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盼尽量压低身子,气势收敛积蓄就如狮子搏兽一般。
突然,刘盼眼中精芒一闪,犹如弹弓一般将自己的身体弹射出去。不过两步又借着冲劲跳将起来,而后手中大悲棍更是犹如离弦之矢朝那老头暴射而去。
刘盼运起无极功,双脚并不沾地,按理说像他们这等不能冯风御剑的修士在空中自是难以借力的,但刘盼速度却不慢反增,这也正是他近段时间无极玄功有所精进,对其精要有更深一层领悟的结果。
一人一棍一先一后朝那奇怪老头暴射而去,老头并不慌张,嘴里嘟噜道“如此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两人相距本不远,加之刘盼速度惊人,转瞬即到。
“大悲棍这等圣物可不是像你这样用的。”只见那老头默默伸出一只手,那大悲棍虽说是快如箭矢,可在老头眼中却仿佛是慢镜头一般。
只见那大悲棍通体黝黑,高六尺有余,两端刻印有诸多奇妙梵文,那梵文玄奥繁复细看之下仿佛龙腾兽走,游离不定,随时都能脱棍而走。只是端部又有金箍环绕,好似要将那梵文锁住。
但奇怪的是那大悲棍本来在金翎与秋烈的战斗中毁坏了一部分,可不知是何原因竟然修复完好,如今看来不仅没有丝毫受损的痕迹反而更加熠熠生辉。当然这一切刘盼和这奇怪老头并不知道。
“当,,,,,,”大悲棍不偏不倚撞在老头掌心,仿佛是玄庙古寺清晨鸣钟早课用大木撞击千斤钟鼎一般,老头血肉之躯竟似乎比那天外玄铁还要硬上数筹。
刘盼知道这老头非同一般,是以并不指望这招就能奏效,一双肉掌紧随大悲棍后印向老头。
“那我就替你父亲母亲教育你该怎么尊老爱幼吧!”只见他轻轻一摆,大悲棍瞬时立在老头身前,刘盼收掌不急印在那大悲棍上,只是那大悲棍好像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老头并不管那大悲棍,单手拿捏住刘盼左手,轻轻一卷,刘盼吃痛冷哼一声,左手顿时旋转一圈,“错了没有?”,刘盼并不理会右手劈向老头。
那老头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单手又是轻轻一卷,“错了没有?”,刘盼右掌尚未劈到,左手竟然再次被拧转一圈,只见他额头冷汗涔涔牙齿紧咬,正是在极力忍受剧痛,只是他性子极为坚韧,加上无极功也是无上练体玄功,饶是剧痛穿心,他也知道必须立时脱离老头掌控,是以一跃而起,想要身体翻转一圈,顺势右脚踢向老头。
老头淡定得出奇,仍是不动如山。单手又是轻轻一卷,可怜刘盼左手再次旋转了一圈,刘盼一声惨叫,手臂上肌肉旋转纠缠,好像麻花一般。“错了没有?”
刘盼面色扭曲,骨头好像一寸寸被扭断了一般。
正常人的手臂大概一圈都转不过来,虽然刘盼骨骼奇异,少年时期又长期浸泡药酒,在加上修习无极玄功的缘故,体质强于常人很多,可是旋转三周,整个手臂上的大骨都被老头硬生生地拧断了。
刘盼剧痛难忍,可是一个异常清晰的念头告诉他,必须尽快脱离老头的掌控。
他双足点地,强忍着朝老头扑去。
老头并不理睬,左手转瞬之间拿捏住刘盼的右手,不由分说地旋转起来。刘盼所有的力气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错了没有?”老头异乎寻常的顽固。
刘盼痛得几乎想跪地求饶,只是一想到唐婉,一想到父亲的遗物,他便咬牙不敢屈服。
他并不是不怕痛,只是与失去这两样东西相比,身体上的疼只是暂时的,而遗憾痛苦必然是永恒的,两相其害,他是不敢屈服!
老头见他承受如此非人剧痛仍不认错,面色也是有些犹豫,或许应该晚几年,多让他准备准备。可是那件事已是迫在眉睫,倘若一个不慎,只怕天倾地覆生灵涂炭,没有太多时间了,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老头见他仍然不答话,右手再一旋转。
刘盼大吼一声,几乎要昏厥过去,他牙关紧咬,阵阵血丝透过嘴唇流出来,面色扭曲狰狞通红滴血,思维已经混乱,或许昏过去会更好。
“错了没有?”老头好像较真一般,一直重复同一句话。
刘盼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只是唐婉,师门,父母,故国,一时在脑子里不断回放。他抬起头,向着老头微微一笑,蓦然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老头和他不过两尺之距,双手又在钳制刘盼,血溅五步原是难以避免,可在这千分之一个瞬间,老头一个暴退,牵引着刘盼也是向前。
那口血竟然大部分喷到刘盼自己身上,刘盼此时再无力气,垂头丧气,披头散发。
与此同时老头右手再一旋转,刘盼手骨喀嚓喀嚓直响。老头仿佛意犹未尽,左右手并做一处,将刘盼的双手打了一个结,又从怀中绕过。而后如仍垃圾一样将刘盼丢在一边。
刘盼在地上弹了几下,躺在一边,双手缠绕在胸前,也不动弹也不吭声!
