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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离家

光明村,一个听起来就很阳光又蓬勃又朝气的一个村子。其实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它坐落于A省光明县的北方,它和所有农村一样,以前这里充斥着贫穷与落后,只是由于进几年国家对农村的建设有了很大的投入,使得农村的面貌焕然一新。

村子算不得大却也不小,村里有一座山叫抹山,山的南侧有一个尿布滩,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是朱元璋的母亲给他晒尿布的地方,因此而得名的。

相传说朱元璋那时还在襁褓之中,山脚小有一片野枣树,朱元璋的母亲把朱元璋的尿布洗完后放在野枣树上晾,但由于枣树的树枝上都长着针刺,朱元璋的母亲在晾衣服的时候手经常会被这种针刺刺到,鲜血淋淋。

而且尿布经常会被野枣树的针刺划破,家里又很贫穷,尿布也不多,有一天朱元璋的母亲在晾尿布的时候就对着野枣树的针刺说:你就不能头往下长吗?第二天就发现野枣树上的针刺头果然全都往下长了,从此朱元璋的母亲晒尿布就很方便了。

后来人们发现这个地方的枣树还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刺尖都是往下生长的。现在这个地方的枣树的针刺头还是朝下的。这也只是村里代代相传的传说罢了,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抗日战战争时期RB鬼子还侵略过这个村子,听老一辈的人说从镇上通往县城的柏油路还是那个时候RB人修的呢。

老人们还相传在鬼子第一次进村子的时候只是抓了几只鸡就走了,但是在当时村子里的村民听说鬼子要进村了都很害怕,因为那个时候村子里的人都没见过鬼子,十里八乡都被鬼子侵略过。

就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鬼子,都是口口相传,有的都说鬼子有两个头四个膀子云云,越传越邪乎,所以这样周围的村民们对鬼子都有一种恐惧的心里,从周围那些被侵略过的村子里面的人口中得知鬼子很凶残,所以都很害怕,都以为鬼子是长了三头还有六臂呢,有很多人为了躲避鬼子进村,都跑到了邻县避难了。

而且还听说陈忠实的曾祖奶就是因为躲避鬼子在逃往L县的路途当中累死的,因为当时陈忠实的曾祖奶还怀着孕,那可是一尸两命。当然这也只是陈忠实听爸爸说的,陈忠实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但想来应该错不了。

陈忠实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了,在陈忠实五岁的时候母亲因为去镇上赶集而被路上的车辆撞倒,当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咽气了,而肇事车辆早已不见踪影。

那时候五岁的陈忠实还不知道什么叫悲伤,母亲就这样悄悄的走了,留下了可伶的小忠实还有一个二岁多的妹妹。父亲身体一直就不好,家里的活基本都是母亲一个人操持着,母亲走后给原本就拮据的家庭雪上又加了一层霜。

所以母亲这个词在陈忠实的心里就只是个词,虽然这么多年来兄妹俩一直没有得到过母爱,加上父亲也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母亲。

兄妹俩从小就很懂事,这么多年正因为父亲没有在他俩面前提起过母亲,所以他们也没有在父亲面前问过有关母亲的任何问题,他们只知道母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即使他们心中真的很渴望母爱,但他门知道那只是奢望,哪怕内心他们真的很想去了解母亲,很想去问父亲有关母亲的任何事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每当看到父亲那被病魔折磨了那么多年的瘦弱的身体,还有那好像历经几世的眼神,陈忠实他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他不想再给父亲那原本就背负着整个家庭的重担上在增加任何一丝丝的重量。

小时候看着别人家孩子都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享受着那个年龄该有的呵护,而陈忠实早已经学会了拿着镰刀下地里割草,刚上小学那会每当别的孩子放学还在回家的途中玩耍,而陈忠实早已匆匆赶到家中喂猪做饭了。

陈忠实每次看到妹妹与同村的小孩玩耍每当到饭点的时候一个个小孩都被母亲领回家而这时妹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满眼的渴望,陈忠实的心里就像是刀割一样,虽然妹妹还很小但是妹妹从小就很懂事很坚强。

这些年家里攒下的钱都送给了医院,因为陈忠实的父亲身体一直都不好,陈忠实的父亲叫陈家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的农民,身体一直都不好,在陈忠实的母亲去世后又大病了一场,但陈家明明白他不能倒下,因为他还有两个可爱又可伶的孩子,他要倒下了两个孩子又该怎么办?要倒下也得等到两个孩子不用自己操心,他才能放心。

