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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是或不是

又是一个深秋的清晨。晨光熹微,空气已寒。

穿上薄款羽绒服,畏寒的苏酥想了想还是带上一双手套,提好鞋。

一打开门,苏酥就看到了门边笔直站立的西某人。虽然对他出现在自家门口早已是见怪不怪,苏酥仍是诧异于他这次时机竟能把握得如此恰当。

“你这么来回地跑,不累吗?”瞟了瞟他手上提着的早餐盒,苏酥忍不住猜想里面会是什么好吃的。肚子好饿。

“一点都不累。”西川笑眯眯,依旧西装笔挺,依旧一秒都不舍得浪费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一起去上班吧?刚好同路,以后我每天都捎上你。”

“算了。”锁上.门,按下电梯,看着数字不断增加的显示屏,没有理会跟上来的西川。“我们还是保持上下级的关系比较好,老板。”

眼前的人儿娇俏动人,说出的话确是冷冰冰。

西川努力压下心中因苏酥的疏远而涌起的不舒服,微笑着说:“苏酥你说得对。我完全赞成。”听此话,苏酥奇怪地瞄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在公.司之外,我们是不是可以友好相处?毕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了。”苏酥讶异地转过头看着他,西川仍旧自顾自地说:“相处融洽,这样以后有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你说是不是?”

“邻居?”苏酥不敢置信地嘀咕。

“是啊,”指了指苏酥所住1202房旁边的1203门牌,“昨天搬进来的。以后多多关照哦。”

“叮咚—”电梯到了,西川连忙走进去按住开门钮。“邻居,快上来吧。”

苏酥搞不懂。她那天明明已经坚决地拒绝他了。现在是在演哪出戏?看见苏酥狐疑的眼神,西川仍旧一脸阳光的笑容,眸子闪亮,“再不上来要迟到咯。”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苏酥态度很是冷淡。

“没什么。”西川眸子暗了暗,“难道被拒绝之后,连邻居都不可以做了吗?”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可怜巴巴的表情,让苏酥甚至以为自己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可能、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努力试图忘记脑海深处—西川之前那执着的眼神,奋不顾身的保护。

怎么想,西川也算得上个黄金单身汉,不必非自己不可。再说,一见钟情只不过是玛丽苏剧的戏码,是不理智感情的借口,怎么可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苏酥这样安慰着自己,松了口气。

拒绝掉西川的顺风车,苏酥转身打车。还没站好,西川的车又开到她面前,车窗摇下。“别误会,”看着苏酥濒临爆发的脸色,西川连忙举手发誓,“我只是想和你在路上顺便聊聊凌逸的事情。”

“凌逸?”苏酥的心动.摇了一下,“凌逸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名粉丝而已。”

“当然和你有关了!”西川信誓旦旦地,“你是凌逸上.海粉丝会的会长呢。而且,”西川对着她勾勾手,待苏酥不情愿地低下头凑近后,小声地说:“凌逸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啊。作为一名铁粉,你难道都不想知道吗?”

苏酥赌咒西川绝对生来就是拿她把柄的。而且拿的那叫一个准!

几分钟后,当西川驾着车飞快地行驶在马路上时,苏酥虽然后悔,但是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

“凌逸到底怎么了?”苏酥开门见山。

“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西川打着方向盘,“只听说他最近和如意影视走得很近。”

“什么?就是那个肖易的所属公.司?”西川点点头,苏酥了然,难怪他最近和肖易走得那么近。可是,她曾听“著名”娱记敏敏提过,如意影视的背景在娱乐圈很是讳莫如深的。成.立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公.司资金雄厚、人脉遍及各处。入行几年,已经制.作、拍摄出了多部热门电视剧、电影。可是,偌大的如意影视从始至终,签约艺人只有一个人,也只捧这一个,这当然就是—肖易。圈内纷纷传言说,这是包.养肖易的金主为其所开。尽管好奇,可是不知道这样问妥不妥当,苏酥有点犹豫。

见苏酥没说话,西川也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分钟。

“你刚才说凌逸的情况不容乐观是什么意思?”苏酥旁敲侧击。

“我说了你别传出去。”西川很严肃,“如意影视不是随便可以进的。”

“为什么?”

