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冯掌柜一走进大厅就被众人的目光给吓了一跳,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他顶着大家不耐烦的目光,说道:“各位,这里有一道题,谁先答出来谁就可以见到双木先生。”
“怎么还有题?不是说答出那十道字谜就可以见到双木先生了么?”
“就是就是,你们文墨斋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信不信我叫人拆了这里!”
“……”
质问的,威胁的,各种声音接踵而来,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容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阵痛,心情变得极差极差,恨不得将这群聒噪的人一个个丢出去。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男子要是浑起来简直没有下限。
“什么题,拿过来瞧瞧。”容华朝冯掌柜招手。
见终于有人接应了,冯掌柜心头一松,连忙将写了题的纸递过去。
容华扫了眼纸上的一行字,不动声色地将宣纸往旁边一递,给了白未央。
其他正在嚷嚷的人见有人拿了题,生怕被人抢了先机答出了题,一个个要求冯掌柜将题念出来。
“双木先生一心创作,此次是我们文墨斋极力邀请,双木先生才愿意给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只送给有缘人。哪位知道东方明珠的坐落之处,知道的可直言,第一个答对之人便可以随我去见双木先生。”冯掌柜说道。
场面突然静下来,很多人都被这无厘头的问题镇住了。
“妈蛋,老子花百两银子就是来猜题的吗?明珠我家里有的是,要就早说嘛,我可以送一盒过来啊!”一个很轻的嘟囔声响起,可是在静得吊针可闻的大厅里,这道声音就像是扔进水里的石子,瞬间就砸起了水花。
一阵笑声轰然响起,竟有不少人附和。
能花那么多银子买谜底混进来的人,哪个不是家境殷实的,珠宝之物自是少不了,大家显然把此“明珠”当成了彼“明珠”。
“坐落……”白未央咀嚼着这两个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正在听妩儿普及“常识”的容华,不经意捕捉到了白未央的声音,她不由得偏头看了眼白未央,对他敏锐的洞悉力有了新的认识。
“我知道了,东方明珠既然是东方的,那自然就在东方了,我说的对不对?”一个男子冥思苦想后突然眼前一亮,大声说道。
“能说得再详细点么?”冯掌柜看着说话的男子。
男子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了一个:“上京城?”
冯掌柜摇头。
一阵唏嘘声响起,对于这个莫名的问题,大家都找不到思绪,一个个的开始乱报地名来。
见大家这么积极,太子眼里闪过一抹暗光,对于水双木此人,他是很想见上一面的,因为水双木的著作里不仅包含了后院争斗技巧,还有着十分透析的朝政理论,不过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意图,所以尽管想见却一直没有用自己的身份来召见此人,如今遇上这样一个巧然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自己解不出此题,自有智囊来解。太子转头看向白未央,温声询问道:
“子墨可有结果?”
白未央眼眸微转,听出了太子语气里的急切,他略带遗憾地说道:“可惜,我并非有缘人。”
这句话间接表明,他回答不出。
太子脸上掠过一抹失望,可就因为连白未央都回答不上水双木的题,他更想见见这位奇人了。他扫视了眼在座的人,突然注意到了坐在白未央旁边正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发呆的人,顺便就询问了一句:“这位小兄弟对此题有何高见?”
容华并不是真发呆,周围的动静一清二楚,她挑了下眉,嘴角微翘:“这东方明珠我曾经南游时倒是听说过,但我是个商人。”说到这里,话就截然而止,感觉还有话没有说完,可听的人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太子愣了一下后,半眯了眼,随即又明朗地笑了,语气温和地问:“小兄弟想要什么?”
白未央看着容华,眼底闪过一抹了然,这人果然是有企图的,知道他的身份却并没有立马要求回报原来是想要的太多,现下通过他接触了太子,尾巴也终于露出来了。
容华可没管别人怎么想,她自顾自地说道:“我花了三百两进来,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商人的原则里可没有亏本这一条。”
“呵呵,小兄弟倒是爽快,那不如更爽快一点,报个金额如何?”太子笑道。
“谈钱伤感情,”容华话风一转,“最近我急需一处落脚之地,要清净些的。”
一个坦言要好处的总比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要可靠,太子对这样一个直言讨要好处的人总算是改变了一些态度,直接从近侍那里拿了一样信物给容华,届时可那此物来换取住所。
拿了好处,容华便将题目的答案告诉了太子。
太子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掌柜口中的有缘人。
其他人见机会已逝,都纷纷离开,心气不顺的也顶多就是痛骂几句。太子的侍从们都没有离开,而是小心谨慎地将文墨斋看守起来,以防有人谋害太子。
容华也跟着其他人走出了文墨斋,她在闹市里走了一会儿,手上多了几样小孩喜欢的玩意儿,绕着绕着就绕到了河堤岸上去了,沿河一线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不时能看到戴了面具或者面纱的姑娘们卷着银铃似的笑声走过。
停驻在一处花灯前,容华转过头,看着那缓步走来的男子,她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说道:“去白府可不需要经过这里。”
戴了面具却仍遮掩不了那一身气韵的男人走到容华身边停下,目光从容华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上扫过,而后停在面前的花灯上。
“我也是来赏灯的。”
“这样啊,那你慢慢赏,我先走了。”容华转身就准备走人。
“东方明珠是何物?为何在‘上海’?”背后突然传来男人泠泠如泉水的声音。
闻言容华脚下一顿,侧过半个身位,看向白未央,淡声道:“海上生明月,这倒映在水里的月不正是那最大最亮的明珠么,海上倒置就是上海二字。”说完,容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海上倒置……”白未央还停留在原地,琢磨着容华的话。
妩儿从白未央头顶飘过,欢快的笑着。
可喜可贺啊,小花花的忽悠功底日益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