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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飞翔

两个人狼狈逃出两个路口,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镇静下来的美琴还是希望做个乖孩子。

有希估算钱包里的金额,够赔偿一台游戏机的吧。不管是男士风度还是攻略好感度的要求,赔偿费都应该是她付了。

“嗯,我支持你。”有希继续刷好感度,“勇于承担责任,可是很珍贵的品格。”

有希试着拉着美琴的手,美琴从游戏厅出来就一直东张西望,没有拒绝,有希简直心花怒放。

下一刻,笑容凋零,她想起了一直遗忘的东西,想起了那晚深入骨髓的疼痛,和噩梦般的橘色枪火……

冷汗浸湿后背。

(见到御坂美琴之后,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居然把今天外出的主题忘得干干净净,把包括黄泉川爱穗在内的警备队员当成了什么,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执行这个激进的计划,自己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期望吗?太差劲了!)

尝试和黄泉川爱穗联系,却得不到回应,耳麦是在和御坂美琴战斗的时候损坏了?

然后她感觉到更深切的恐惧,心狠狠抽搐,竟然把无辜的御坂美琴扯进这么危险的境地,刺杀的主谋隐隐指向樱井集团新任掌舵人夜神爱奥,为了巨额资产,为了杀死自己,会保留到什么样的底线?会顾及无辜者吗?

看着面前丝毫不知到危险的御坂美琴,樱井有希从未这么清晰发觉自身的卑劣、无耻和自私,满满的自责像一柄重锤砸中有希的胸口,几乎无法呼吸。

已经能看到游戏厅的招牌,樱井有希停住脚步,御坂美琴奇怪的看了过来。

樱井有希低下头,不敢看御坂美琴的眼睛:“御坂同学,我……”

她猛的鞠躬:“对不起,把你牵扯进危险,我现在随时会受到刺杀,却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辜负大家的努力,我……我不是故意缠着御坂同学,我只是想和御坂同学做朋友,好想好想……对不起!”

嘴里尝到苦涩的味道,视线也变得模糊。樱井有希,你还奢望流眼泪装可怜来博取同情吗!还能再无耻点吗!

“这些我都知道哦!”

樱井有希惊讶抬起头。

御坂美琴正温柔的笑着:“你所经历的黑暗,包括警备队员的计划,因为你的通讯器损坏,黄泉川老师都告诉我了。”

“所以你不用自责,我站在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是因为我想帮助自己的朋友。”

视线彻底模糊。只是这泪水此刻尝起来已经有了一丝甜蜜。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哟。”御坂美琴这样说到,身周电光萦绕,能力形成的磁场闯进一枚举步维艰的弹头。

几乎失去动能的弹头突然如同卫星抛离推进火箭似,弹体分离,弹尖部分再次加速,在却又进入另一个沼泽,挣扎半米距离,终于静止在空中,前方是有希已经擦干眼泪、满脸坚定的面庞。

子弹从六百米外的酒店高层中射出,既然已近暴露位置,就别想逃了!

有希用力握了一下美琴的双手,点点头,然后双膝微弯,念动力在脚底汇聚,炮弹般飞向射出子弹的窗口!

身体好轻,还是第一次怀着如此幸福的心情战斗,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因为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

目标终于出现了。

被阳面,趴在酒店窗口隐藏着身影的少女微微眯起眼睛。

少女的双手握着看起来与她极不搭调的长怆。不,这已经不是“不搭调”可以形容的了,因为这把长枪全长一八四公分,比少女的身高还要长得多。

钢铁击破者。

改良于波湾战争中,号称可以从两千公尺远的距离击毁战车的对战车用狙击枪BarrettM82A1,本来,这把狙击枪由于后座力太强,设计者认为连发功能并不实际,因此未加入连发功能,而钢铁击破者便是将这种枪械硬加上连发功能后的实验枪。

钢铁击破者之可怕,光后座力就可以把一些廉价的安全帽震得粉碎。但是,身材纤细的少女却将它完全掌控在手中。承受街击的诀窍不是压制而是吸收。少女被震伤的次数不计其数,换来的是当今杀手界赫赫盛名,“死荆突刺”,取自欧洲神话,意为“瞄准之时目标就已死亡”。

屏住呼吸的少女,透过冰冷的望远镜头,瞄准六百米远的目标。

那是一个黑丝长直发的少女,此刻正愧疚的向身旁的茶色短发女生道歉,因为自责泪水已经决堤。先前她跟踪这名叫樱井有希的少女到公园,熟悉唇语的她得到二人准备去游戏厅的消息,提前在这里架设狙击位。

二人从游戏厅冲出来时,少女因为可能存在的陷阱没有冒险开枪,而现在,……如果陷阱做到如此地步,我再不咬钩岂不是太不配合?

