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浮华一生,淡忘一季。
空有回忆,打乱缠绵。
笑容不见,落寞万千。
弦,思华年。
那些年华,恍然如梦。
亦如,流水,一去不返。
不泣离别,不诉终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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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捋须的手慢慢顿住了,笑意淡了下来,眸色却由浅转浓,起先的道骨仙风霎时间变了味道,顿时阴沉起来。
记得我曾与卮言那老头子谈论过这位道陵师兄。
“卮言,你那道陵徒弟好生厉害,蜀地的巫妖之教竟全被他收拾了。看来过不了几年,天下人只知道陵真人,不知卮言真人矣!”,彼时在卮言山中,不必压抑自己的心性,端的是目中无人,恣意潇洒,只可惜卮言一梦经年,如今大梦终醒,青山不减,月缺花残。
“哼,臭丫头,你知道什么!道陵,并非算是我的徒弟。”,卮言老头在外人面前架子端的比世外高人还世外高人,在自己面前倒像是老顽童般,十分的不可理喻。
“不是你徒弟还让我叫他师兄?”我吃了一大口冰镇西瓜,嘟囔道。
“臭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师兄,”,卮言一脸严肃的做沉吟状,我正好奇,就被卮言一脸严肃地抢走了西瓜,我怒,正要动手,卮言又言,“道陵过些时日就不是你师兄了。”
“怎么,你要把他逐出师门了?”我兴致缺缺的收回手,看着纷纷零落的无意花瓣,思索着事情。
“笨!”额头一个暴栗袭来,我立刻瞪着卮言,卮言也瞪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只答应教授道陵,却从来不许他以我的徒弟之名行于世,是因为他一旦扬名于世,便不能再为我卮言之徒。”
我觉得好笑,撑着头问道:“道陵此人有何不妥,让你如此对待?”
卮言正色道:“道陵十年前上卮言山拜师,我看他眉目间晕有阴鸷之气,不肯收他,但他在卮言山外跪了七日,最后我便收下他了。”
我嗤笑一声,“你可不像是这么心软的人,若是这么容易,求师的人全都往哪儿一跪,卮言山上早就人满为患了,你肯定另有所图!”
猝不及防又是一个暴栗,我抱头,卮言吹着胡子,“你师父我是那种人吗?道陵此人心志不正,若是让他拜如其他门下,日后为敌,后患岂止无穷?”
“哦?真人是怕了他吗?”一旁的仪月正在采摘无意花,听到这里调笑道。
我沉吟道:“仪月,不只是卮言怕,你少主我也是怕的。”
卮言捋须,叹道:“不错!”
趁着卮言嗟叹,我回送给他一个栗子,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风轻云淡,无意满目。
之后道陵终是名扬天下,却无人知晓他曾是卮言真人的弟子,不过卮言说道陵仍是我师兄,这倒是让我不明所以。
“师兄若是来看我这个师妹,师妹自当奉茶侍酒,不敢怠慢,”景洛看着道陵,莞尔一笑,“但师兄若是要同我这个师妹为敌,能不能先缓一缓?师妹我,并不一定是你的敌人。”
在景洛笑的时候,道陵瞳中也绽放着她近乎纯真地笑容,但一瞬过后眸中一凛,便只剩寒冰之色。
景洛看着道陵的眸子,心下疑惑,这样透彻而不失锐利的眼睛,真的是一个艾服老者所有的吗?莫非道陵的功力以臻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