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风遭受重创,双眼疼得无法睁开,脑部更是渐渐进入暂时的瘫痪状态,被众将士簇拥着救走,一时间,来势汹汹的宁川军队就因为主将的重伤而慌乱撤走了。
那偏将军张闯早在齐飞单枪匹马奇袭宁川前线军营,以一人之力射杀三十人的时候,就已经见识了他的厉害。此番击溃淬体十三层的宁武风,更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恋战,只得全线撤退,打算向宁王求援了。
齐飞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便没有带兵趁势追击,而且他使出那青龙的觉醒攻击“潜龙勿用”,也几乎将全身的血气耗尽,整个人渐渐的瘫软,倒在地上,望着浩瀚的天空,似乎在寻找苍龙星的存在……
方业见齐飞打了大胜仗,欣喜若狂的赶了出来,让人将齐飞抬起来,道:“兄弟,真想不到你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我齐洲大地果真是藏龙卧虎啊!你去好好歇息,晚上给你大摆庆功宴!”
齐飞笑了笑,道:“百夫长抬举在下了,我是你的兵,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好,胜不骄,败不馁,你日后定是当将军的料!”方业赞道。
齐飞便在众人的欢呼簇拥中回了军营。
那郑达知道齐飞打了胜仗,反倒是显得很是失落,偷偷的遛到军营后方去了。
齐飞稍作调息,很快就恢复了元气,随着他淬体神功的突飞猛进,他回复元气的速度也大大增快,完全已经具备了应付连续作战的能力。
方业飞倒了一碗酒,道:“小兄弟,你先是活捉了宁方卓,现在又击退了她哥哥宁武风,可谓是立下奇功,令我军从此前的连番败阵中重拾信心,士气大振,来,我就用这碗酒,寥表敬意!”
齐飞接过酒便一饮而尽,笑道:“谢百夫长!”
方业赞道:“好酒量!你说,你要什么赏赐?”
齐飞道:“我不要任何赏赐,我只想求方大人一件事。”
“你说!”方业立刻道。
齐飞道:“我想求方大人放了宁方卓。”
“你说什么?”方业惊疑的道,“这就是你的要求?”
齐飞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就这个要求。”
“你不是开玩笑吧,兄弟!你冒着性命危险把她给捉来,你现在又要放她回去,你……”方业感到无法理解。
“你不是脑子有毛病吧!”方业虽没将这句话说完,但齐飞却听得出他的意思。
放虎归山,这可是兵家的大忌!
齐飞道:“大人,我当初捉宁方卓是为了将功补过,在军营站稳脚跟,但如今已经得到百夫长的肯定,众将士也已晓得我齐飞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因此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我在此恳求方大人答应在下的请求!”
方业叹道:“你若把那宁方卓送给齐王,以你的功劳和能力,足以受到齐王的赐封,但你现在却要把这唾手可得的机会放走,你真的不后悔吗?”
齐飞道:“说实话,那宁方卓此前已经杀过我一回了,只不过我命硬活了过来。而且我若放了她,她日后一定会找机会来找我复仇,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愿她落入奸人之手,被百般折磨!我是个男人,虽然我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圣人,但我也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去折磨一个做了俘虏的女人!”
方业脸色大变,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齐飞道:“大人,你别误会,我的话绝不是说给你听的,你的人品我很放心,我不放心的是那……”
“你说郑达?”方业替他说了下去。
“是的。”齐飞点了点头,目中带着忧虑之色。
方业道:“兄弟,你大可放心,那郑达生性是有些顽劣,而且说话没有分寸,但也懂得这是在军中,一切都要按军规来办,他是我的手下,他不敢乱来的!”
齐飞摇头道:“我看未必,有些事情大人可能是受了他的蒙蔽。”
“什么意思?”方业动容道。
齐飞道:“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亲眼看到他奸污民女,那年轻貌美的少女是他带兵从附近村落掳来的平凡百姓!”
方业惊怒的道:“有这种事?”
齐飞道:“在下绝无半句虚言,而且在那橡树林,郑达也表露了要拿宁方卓找齐王换取赏赐的想法,而且他还想就地将宁方卓……”
齐飞没有说下去,但方业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郑达若真的可以对一个无辜民女下手,那对待战俘就更可想而知了。
方业怒道:“来人!”
军营门口立刻有卫兵进来,道:“属下在。”
方业道:“速速传郑达前来见我!”