大名鼎鼎的G居然死在这样的货色手里?虽然那个G糟鼻子的话唠,却是杀手界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的顶级高手,现在死的如此憋屈。

果然话唠、鼻炎和怪癖是杀手的大敌。

(横向风强劲……将准星往左修正三格。)

少女旋转着望远镜头旁的小螺丝,口中喃喃自语。

眼前这个泪眼朦胧的少女就是她的目标,正面对敌她绝不是对其对手,即使目标只是个lv.3的超能力者,但是能力者就是能力者,不是普通人轻易对付的。

但是反过来想.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既然正面对敌赢不了,那就别从正面硬碰硬不就得了?

以结果而言,所谓的超能力跟移动手脚其实没有太大差别。除了不习惯控制超能力的等级0无能力者之外,超能力的发动条件大致上可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超能力者本人下令“使用超能力”时。

第二种情况,超能力者本人感受到危险时。

如此归纳下来便显而易见,只要在对手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盯上”的情况下,以偷袭的方式一击夺走性命,再强大的超能力者也会死去。

远距离狙击原本是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用来镇压超能力者暴动的手段,但他们使用的是橡胶子弹,只会让人昏厥。而如今少女使用的却是特制的子母穿甲弹,被这子弹瞄准的人无一生还。

(大楼风……从三个方向交集成漩涡,准星往右修正一格。)

少女在口中喃喃自语,持续微调望远镜头。

枪的子弹,其实很容易被风所影响.而且在大楼林立处,风不见得从单一方向吹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大楼风互相激荡形成漩涡,又往各个方向散去。

少女将手指放在扳机上。

枪膛里装填的是她秘制的分段制动子母弹,在能力者或者魔法师以为已经成功阻挡子弹时,会给她们生命最后的惊喜。

完全没有犹豫。即使镜头彼端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即使心里清楚明白,只要扣下扳机.12.7毫米口径的特制子母弹将以时速一千两百公里的速度破空而去,在声音还没抵达前,就会将少女的上半身轰成碎片……她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犹豫。

纤细的少女,脑中只有唯一一个目标。

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樱井有希,只要拿到巨额赏金,弟弟的病就能得到治疗,无所谓对错,也与正义与否无关。

少女的耳条正听着风的声音。互相激荡,卷起漩涡的风流,刹那之间都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时间上只有短短的两秒多。但足就在这复杂的大楼风趋于安定的那一瞬间——

少女扣下了扳机。

伴随如爆炸般的轰然巨响,特制子弹裂空而去。

少女依然透过望远镜头,追踪着目标的身影。由于风的流动固定,子弹绝对不可能射偏。

却可以被阻挡。先是电光磁场,再是无影力场,唯一的一枚特制子弹失败。

枪口再次轰鸣。

少女竟然使用了连发机能,这在远距离狙击中原本是难以想像的做法.释放出连彪形大汉都会翻两圈的巨大后座力,子弹以每秒十二发的速度射出,毫厘不差。

短短的一秒之内,弹荚便空了。

这一次绝不能失败!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而此刻有希带在身边的大部头专著的书页飞散开来,铺成了一条通向杀手所在地的通天之路,书页推动她飞快前进,漫天飞舞的书页也阻挡了杀手狙击的视野。

轰轰轰!

子弹再次袭来,有希不做闪避,惨无人道的训练派上用场,即使是12.7毫米口径子弹,也仍然游刃有余,用能力将子弹偏转——不用担心子弹会误伤路人,因为下方注视着她的人,可是学园都市的lv5,“超电磁炮”!

她的朋友,御坂美琴。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就在有希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身影已经掠过她的身边,蓝色的闪电蛛丝般攀住大厦的墙壁,定向磁场也急速牵扯少女的身体。

等有希踏上刺杀者藏身的客房时,御坂美琴站在房屋中间,手指抚平鬓角的头发,电弧在手指与鬓角间闪灭。

夕阳下,她就这样站在有希身前,余晖将她的面庞映衬得绯红。她有些小小的得意,茶色的发梢扬起,就这样走进有希的灵魂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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