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寻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看着陈达明那空着的座位。人虽然不在,但是桌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得非常整齐。陈达明已经三天没来上课了,虽然平时也不是太多话说,但是感觉没有他在的时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上完上午的课,李晓寻还是喜欢在教室坐一会,虽然并不喜欢三中,但是想到不用多久将会毕业,又有点不舍。能这样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的时间也没剩多少天了。
高三,总是会这样,黑板的角落里永远有一块地方是被永久占用的,上面写着“高考倒计时xx天”。这个数字每天都会准时更新。无数已经高中毕业踏入社会的工薪阶层感叹:如果每次发工资都有这么准时就好了。
姚瑶又来了,这一次还是令她失望,并没有等到陈达明:“我哥呢?他还没来”。
“是啊,几天没看到他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晓寻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不可能的”
“呵呵,没事的YY,你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事呢?你打电话给他问问不就行了吗?”李晓寻认识姚瑶这么久,从未见过她用这般语气跟别人说话,可见陈达明这个不是哥哥的哥哥在她心里还是挺重要的,即使是开玩笑也不敢再往坏处说。
“早打过了,关机状态”。姚瑶显得有些无奈。
“你不是知道他家在哪吗?如果实在担心他的话可以去他家找他啊”
“嗯”
……
高三,三年的书、复习资料、试卷等等,叠在桌子上,坐下去的时候几乎比人还高。厚厚的书堆是人为建造的合理屏障,在这层屏障的庇护下,只要不制造过分的声音,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陈可在看书,看的只是课外书而已。邓强也在看书,是电子书。
“李晓寻,你上来解答一下这个问题”
李晓寻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听错了,结果数学老师又说了一篇。上一次回答问题也不记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本以为这种安逸会持续到毕业,果然即使是世外桃源也会有迷路者闯进来。
题目是一道函数题。李晓寻虽然数学差,但也深知那句数学名句——几何难,函数烦。李晓寻把这句名言延伸了——数学难,数学难,难于上青天。对于这种数学问题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是会不会的问题。所以“不会”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结果,又被老师训话。说李晓寻态度有问题。
训毕,数学老师开始分享他作为学校高考研究小组数学科组长在职期间的研究成果:“根据我对高考多年的研究,数学选择题答案D出现的几率很小,重复出现同一个选项多次的几率也很低。还有第二题答案一般是选B”。
被训的李晓寻自然非常不爽,他开始质疑数学老师是传授知识还是教学生如何考试。只是他那有屁不敢放的性格使他并没有说出来。
“还有,后面的那几道大题,第一题一般都比较容易拿分,中间的相对要难一点点,最后一题几乎没有人能拿满分的。因为那是留给清华大学的人做的……,……,我们都是注重步骤的,每解一个步骤就会有一个步骤分,答案只拿最后一个步骤分,所以说解题这个过程比结果还重要”。
李晓寻内心又发出的抗议声音“那是不是我平时非常努力学习,最后高考考零分也能上清华啊”。李晓寻这种自认为富含哲理的声音仿佛说给了一个被关闭了听力系统的人听。
四天,陈达明终于回来上课了。姚瑶又像以往一样,每每放学都会去找陈达明。陈达明也每次都是这样,等到了姚瑶才走。
东堤永远是谈心的好地方。
“哥,你怎么戴眼镜了啊”看到陈达明戴了眼镜,姚瑶不禁好奇。
“傻丫头,戴眼镜当然是近视了啊”
“呜呜……”。是笑着说的,他终于又笑了。
“怎么哭了呢?YY”
“我感觉哥哥回来了,你戴着眼镜笑起来就和哥哥很像”。
“现在我就是你哥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太过执着于过去只会让自己痛苦。过去的事情可以不忘,但一定要放下。”
姚瑶和陈达明的感情虽然和亲兄妹无异,但姚旺源始终是姚瑶的一大心结。姚瑶从未叫过陈达明一声哥哥,在姚瑶的世界里,“哥”和“哥哥”是有区别的。她管姚旺源叫哥哥,管陈达明叫哥。不是陈达明不够好,而是姚旺源在她心里始终占有一定分量。她把“哥哥”这个称呼永远地留给了姚旺源。
之前何涵川教初中的时候老是纠结怎样端正学生的学习态度。如今上了高中,发现大部分学生的学习态度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寥寥无几。所以他把重点转移到怎样提高学生成绩上来。
学生们的成绩起起落落的,很不稳定,尤其是自己所教的数学,惨不忍睹。偶尔会有一两个垫底、考个位数的学生冒出了把何涵川气个半死。何涵川深知,也绝对有理由相信那是选择题蒙对的,其他的题根本不会。其他学科也成问题,但那根本不是何涵川所能左右的,恨自己不是全能教师,包揽所有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