那卫兵领命出去了一阵,回来道:“禀百夫长,卫队长他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莫非连我也请不动他了?”方业喝道。
卫兵支吾的道:“他……他在……”
“他在干什么?快说!”方业厉声道。
卫兵只得如实说道:“他在亲自审问那宁方卓,让任何人不得去打扰!”
方业一听,哪里还按捺得住,怒火中烧的道:“带我去!就现在!”
卫兵便带着方业和齐飞到了军营后的囚牢之中,方业命人将铁门打开,几人一进去,便看到郑达正在为昏迷的宁方卓褪去外衣……
方业勃然大怒,喝道:“畜生!”
郑达吓得滚到地上,跪在百夫长面前求饶道:“属下一时糊涂,百夫长饶命啊!”
“一时糊涂?你可知道军规?你可知道不得在军中侮辱妇女,违令者斩?”方业厉声道。
郑达表情愧疚不已的道:“属下知错了,但我毕竟也还没对她做什么,方大人就原谅我这次吧!”
“原谅你这次,那上次你奸污民女的事又怎么说?”方业怒道。
郑达抬起头,恶恨恨的望着齐飞道:“好小子,是不是你告的密?可真有你的啊!”
齐飞面无表情,一个字也没说。
方业道:“这么说你就是承认确有此事了?那民女在哪儿?快说!”
郑达道:“那民女在……”
方业在听着,郑达那狡黠的小眼儿转了转,却话锋一转的道:“大人,属下有个提议。”
“你想说什么?你说吧。”方业负着手,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侧身对着郑达。
郑达阴险的道:“下官想把这宁方卓送给大人,大人一定知道这女人有多么妙不可言,光是她的那张脸,就足以迷倒众生,她是万中无一的美人胚子,这点绝不夸张…….”
方业听了这话,竟也忍不住望了被绑在刑架上昏睡的宁方卓一眼,这女人没了那孤高冷艳、盛气凌人的模样,如今看起来更是惊艳撩人。方业不禁轻声惊叹了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一瞥之后,又赶紧回到一本正经的模样,道:“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军规是齐王定的,谁违了军规,就是违抗齐王,这后果你一定知道吧!”
郑达道:“规矩是人定的,我们若把她献给齐王,齐王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们一定都会得到封赏的!”
“小人!”齐飞终于忍不住道。
郑达冷冷道:“小子,别以为自己立了点功就可以耀武扬威了,这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
方业道:“郑达,不得无礼,齐兄弟以一人之力退了宁武风的三千大军!他可是大功臣!”
郑达道:“大人,你可别被这小子给唬弄了,莫非你还真打算把百夫长的位置给他来坐?”
方业道:“我之前早就说过军中无戏言,作出的承诺是一定要兑现的,只不过齐兄弟他什么赏赐都不要。”
郑达惊道:“我没听错吧?他什么都不要?他脑子有毛病吗?”
方业道:“齐兄弟他只是想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可以在军中立足,另外……”
“另外什么?”郑达问。
方业叹了口气,道:“另外他想放了宁方卓!”
郑达不可思议的望着齐飞道:“小子,你不是疯了吧?你真的想这么搞?”
齐飞坚定的道:“对,我就是要放了宁姑娘。”
“宁姑娘?你他娘的叫得真亲热,莫非你和她有一腿?”郑达冷冷道。
齐飞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就是要喷你,怎么了?宁方卓是敌方主将,你现在却想要救她,你这是要当叛徒,还是舍不得把她献给齐王?”郑达道。
齐飞道:“人是我捉来的,我就有权放她走!而且就算我真的要把她交给齐王处置,也不能让她先落到你这杂碎手里!”
郑达站起来,拔刀架在齐飞脖子上,沉声道:“小子,你真长能耐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方业抓住郑达的手,迫使他将刀收了回去,道:“老郑,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齐飞听方业对郑达的口气有了缓和,心立刻下沉,他开始感到方业心里的想法在变化。
他是齐洲先锋营的指挥官,统领这百余号精锐骑兵,在后方的大部队赶到之前,他的决策可以说决定着战争的走势,因此他必须格外慎重,特别是在郑达面前放了宁方卓,这要是传到将军耳中,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肯定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所以他考虑了一阵道:“齐兄弟,你也看到了,郑达他认了错儿,他肯定是不敢再对宁方卓乱来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齐飞道:“我信不过他。”
郑达正要发作,方业制止道:“好了,这样吧,咱们一人让一步,这宁方卓由我来亲自看管,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这总行了吧?”
