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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救人一命

不知何时,街道上的行人消失了不少,反而有越发多的难民从城门口涌入,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身影,他们都是听说朝廷派发救济粮了,纷纷朝着附近的城镇逃去,希望能得到一些粮食,再做安顿。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这片气氛凝重的街道,随行的六名侍卫面容严肃的守在车旁,警惕着四周那些瞬时投来无数目光的难民。马车之后,还跟着一个红色的木箱。

突然之间,车内传来一声惊呼。“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快来人啊!”

马车立刻停了下来,所有侍卫纷纷围了上去,一名丫鬟从里头出来焦急的喊着,“快,快传大夫,老夫人旧疾复发了!”

一时间,四周的随从乱成了一团,文婉分明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喘息声从车内传来。

然而事情却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街边的难民们齐齐站起身来,竟是不约而同的围了上去。

“老伯,他们要做什么?”文婉立刻意识到不对,身边的老伯竟也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情,“小姑娘,动作快点,否则待会儿可就没你的份儿了!”

什么?文婉还没反应过来,人群之中已经传来一阵哀嚎声。

前方企图靠近的难民被侍卫一脚踢开,“大胆!你们可知这是谁的马车,还不快快退下!”然而这一威胁,却是起了反效果,一时间所有的难民一拥而上,开始哄抢马车上华丽的装饰以及后方的红箱子,侍卫们奋起抵抗,场面一片混乱。

“别管那些东西了,快救老夫人啊!”

这时,一道小小的身影却是钻入了马车之内,那丫鬟惊呼一声,而文婉已经熟练的搭上了这老妇人的脉搏,那冷冽的眼神让丫鬟一时间竟忘记了阻止。

“可有药用的细针?”

“啊?有,有……”丫鬟从软座底下拿出了一包之前的大夫落下的药包,文婉立刻抽出了其中几根,快速的扎在了老妇人的穴位之上,还用手掏出了她口中的污秽之物,看得丫鬟胃中一阵翻滚。

可是很快,奇迹却是发生了。原本呼吸困难的老妇人立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原本翻白的眼珠也有了几分生机。

“老夫人,可能会有点疼,您忍着。”

这老妇人的视线渐渐清晰,只见自己的身边坐着一名陌生的小姑娘,手中还拿着银针,便知道方才救自己的便是她了,当下点了点头。

文婉快速捏红了她的耳垂,用针一扎,生生挤出了两滴鲜血。“暂时不要搬动她,等外头平息,立刻唤最近的大夫过来。”

小小年纪,说话却有几分气势。老夫人深深看了文婉一眼,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再那般难受,慢慢有了力气。

文婉看着这妇人的面容,觉得竟是有几分像她的皇祖母,一时间便红了眼眶。这副模样落在老夫人的眼中,心中不由得一动。

这小姑娘应该是难民吧?居然会为了她落泪,等等,她的手背上有朵红色的梅花烙印,这可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做的事情。

很快,城中最好的大夫便请了过来,而此刻的马车已经一片狼藉,所有值钱的东西被哄抢而空。

“老夫人的病情已经稳定,幸好这位姑娘救得及时,不过眼下不宜赶路,还是寻间客栈休息两日为好。不知这位姑娘师承何人?”大夫看了文婉一眼,眼中却是带着几分鄙夷。

那副打扮分明就是难民,可是居然有这等医术,他又不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只能旁敲侧击试探一下,若她师傅的名号闻所未闻,大夫便觉得只怕是凑巧而已。

文婉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不经意流露出哀伤的模样。

“小姑娘,如果没有你,我这把老骨头就该埋进土里了!这是我常年佩戴的翡翠扳指,你拿着,若是无处可去,不如,随我回京都如何?”

京都?!一旁的大夫心中一惊,这老夫人衣着非凡,果然是京都里来的大人物!怎让这小叫花子捡了便宜去。

“这扳指如此贵重,文……小女子不能收,况且它一定会保护老夫人平平安安,我……”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声,“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

只见一名丫鬟带着哭腔四处呐喊着,那副打扮也不似普通人家的丫鬟。路中那被撕破帘子的马车分外惹眼,她竟是一眼就看见了车内那张熟悉的面容,当下惊呼一声,“小姐!”

丫鬟小跑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文婉此刻的模样,“小姐,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快回府吧,将军老爷正四下寻你呢!”

将军?马车内的几人瞬时惊讶的看着那衣衫褴褛的小姑娘,难道,她是将军府的小姐?

“你……认识我?”

文婉看着那陌生的丫鬟,对方微微一愣,再看看文婉满身是伤的模样,当下哭得越发伤心了,“小姐受苦了,先跟燕儿回去,让大夫为小姐看看伤吧。”她伸出手来抓住了文婉的手臂,动作小心翼翼。

看着对方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而自己如今的模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被欺骗的价值。

“老夫人好生照顾身子,后会有期。”她有礼的对着老夫人点了点头,便随着那丫鬟下了马车。

“小姐,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望着那离去的主仆二人,老夫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翡翠扳指,那小姑娘可知道,这扳指意味着什么吗?

文婉注意到丫鬟的手有些颤抖,她紧紧的抓着自己好像生怕会再一次走失一样,“如今燕儿只剩下小姐一个亲人了,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燕儿该怎么办?”

只剩下一个人?!文婉本打算说我不是你家小姐,此刻犹豫了片刻改了口,“我受了伤,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燕儿立刻停下了脚步,泪水犹如决堤一般倾斜而出,“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本来是镇国大将军的长女,可是将军战死沙场,不久后府中出现了怪症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燕儿和小姐还独活着……”

原来,她是镇国将军的长女江文婉,那次怪症之后幸存下来,被姑父苏胜武所收留,前不久苏将军亲自去将江文婉接走,眼下正值北边闹饥荒不太平,所以暂时借住在边城的巡抚府中。

燕儿欲言又止,可是文婉却能感受到本尊的处境是何等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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