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此,张若生并未再讲下去。
反而是他那双略带浑浊的眸子,看起了在场每个人。
有些人被张若生的故事,吓的是浑身一颤,有些人也顿时更感觉毛骨悚然,困意全无。
王心澜也正听的起劲,越怕却又好奇接下来究竟如何,这就是人:“那后面怎么样了?”
张若生轻摇头,不再讲下去,而是忽然严肃起身,扫视着这栋洋楼的一层。
每个人的脸,他都看了一眼。
所有人不知道张若生为什么突然如此表现,但是被张若生看上一眼,都不免心中发荒,穿着狐皮大袄的十姨太问道,她柳眉微皱,但双手自然摆放,显然只是好奇与疑虑:“法师,你这是在看什么?”
张若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扫完每个人之后,闭起了眼睛,才沉声道:“你们不觉得我们之间少了一个人么?”
“少了谁?”张若生这句话,像是道惊雷,直接在人群中爆炸扩散,所有人左顾右盼,确认身旁人,是否都在。
还未等众人找出究竟少了谁,张若生一言不发提起了皮箱,往精致装修的红木大门走去。
似乎皮箱不离手般,一定要带在手上。
但是看起来破旧的皮箱,却也不像是放了什么贵重东西一般,让人不由得好奇,其中究竟会有着什么东西。
张若生走近了大门,用那冻成酱紫色的左手推开了紧锁着的红木大门,因为大风大雪的缘故,刚刚洋楼的大门,已经完全关了起来,若是有人不见的话,应该也有推开大门离开的声音。
随着大门推开,呼呼的大风声,夹杂着白雪呼啸而入。
一阵刺骨的寒冷,钻进所有人身体。
就在大家还在诧异张若生,为什么突然打开大门时,他们遏然发现,在门外大学之中,站着一个全身被雪包裹的人,咋一看像是雪人,但是露在外面的头部,让人很清楚的看到,他就是几个小时前,带张若生去浴室的四伢子。
二十多个女眷,顿时吓的尖叫起来,因为此刻的四伢子,脸色发黑,全身形如枯槁,与七姨太,六姨太,三麻子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只是更骇人的是,这四伢子居然是站着死的。
趴在桌上的洛庸,听到这一阵刺耳尖叫,也被吵醒,睡眼惺忪的看着众人所看的地方,顿时也是吓了个够呛:“这,这怎么又死了一个人?”
“他……他是被四姨太杀死的么?”三姨太吞吞吐吐问道。
王展鹏与王心澜走到了张若生的身边,亦问起了同样的问题,仅仅一夜,他们王家就已经死了四个人,照此下去,没几天,王家所有人都要完蛋,完全这才过去半夜,夜还长着呢,不指定,下次死的会是谁,但唯一懂法术的张若生,却也没有办法解决这四姨太的冤魂。
此刻的洋楼,就像是一座牢笼般,将所有人困住。
看着雪中的四伢子,张若生只是一声轻叹,随后转身对所有人道:“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看着身边之人,若是有异样,立马告诉我。”
“可是,不是人死之前,他们都会奇怪的大笑么?”王心澜回忆道,从前面三个人死来看,她得出了这个共同点。
“被四姨太杀了的人,的确会如此,但是这四伢子……”张若生摸着下巴沉思起来,没有立刻说出答案,这让众人的心,又揪了起来。
王展鹏疑声问起:“这四伢子又是如何?”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四伢子,应该是死在其它人的手中,虽然也是精力尽损,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鬼气存在,或者说,他不像是死在鬼的手中。”张若生思索道,一字一句皆让这王家惨案的谜云更深。
“那法师,可知会是什么东西杀了他?”十姨太追问道。
张若生否定道:“此刻还不知,但是这种东西,能够摄人魂魄,道行虽不及四姨太那种厉鬼,但是手段却不容得忽视。”
张若生关起了这栋洋楼豪华装修的红木大门,走回了洛庸的身边,随后坐下。
见张若生回来了,洛庸才轻声道:“张兄弟,早知吾就不随你来这王家了,实在有些太吓人了,动不动就死人。”
张若生微笑道:“洛先生放心,你不是这王家之人,也未曾得罪四姨太,她不会如何你的。”
洛庸苦笑回道:“一开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吾也才有恃无恐的在这里吃着酒肉,但是现在突然又出了个什么摄人魂魄的东西,这下如何能够安生啊。”
张若生细声道:“洛先生不用怕,虽然我对付不了那四姨太的厉鬼之魂,但是这突然出现的东西,而且……算了,此刻也不便说的太明白,你我心中清楚便是。”
张若生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不明不白,洛庸也似乎听不懂张若生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想问清楚时,王心澜与王展鹏也回到了张若生身边。
此刻最让他们有安全感的,便是有着一定法术的张若生。
但他们也总感觉,张若生似乎又有些说不出的神秘感,总之并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越是这样,越能让他们感觉到心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在凌晨三点时,有些许多人也熬不了困意,坐下来,靠在一起睡觉,但都是浅睡,并不敢深睡。
王心澜打了个哈欠,今天忙碌的事情本来就多,此刻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早让她身心疲惫,但因为担心又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所以一直强忍着睡意。
至于王展鹏,早就受不了困意呼噜大睡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小命安危了。
在众人或睡,或打盹时,张若生的双眼却一直盯着红木大门,右手将皮箱提在了双脚上,左手则轻轻抚摸着,褐色皮箱,还算光滑的表面。
身旁的洛庸因为睡了一觉,又怕那不知名的东西找上他,此刻也没有再睡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若生,右手也轻抚着那长长的美髯。
这一夜,似乎就这样平静过去了……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