齐飞道:“这样也好,总之谁要敢动宁方卓,我就对他不客气!”
他说完这话,宁方卓紧闭着的眸子忽然动了一下,只不过没人注意到而已。
郑达也无话可说,只得点了点头。
方业笑道:“这就好了嘛,你们两个也该冰释前嫌了,咱们晚上大办一桌,给齐兄弟庆功,好好的喝两杯!”
暮色降临,酒席已备好,方业带了几个亲信和郑达、齐飞围成一桌坐下,就在他的营中。
席间还让亲信舞剑助兴,他举樽道:“来,齐兄弟,我敬你!”
齐飞道:“多谢大人!”便一饮而尽。
郑达也举杯道:“齐兄弟,以前多有得罪,希望我们借这杯酒冰释前嫌,你看可好?”
齐飞爽快的道:“好!”也一饮而尽。
“好酒量!”几人齐声赞道。
于是你来我往,工抽交错,几人没过多酒已将一坛新丰佳酿下了大半,齐飞看着那舞剑之人,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想要站起来,却感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他惊疑的道:“我怎么会这样……”
郑达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膀,道:“来,齐兄弟,我们再喝!喝!”
齐飞一把将他推开,青铜酒樽也掉到地上,他道:“这酒……”
方业朝那舞剑的亲信使了个眼色,那剑手点了点头,骤然一剑朝齐飞的眉心刺来!齐飞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脚踢中那人的脉腕,长剑立刻掉到地上,他大喝一声,一掌切在那人的颈项上,那人立刻倒地!
郑达和方业面色大变,郑达道:“你小子究竟是不是人啊,这么烈的毒酒都弄不翻你!”
齐飞终于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庆功宴,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啊!
他忙运起淬体之力,将内力充斥在血脉之中,长憋一口气,然后猛的喷出,那已入血的毒酒都被引回他的口腔内,喷出体外!
方业哪里还坐得住,就要站起来叫人,齐飞怒喝道:“方业,你竟敢用毒酒害我!”
“齐兄弟,你别误会,我其实……”
齐飞不由分说的以一记大力四象拳闷在正欲挥刀的郑达头上,他远未尽全力,但颅骨就已碎裂,脑浆迸出,随着拳风顿起而应声倒下!方业正要朝门口逃去,被齐飞一爪揪了回来,提在手里,双目圆瞪的道:“方业,你为何要设计害我性命?”
方业吓得面色惨白,颤声道:“齐兄弟,你听我说,一切都是郑达的主意……”
齐飞哪里还相信他的话,道:“你假意劝和,说什么亲自看管宁方卓,其实你也和那郑达怀着同样的居心,对吧?你之前看着宁姑娘的眼神我早就看在眼里,你也是个贪图美色之人!”
方业一听这话,忍不住冷笑道:“你呢?你不也是为了独占那宁方卓吗?”
齐飞道:“我若是为了霸占她,大可不捉他回军营里来。更何况以她的性情和对我的仇恨,除非我杀了她,否则我们根本就是水火不融,怎么可能……”
方业道:“齐兄弟,你若放了我,我答应你一定亲自去见将军,把我这百夫长的位置和宁方卓都让给你!”
在美色和活命之间,他还是选择了活命!这岂非就是人性?
齐飞强行抑制胸中的怒火,将方业的人生生提离地面,又放了下来,重重的摔到地上,方业全身的骨头都似因为这一猛摔而散了架,疼得在地上直叫娘。
齐飞上前在其身上搜出钥匙,趁士兵还没有发觉军营中的巨变之时,冲出营外赶到关押宁方卓的地方,用钥匙开了牢门。
宁方卓早已清醒过来,不过因为嘴巴骂得太凶被用棉布塞住了嘴,她瞪大眼睛望着齐飞,挣扎着,嘴里“嗯嗯”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但齐飞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给宁方卓松了绑,宁方卓立刻一掌拍向齐飞的胸口,齐飞抓住她的手,道:“我来救你走,笨蛋!”
宁方卓拿掉嘴里的棉布,道:“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齐飞焦急的望着门口,忽然一掌切在宁方卓的颈项上,女人立刻因为颈动脉突然缺血而昏厥了过去。
“得罪了!”齐飞把宁方卓扛在肩上,夺门而出,心中暗道:“这母老虎的身子真的还挺沉的!”
在士兵听闻百夫长的求救声之时,齐飞已带着宁方卓跨上战马,朝着双河镇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