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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伤害

苏引月站在会议厅里,看着坐在两边的同事,这些人身上都有着同样的气质,就是精英特有的疏离和高傲。

显然,顾凌这一次是打算一鸣惊人,打下品牌,快速达到行业高峰。

苏引月看着顾凌,他和自己私下相处时表现的完全不一样,沉稳内敛的气势中带着张狂,平静如水的神色里透露出野心,几句话就可以轻易凝聚人心,连苏引月都被他煽动了,跃跃欲试的想要展示自己的才华。

几天下来,苏引月对顾凌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他依然每天雷打不动的开车接苏引月上下班,但只要一进公司的大门,就立刻变的不近人情,一天里难得见到几个笑脸。

某天,苏引月和顾凌在一份设计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他们甚至在会议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吵了起来。

那天之后,苏引月一个人在公司里加班,没一会儿,顾凌拎着两份快餐走过来,放在了苏引月旁边,说:“先吃饭吧。”

苏引月停下笔,看着坐在她的身边已经开始吃的顾凌,瞥瞥嘴说:“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员工福利里有老板亲自送餐这一条?”

顾凌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对苏引月说:“这是今天新加的福利,专门为你而设,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我觉得最好的福利就是让公司的老板不要每天都到我的家门口等人,在公司里也不要和我有太近距离的接触,“苏引月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接着说:”比如现在。“

顾凌突然把整个身体压在了苏引月的身上,吓得苏引月几乎立刻跳了起来,顾凌连忙把她按住,靠在她的耳边说:“那时是下班时间,我这个老板又不是卖身给这家公司,总得有些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吧。”

他把私事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尾音又拖得特别长,苏引月一下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抖了一下。

苏引月这下不得不承认,若是论脸皮厚,她绝对比不上顾凌。

顾凌看苏引月已经投降,就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为她摆好饭菜,顺便把筷子递给她,说:“好了,只有先把肚子填饱,才有时间接着为公司做贡献吗。”

苏引月被她逗的一笑,接过筷子,说:“敢情你这么殷勤是为了更好的压榨我啊。”

顾凌立刻双手捂胸,装作痛不欲生的样子,一脸悲愤的指责苏引月:“你,你这女人怎么能怎么无情?!”

这句话语气虽然轻佻,但也戳破了两个人不近不远的关系。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苏引月咬了咬手中的筷子,她不是傻瓜,怎么多天相处下来顾凌的意思她不可能完全感觉不到,但是她不爱他,她没法爱他。苏引月原本是打算等这次合作结束之后就离开这间公司,说来,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私情。

顾凌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苏引月,苦涩在他的胸口蔓延,他努力了这么久,而苏引月面对他的这么明显的暗示,给他的唯一反应还是沉默。但他很快就又打起勇气来,来日方长,他还有时间,便努力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不是吧,不过是一个玩笑,你没那么容易认真的吧?”

苏引月却不想再被顾凌糊弄过去了,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顾凌,说:“顾凌,我得和你说清楚,我之所以来这是因为......“

“嘘!“

顾凌用手指抵住苏引月的嘴唇,制止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他的眼神力甚至还带着祈求,祈求苏引月不要这么快就破灭他的希望。

苏引月看着他,突然有些奇怪,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神情,就在她开口询问他的时候,顾凌抢先了她一步,说:“苏引月,不要这么快就决定自己的未来,你还太年轻,太容易被浮夸的风情迷住眼睛,你还不明白,未被满足的虚荣和至死不渝的爱情之间的差别。”

顾凌的话瞬间燃起了苏引月心中的怒火,他凭什么装作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样子,他凭什么对她的感情指手画脚,他明明什么都不懂。苏引月在自己的脑海里搜刮着可以用来回击顾凌色自以为是的话,突然,她想到了。

苏引月漂亮的眸子里浮现出恶毒的神色,她反击道:“未被满足的虚荣,说的好,你这一番话让我加深了对你的理解呢!”

顾凌显然没想到苏引月会这么说,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苏引月从他的眼睛里分辨出伤心痛苦之后,便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和恶毒而感到羞愧,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的爱都不应该成为自己攻击他的手段。

苏引月刚想为自己的的刻薄言语道歉,顾凌超她猛的一挥手,将她推离了他。

顾凌站起身,苏引月看的出来他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随后他拿起放在一边的衣服说:“你的设计创意很好,但过于前卫,而我们的楼盘所面向的受众大多数为中年夫妻,苏引月,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我希望你能在处理私人感情的同时稍微放点心思在公司的前途上!“

顾凌说完这一番话就愣住了,紧接着苏引月听到他自嘲的笑声。

“顾凌......”苏引月看着这个男人的结实的后背,为他感到悲伤,因为他爱上了她,而她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苏引月看到顾凌似乎是想回头看看自己,但他最后也没有这么做。

顾凌走后,苏引月又拿起筷子,一口口的吃着微热的饭菜,她想着刚才被自己拒绝的顾凌,又想起被亦清拒绝的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正在上演一出荒诞的喜剧,命运指导着他们沿着其他人失败的足迹,排着队跳下悬崖。

每个人都看到了最后的结局,却还是幻想自己可以得到神的眷顾。

苏引月每次思及此,她心上的伤口便会流出一种名叫苏曼的脓,散发出的恶臭几乎让苏引月把刚吃下去的晚餐吐了出来。

苏引月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胃口,她草草收拾着快餐盒,把它们一股脑都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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