“不会是出手太重了吧?”老头仔细端详了一会,“还好还好!只是昏过去了!”
如今冒险一试,实在不行,也只能分出一缕鸿蒙紫气助他一臂之力了。虽然不一定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够成功,但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老头眼中透过一丝决然。
几年前他初次见到刘盼便觉得此子与佛有缘,是以泥行世间从不曾收徒的他竟破天荒将“无极玄功”以及佛门不传之密的呼吸吐纳之术“不动明王决”传授与他,以期他能光大佛门大法。
虽然刘盼母亲程氏婉拒与他,但他泥行世间如此多年,门户之见并非那么强烈。时间转眼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当年刘氏灭门惨案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之后也曾回去打探过,只可惜毫无收获。
是以这次遇见,本想将他收入门下,一路指点,不曾想刘盼无极功竟已经有八九年的火候了,是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助他突破,然后继续留在归藏门修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有自己在旁处处护佑,反而会耽误了年轻人的发展。
老头缓缓走到刘盼旁边,伸出一指在他刘盼身上戳点了几下,“唉!昏过去好啊!也可以少受点罪。撑这么长时间,至少比赖和尚我当年强多了。”
说完竟然又抬起刘盼的左腿,做势要拧,这老头竟然是要废了刘盼的周身大骨奇筋八脉。只是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对一个素昧平生的晚辈下此毒手?
老头正要开始拧,突然一声巨吼,顿时茂林上的早雪簌簌下落,那些山林中没有进入冬眠的动物纷纷惊慌失措,仿佛有什么大恐之物出现。
一只巨猫跳将出来,闪电般扑向那奇怪老头。那老头好像背后生出眼睛一般,袖袍轻轻一拂,一股紫色旋风刮向那巨猫。
那巨猫倒也玄妙,就地一滚,竟然逃出那紫色旋风的笼罩,一抖身子,再扑过来,只是这一次半点声响也没有透出。
那老头轻咦了一声,好像发现了那无声无息的巨猫一般。他猛然一回头,那巨猫好似吓了一跳,低吼了两声,再次向老头冲了过来。
他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刘盼此时的情况必须要一气呵成,他也不敢浪费时间。“阿弥陀佛!”老头宣了一声佛号,顿时周围金光闪闪,一股雄宏的气势四散开来。
而后无跟无缘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梵音,好似在那西方大雄宝殿之上,五百罗汉齐声吟唱。再一看那老头,此时宝相庄严,金光闪闪,宛如佛陀降世。
右手手印一变,平托与胸前,顿时一个紫金色的盂钵凭空出现在老头手上。老头一声“阿弥陀佛”,紫金钵脱手飞出,遇风则涨,转眼就有如磨盘大小,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大猫罩住。
大猫嘶吼连连,在那紫金钵中上下腾舞,可紫金钵虽是老头随手一击,可却也绝不是现在这阶段的大猫能够抗衡。而且紫金钵仿佛能隔绝时空一般,大猫的声音并不能传出来。
大猫头冲撞爪击根本奈何不了紫金钵,“吼!”只听一声怒吼,大猫黑宝石般的眼睛竟一点点变成妖异的血红色,充溢出无边的戾气与杀戮,仿佛远古杀神一般。
而后身体竟一寸一寸开始壮大,原本硕大的面部更显狰狞。只是大猫仿佛也处于某种痛苦的状态,两个前爪抱住脑袋,拼命用头撞击地面,并不时发出痛苦的嚎叫。
身体越变越大,最后挤压在那紫金钵内壁,只是那紫金钵竟也开始随大猫身体的变大而变大,当真玄妙异常。
而那大猫挣脱不了这紫金钵显得异常暴怒,硕大的头颅方一抬起来,便看见那透露出妖异血红色的眼睛竟然开始滴出血来。
那鲜血仿佛是受到什么召唤一般,在大猫长长的脸上以一种非常玄妙的轨迹汇集,好像是在自动勾勒出什么东西一样。
大猫越来越愤怒,鲜血越流越多,模糊之中那鲜血竟是在大猫两只眼睛下方又勾勒出两只血淋淋的眼睛。鲜血眼睛时隐时现,仿佛要破开大猫的皮肉,将眼睛种下去,又或者破开封印,将里面的东西勾出来。
突然大猫一声痛苦的嚎叫,那鲜血眼睛竟然真的凝聚成形,仿佛新生婴儿刚睡醒一般注视着世界,只是那眼中瞳仁一缩,两束血色光芒暴射射出,击打在那固若金汤的浮屠紫金钵上,紫金钵一声轻鸣,好像要碎裂了一般。
只是那两只血色眼睛也仿佛耗尽精力,再次若隐若现起来,毕竟新生出来,还不稳定。
大猫仍不得脱困,暴怒之气越集越多,眼中妖异的血红色再次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