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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沙虱

葛洪和苏翰明下山已经一年有于了,他们利用所学的道家医术沿途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把常遇到的常见病和各种瘟疫在救治的过程中总结下来的经验和药方写下来,整理出来,教会更多的人,葛洪给书取名字《肘后备急方》。

除了头上的道髻,已经看不出来他们是道士了,衣衫褴褛,背上都背着个竹背篓,里面装满了草药,还有书籍,还好苏翰明厨艺不错,他们吃的不丰富但是味道常常都是不错的。

今天翻过一座山找到了一支百年当归,和几总少见的好药,心情都不错的,老远看见了一个小渔村,苏翰明高兴的指着渔村说:“师父你看,我们不用露宿山野了,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洗个热水澡呢,师父我们用点药材换点钱买身衣服吧,你看我的屁股都要露出来了,”

说着拉开裤子上快撕烂到屁股的口子,葛洪忍不住笑了,苏翰明也跟着笑了起来,葛洪看着苏翰明这半大的小子,还只是个娃娃,叹了口气,拍了拍苏翰明的肩膀说:“翰明,跟着师父让你受苦了,”

苏翰明赶紧摆手说:“师父,我没受苦,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跟着你长了见识,救了人,积累了功德,”

葛洪哈哈笑了起来说“,师父也粘了你的光,你做得一手好菜,在艰辛中却多了许多口福”。

苏翰明一听高兴的拍拍胸脯说:“那是,只要能吃的,能弄到手的,我都能做成各种好吃的,师父你看我们这么艰辛都没掉点肉呢,哈哈哈”

葛洪也哈哈笑着说:“你还好像长胖了点了,”苏翰明吓了一跳:“不会吧,我可不能再长了,太胖了姑娘都不喜欢的”。

葛洪忍着笑说:“我们走吧,快到村里去给你换条裤子才是。”

村子挺大的,但是大中午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几次敲门想讨口水喝,开门的人都像看瘟神似的看着他们,都被拒之门外说:“你们外乡人,还不快走”。

只有村子中间的一个药铺门口人络绎不绝的,葛洪苏翰明进了药铺,药铺掌柜的忙的不可开交,看病,抓药都只有掌柜的一个人,许多病人排着队等候着有些支持不住的干脆坐在地上等着。

掌柜看了葛洪他们一眼说:“你们是采药买药的吗?”葛洪点了点头,掌柜的说:“哎,我们这里瘟疫,你们还是快离开吧,你们外乡人病了更可怜呀,”

葛洪苏翰明一听赶紧放下背篓,葛洪看见掌柜的也病了,咳嗽的厉害,时不时的摸摸自己的额头,可以看出掌柜的也极不舒服,还在坚持给别人看病,看病抓药忙的团团转。

葛洪心里欣赏掌柜的慈心和负责,走到掌柜的身旁说:“掌柜的,我也略懂医术,可否让我帮忙打打下手,掌柜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叹了口气说:“我看看你们采的药,”

苏翰明赶紧把背篓里的药拿了些给掌柜的看,掌柜的疲惫的脸色露出了笑容说:“看样子是个懂行的,来吧,来帮忙吧”,

葛洪在旁边开了个诊台,苏翰明到药柜前帮忙开始抓药,掌柜的看葛洪开始诊断病人了,拿了葛洪开的药方看了起来,看了会,起身向葛洪作了个揖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呀,望见谅,你这个方子,开的极妙,我们村有救了,”

葛洪赶紧回礼说:“不敢,见笑了,掌柜的,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不妥请指教”。

掌柜的又作了个揖退在一旁休息了。

忙到晚上,才没有病人上门了,葛洪扭了扭腰,笑了笑,自己越来越像师父了,习惯扭扭腰了,走到掌柜的身旁,想借宿一晚,不料叫了几声掌柜的,掌柜的的没动,葛洪心里颤了一下,赶紧和苏翰明赶紧走到掌柜的身边,看见掌柜的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葛洪摸了摸掌柜的额头------好烫呀,葛洪说:“哎呀,把掌柜的也病了这茬给忘了”。