“如意的老板是混黑.道的。”西川说,“凌逸要是真的签约了,不被吃干抹净是不可能出来的。”

“啊?那你不能劝劝凌逸吗?”

“他不听我的。”看西川的神色,苏酥知道他也是真正关心凌逸的人,并非一位高高在上的老板。“之前还好,自从前几天开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西川摇摇头。

“那可怎么办!”苏酥着急。

“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跟你谈。”等红灯的间隙,西川侧过身,很是庄重地,“你能不能去劝劝他。”

“我?”搞什么,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对,是你。”西川深深呼气,又重重吐气,紧闭眼像是在进行着心理斗.争。终于,“上次采访之后,凌逸总是找.人多方打听你的消息。我觉得很奇怪。就吩咐姜秘.书暗中做了调.查。”

他从车后座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苏酥。“你打开看看吧。”

苏酥不明所以,抽.出纸袋里厚厚的资料。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泛黄的相片。苏酥立刻浑身僵住。

相片上,一名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大眼小女孩,她正用胳膊揽住身边一名小男孩的脖子。小女孩天真烂漫地咧嘴大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展.露,一如她给人的感觉,那么的张.狂却又耀眼。而被他揽住脖子的小男孩,黑亮的眸子清澈,满脸的羞涩。

苏酥顾不上质问西川,为什么要调.查她的隐私?为什么要把这种陈年往事再次提起。看着那泛黄却美好的回忆,她顾不上思考其他,一页页地向后翻。密密麻麻的字,详细的调.查,看来姜秘.书做事很是认真细致。可是苏酥都读不进去,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往后翻,往后翻”。

急急忙忙地翻到最后。果然,调.查报告的最后一页,在所有打印的宋体字下面,写着一行云流水的字,是姜秘.书的。

和姜秘.书为人一样,字字都透着谨慎和认真。

沉默了几秒,却像是好久,苏酥轻轻地念出声—

“经调.查,证实凌逸确为苏冉。”

苏冉,小冉。

真的是你吗?

同时,上.海近郊一栋独.立别墅内,凌逸被屋外不停的敲门声吵醒。缓缓起身,“唔,”头好疼,凌逸使劲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瞟了一眼镜子,里面有一个无精打采的男人打着哈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咧嘴对镜中的自己嘲讽一笑,凌逸无所谓地套.上睡袍,光脚下到一楼,打开门。

门外站着木子辰,“逸哥,九点在电视台有你的彩排。”凌逸没听见一般,漫不经心地躺倒在沙发上,胳膊挡着眼睛。唔,阳光怎么这么刺眼。

“逸哥,醒醒,别睡了!”使劲地摇晃着,木子辰很焦急,“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嘘———”凌逸不耐烦地翻个身,背对着他,“吵什么吵!老.子不去!”

“我的好逸哥啊,就算你要解约。也要把已经领了报酬的工作完成啊。不然西老大—”

“去西川他大.爷。”凌逸丝毫不为所动。

果然,老大就是料事如神。木子辰拿出老大给的撒手锏—一个牛皮袋,在凌逸的面前晃了晃,“老大说,只要不解约就把这个给你。”

“什么狗屁,老.子不稀罕。”凌逸随意一瞟,却愣住。坐了起来,手招了招,“给我。”

“逸哥,老大特别交代,你只要坐上车就给你。”

“MD。”凌逸急吼吼套.上衣服,都不及洗脸,他一把拉开门,“走!”

当坐上车,一切准备就绪。凌逸迫不及待地接过,打开了木子辰一直握在手里的牛皮袋。他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生怕错过一个字。

半个小时后。

最后一页被翻过,资料被合上。木子辰看着凌逸侧头望向窗外,眼中却有着泪光,有点吃惊。这份资料竟然这么重要?

窗外的高大梧桐一棵棵飞速闪过,地上满是落叶,被日渐萧瑟的寒风吹起,在空中划起一个个生命即将终结的的符号。

凌逸手捏成拳。

苏酥,你。

果然是。

小冉的姐姐。

冬天。

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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