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被盖恩希尔德的话惊得思维都停顿了一下，脑内的灵魂空间是除了穿越之外的，他最大的秘密。但此刻被人毫不留情地点明，瑞奇不免地感到了一丝慌张。
但瑞奇很快也冷静下来。
这个世界上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个性，而瑞奇无疑是属于怀疑论者。他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物都持有怀疑的看法，不会轻易地付出信任。
这种怀疑不仅仅针对人类（比如态度一直诡异的加斯提亚），还有从天而降的脑内灰色空间。上上上辈子，瑞奇可没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网文，不怀好意的老爷爷和别有用心的系统一直是经年累月的被阴谋论着。
对此，瑞奇也有这样的怀疑，所以，他虽然肯定灰色空间对自己绝对有帮助，但对此的态度一直不热切。除此之外，瑞奇虽然离正常的好人标准差很远，但离坏人的标准也差很远。
瑞奇并不是狭义上的那种杀伐果断的人。他做不到为了让这个空间升级，而去收集各种各样的灵魂。
瑞奇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他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盖恩希尔德，但问问题是一个双向透露信息的过程，瑞奇沉默了一会儿，选择了一个自我信息透露最小的问题：“它有名字吗？”
“名字，我忘了。时间让我忘记了太多的东西，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自己给它取个名字。”
瑞奇对盖恩希尔德的回答表示有限的信赖：“我称呼它为灰色空间……对了，它和你当年见到的有什么不同？”
“灰色世界也许是一个更贴切的称呼。”盖恩希尔德慢条斯理地纠正瑞奇的回答，他对瑞奇的态度确实是毕恭毕敬的，但这种恭敬却给人以傲慢的感受，“至于不同……太多了，虽然我并不清楚最后它去了哪儿。但可以肯定的是……衔环之大蛇耗费无数物力人力制作出来的核心世界，绝对不会这么空旷。”
盖恩希尔德抬起头看向远方，灰色的世界广阔无垠，只有几颗细碎的光点飘荡其中。闻言，瑞奇干笑几声，要知道，半天前他狠狠屠杀了一圈的蜘蛛，好好的填补了之前的空荡。但蜘蛛大概属于量产货，只有零星几个属于白色品质，剩下的全是灰色残魂。
叮！叮！叮！……
一连串的提示音差点把瑞奇的脑袋都震懵了。瑞奇眼前跳出了好几个半透明的面板。瑞奇首先看向了飘在最上面的那个。
【盖恩希尔德开放灵魂，申请驻入本世界，是否同意？】
瑞奇傻眼了，下意识地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什么意思？”
盖恩希尔德指了指天空：“就是变成和上面一样的东西，你难道不是这样期待的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瑞奇嘴角抽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中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但牺牲自由肯定是最起码的……我想不出你这么做的理由。”
盖恩希尔德表情怪异地看了瑞奇好一会儿。
“对万事万物抱有敬畏之心确实是很好的品质。”他最后这么点评瑞奇道。
“……你不觉得你话题跳转的有点快吗？”
盖恩希尔德解释道：“如果是过去的我，在你这种情况下，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聪明人肯定知道追随我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至于防抗我的蠢货，时间会证明他们有多么愚蠢……”
“你这个性实在是……”盖恩希尔德用那双翡翠色的眼睛盯着他，瑞奇不得不把那些不雅的词汇吞回肚子里
“狂妄么？”盖恩希尔德试着给他补完。
不。瑞奇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心底纠正道——让人怀疑你小学未毕业。只有这样年龄的人，才会认为世界围绕着自己转。
盖恩希尔德把这个事情当做无关紧要的小细节跳过了：“我确实为我的狂妄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但我依然比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更加清楚……你认为自由是什么吗？或者说，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存在自由吗？”
瑞奇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盖恩希尔德也没指望瑞奇回答，他自己给出了答案：“所谓自由，就是能够自由地选择，为什么而牺牲自由的权利。而现在，我确信一点的是——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是无法把它发展起来的，而需要完成陛下的遗志，我必须要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瑞奇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我拒绝你这个请求。”
“为什么？”这回轮到盖恩希尔德困惑不解了。
但瑞奇却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一开始我是在想，这件事情，也许对你一点也不公平……但后来我又想，我真的在乎所谓的公平吗？那么在意你的感受吗？对不起，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如果我点选了同意的话，我就必须把那个什么见鬼的衔环蛇的意志继承起来……用一句话来概括我的想法就是，他关我屁事！”
盖恩希尔德木然地看着瑞奇，让这种一直表现的胸有成竹的家伙露出这种表情，瑞奇感到了十足的成就感：“不好吗？明明你可以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我知道那是很好的风景，有最美的女人，最舒适的环境，最爽口的饮食，最大的权利，……但也有着世界上最大的责任。能力有多大，权利有多大，我可以死了重来，但是那些追寻我的人，却只有一次机会。”瑞奇吐出一口气，“我对那样的人生感到畏惧。视人命为浮草的大人物是我最讨厌的样子，但我也不觉得……我能承担那么重大的责任。”
盖恩希尔德安静地听完了瑞奇的话，只是笑了笑。对于瑞奇的天真，他并不想具体的点评什么。从理论上来说，瑞奇的话并没有大错，但他以为这种事情还有选择……就让盖恩希尔德忍不住想笑了。
时间会把一切教给瑞奇的。
盖恩希尔德看了看这位他认定的新主人，一时之间，感到的居然是新鲜感。他挑了挑眉，首次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然后，重发了一趟请求。
【盖恩希尔德开放灵魂，申请驻入本世界，是否同意？】
“……啊？”
“除非你想一辈子困死在这个城市遗迹里，就点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