所以他这样一咬牙就是十三年,正好在陈忠实十八岁高考考完后的一个星期后就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村子虽不算小,但对于但大大小小的事情传的倒是很快,屁大点的事情,不要多大一会功夫,就能从村头一直传到村尾,陈忠实父亲去世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的全村。

陈忠实的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亲戚,父亲有一个弟弟,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

母亲的娘家在陈忠实记事以来母亲的娘家就没有人了,父亲从没有对陈忠实说起过母亲娘家的事,陈忠实觉得母亲的娘家人可能都已经都不在了,所以父亲不愿提及他们。

村里很多人听说陈家明过世的消息都过来悼念了陈家明,可能更多的是对兄妹俩的同情。

这天刚好也是妹妹中考的最后一天,考完试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正想告诉爸爸和哥哥自己考的不错,回到家就知道了这个噩耗,跪在了爸爸的灵堂前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些年爸爸原本就佝偻消瘦的背阴在兄妹俩人心中的形象是很高大的,陈忠实原本上初中的时候是不愿意上的,但是在父亲那严厉的目光下他还是屈服了,一直坚持到了高考完,他心中所想的是高考完了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上学了。

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满十八岁了父亲这一年基本上都是卧床的,虽然自己的成绩一直都很不错,但妹妹马上也要上高中了,家庭的情况他也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从爸爸的肩上接过家庭的重担。

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他们,陈忠实很伤心,但是他没有流眼泪,因为他明白自己还有一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妹妹,所以他认为他要坚强,无论是坚强给自己看也好给妹妹看也好,自己都必须坚强。

在父亲下完葬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兄妹俩一直都处在悲伤中,就在妹妹拿到的市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之后,陈忠实就决定了是该离开家了。

他要赚钱他要让妹妹过上好的生活,家里还有父亲生病这些年所欠下村里人的债,大概有四万多,所以他决定要外出打工赚钱供妹妹读书。陈忠实本就没什么大的理想和抱负,跟大多数人一样,他只是为了挣更多的钱,让自己的亲人过得好点,遇到病灾难的时候不会因为钱而发愁。

这种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事他不是没有尝过,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妹妹过的好点。

临行前一晚,陈忠实一夜没睡,在家里和妹妹一直聊到了十一点多,大部分都是嘱咐妹妹的话,其实兄妹俩从小都是很懂事的孩子,只要回到家中家里的活都会帮着父亲分担。

陈忠实的妹妹叫陈颖,她是一个很漂亮很可爱的邻家女孩,眼睛很大,当然也很懂事。

第二天一早陈忠实简单的背上了一个黑色的包离开了生他养他二十多年的光明村,他要走到镇上坐车到县城,然后从县城坐车直接到南京。

南京是离县城最近的大城市,陈忠实要去南京的理由是离家里近,为了更好的让妹妹放心,家里要有什么事坐车也能很快的到家,所以他选择了南京。

其实妹妹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哥哥不会辍学,以哥哥的成绩不可能什么大学都考不上的,因为家庭的原因,陈颖知道哥哥没说他高考的成绩,陈颖也没有问,他知道即使他问了即使哥哥考上了大学对她来说都改变不了哥哥的决定的。

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知道,只是偷偷的把陈忠实给他留下的家里仅有的原本打算给父亲看病买药的三百块钱往陈忠实的的包里塞了进去,自己只留下十块钱。

第二天一早兄妹俩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黎明的曙光已悄然升起,照耀在了陈忠实的瘦弱的身体上,看着哥哥那坚毅的步伐和瘦小的背影,此时的陈颖心里像是打翻的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看着哥哥越走越远的背影,此刻她低下头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但她用牙齿使劲的咬着嘴唇拼命的忍住没有哭出声音,眼泪顺着眼睑滑落脸颊流过那被牙齿咬得发紫的嘴唇,最终顺着下巴滴落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抬起头用她那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眼睛望向哥哥的时候,哥哥的身影已然已经模糊,她缓缓的举起那仿佛很沉重的右手使劲的擦着双眼那朦胧的泪水,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哥哥的背影,此刻的太阳已经悄然的升起,看着哥哥那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在太阳的照耀下那一刻显得格外的刺眼,此刻她的眼神变得很坚定,就好像做出什么重大的选择似的,仿佛此时哪怕山崩地裂乾坤毁灭也不能改变着她的决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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