号称坚不可摧的枷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
“砰砰砰!!!”
金属的碎片激射四方,冠军侯腰身挺直,头颅高昂:“我本就是自由的!”
“哐当!哐当!……!”
连续四声重响,戴在冠军侯手脚上的镣铐被轻而易举的捏碎,没错,用手指捏碎!
地面的震动与污秽物的四溅并未让天后退却一步,这个女人依旧面色沉静,面带笑容,道:“不愧是冠军侯,果真冠绝天下!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统兵作战的能力!”
“要不是那个老王八蛋把我的文器《三十六计》夺走,以至于我重修智海,我早就成圣啦!”,冠军侯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径直向外走,边走边说道:“我要先洗个澡,还要吃些像人吃的东西,另外……”
“另外什么?”,天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冠军侯回头一龇牙,宛如野兽:“杀个人!”
“轰隆隆……!”
一拳之下,一丈厚的玄铁门被整整齐齐的打成两段。
晃了晃拳头,冠军侯一手抓起一半,扛在肩头,阴冷无比的盯着萧无道。
萧无道抿着嘴唇儿,见过无数大场面、无数大人物的他,唯独见到冠军侯后,会是那副抖瑟如筛糠的模样。
面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冠军侯,萧无道抬头道:“你要杀我?”
冠军侯看着眼前的老黄门儿,看了很久,摇了摇头:“没有你每天送饭送菜,我早死了,杀你作甚!我要杀的是……他啊!”
“嗖嗖!”
两块铁门被冠军侯甩向不远处的空地。
“噗!”
空地上本来是没有人的,可两块铁门猝不及防的甩了过去后,立刻打出一个人来,一个飞翔的人,重重的落到地上,呕血连连。
“唔!没有错!就是你!当年擒住我的就是你!皇家阴暗的守卫者首领!呵呵呵!”,冠军侯慢悠悠的走到那人身前,伸脚踢了对方两下,低下头,看着对方的脸。看了好半天,冠军侯猛然暴怒,一脚一脚的狠踢对方的脸、头、四肢、全身,暴虐的咆哮:“从来!就!没有人!对我!那么!无礼!你!让我……”
“嘭嘭嘭……!”
血**天纷飞,恐怖无比!
“呼——!”
待地上那人被踢的只剩下身上的衣服,与有如破布袋子是的皮囊后,冠军侯长呼了口气,抹了把脸,扭头道:“好多年不出来,外边的风景真是不错,哪里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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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出来,您……您会后悔的!”
萧无道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背影佝偻的隐没在宫殿的转弯处。
萧无道的话并不是当面对天后说的,而是看着远处正在与刚洗了澡、换了衣服的冠军侯一同吃饭的天后在心里说的。
洗完了澡,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衫,冠军侯看起来精神奕奕了许多,虽然多年的牢狱让他看起来很瘦,但他的骨架很大,他的个子也很高,尤其是那双粗重的眉毛,配合深陷的眼窝,很是犀利的模样。
天后没有吃,只是看着冠军侯吃,而且还一语不发,只是时常动动筷子给冠军侯添些爱吃的菜肴。
冠军侯吃饭很久军旅特点,吃的非常迅速,但他吃的并不是很多,以至于放下碗筷后,让天后忍不住问道:“你吃饱了?”
“饥饿状态下的狼,才是最致命的!”,冠军侯笑着回答,摸了摸脸上众多的疤痕,笑道:“天上的战斗打的很热闹啊!不曾想十年不出门,东海龙圣没事儿都喜欢到人族串串门了呢!”
后边的话在天后耳中无疑废话,她在意的是前者,心中是暗暗惊异。
沉默了一会儿,天后道:“东海龙圣到了寿数,这是他最后的疯狂,庄孔两大至圣世家联袂出手,绝不会让他好过,难过的是妖族。妖族从极北之地登陆,更是早早有计划的将北蛮收录麾下,如今这二者出兵一百五十万,诈称五百万,已经攻破了圣长城,侵入辽东州、幽州、并州……来人!”
天后一挥手,宫女将早就准备好的战报全都拿了过来给冠军侯。
天后接着说道:“我想让你做的就是重现十五年前的那一幕,你能么?”
“哗啦啦!”
冠军侯挽袖将桌上的碗筷扫到一边地上,将战报放到桌上,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并未回答天后的话,却时常品头十足的说些疯言疯语——
“一百五十万就敢自称五百万?娘的!看来不仅是古人喜欢吹牛逼,现在人同样喜欢。也是,要是谁有个十万兵马不诈称下‘我有百万雄兵’,估计出门都不好意思见人吧?”
“北地君候什么时候这么废物了?不是换人了吧?太废物了!简直就一狗屎,还跟我齐名?”
“靠山王死了???”
疯言疯语在靠山王薨天的战报那里戛然而止,冠军侯面色极为古怪的仔细看了又看,说出句像人样的话:“不愧是靠山王!真豪杰也!”
站起身,冠军侯看向天后,笑道:“名分!我要的是名分!给我名分,北边的那些妖蛮我帮你宰杀个干净!”
天后眯着眼睛,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说道:“名分……是应该的!”
冠军侯终于流露出了惊讶之色。天后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其他的条件?”
冠军侯仰望天空,好半天,铿锵有力道:“战马!盔甲!杀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