葛洪抱起掌柜的,走入内堂,平放在床上,掌柜的白眼球通红,舌苔白厚,咳嗽,发烧,看症状掌柜的早已染了瘟疫了,葛洪的心里对掌柜的越发的尊敬了,苏翰明也赶紧宁了水帕子,盖在掌柜的额头,边盖边说:“他可是好人,自己都这样了,还在给别人看病”。

葛洪赶紧开了方子,对苏翰明说:“翰明,你赶紧去,烧一大锅水,我们要尽快给掌柜的洗个热水澡,把发烧降下来,他烧的太厉害了,怕伤了身子,我去给他抓药,熬药,“

苏翰明听了赶紧找后厨去了,葛洪把背篓里的“薄荷清心丹”给掌柜的含了一颗在嘴了,就去抓药了。

给掌柜的喂了药,洗了热水澡,洗澡时发现掌柜的腿上胳膊上都有被虫子咬的小红疙瘩,葛洪看了看不严重就没管了,掌柜的退了烧,平稳的睡着了。

葛洪,苏翰明也累了,将就着吃了干粮睡了。

早上天刚亮,就有人敲门了,敲的非常急,掌柜的,葛洪,苏翰明都醒了,掌柜的感觉好多了,看见床边又是药,又是澡盆的,自己却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忙就要给葛洪和苏翰明磕头谢救命之恩。

葛洪赶紧一把拉住说:“应该的,应该的,不必如此”。

敲门声越来越急了,大家也不啰嗦了赶紧去开了门,门口是一个小姑娘在敲门,见门一开,哭的更厉害了,边哭边磕头说:“求求掌柜的,救救我娘吧,”

掌柜的认识小姑娘,也不废话,拉起小姑娘,背起出诊箱就要走,走了俩步,又赶紧转过来作了个揖说:“看我都忙忘了,看样子情况紧急,可否劳烦俩位大仙跟在下一起去帮帮忙,这个小姑娘……”,这个掌柜的有点啰嗦,葛洪等不了了,没等掌柜的说完,葛洪一马当先的拉了小姑娘朝小姑娘家去了。

小姑娘家阴暗潮湿,小姑娘的爸爸,弟弟,妈妈都感染了瘟疫了,尤其是妈妈已经奄奄一息了,掌柜的到了地方显然对这家人很熟悉的,病的最重的孩子娘躺在床上,面色蜡黄,脸上的皮肤贴在脸上,干瘪的,像是身体没有一点水了,床边的孩子爹也病的站不起来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偶然咳嗽一声,看着掌柜的低低的声音,缓缓的说:“哎,又要麻烦你了,”

掌柜的看见他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别说了,乡里乡亲的,你要多休息,我带了仙人来了,等下也给你看看,”

说完看了看葛洪,葛洪向孩子爹点点头,孩子爹想笑一下,但是好像做不到,扯了扯脸上的皮肤。

掌柜的搬开孩子娘的眼睛看见浑浊的眼睛连一点眼泪都没有了,想看看舌苔已经搬不开嘴了,掌柜的赶紧切脉,就在切脉的时候,孩子娘突然吸不上气似的,猛吸了一口却又出不了气似的,突然的连挣扎都没有,一下子就断气了,正在切脉的掌柜的手颤抖了一下,又试了试显然脉搏也停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葛洪也赶紧切了切脉,也低下了头,苏翰明看了看师父,葛洪摇了摇头,苏翰明眼圈红红的看着知道娘死了抱着弟弟正在哭的小姑娘,孩子爹也哭了,但是无奈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掌柜的,葛洪,苏翰明3人默默的退出了门外,在院子里听着屋中的哭声,掌柜的擦了把眼泪说:“我们这里,原来也发生过瘟疫,但是都不像这次这样持久,猛烈,而且这次瘟疫的症状也不同,有的人发热,头疼,咳嗽,有的人眼红,腹泻,他们家就是眼红腹泻,都30来天了,本来要好了,结果又反复了,到最后身上一点肉的没了,一点水都没了,可怜呀,”

苏翰明擦了擦眼泪说:“有没有治好的人呢,”

掌柜的体力也有些不支了,他其实也到了吃药时间了,苏翰明赶紧扶掌柜的做在了地上。

掌柜的叹了口气说:“很多治好了又反复的,最后很多都死了,你们来时一定看见很多空房子,有些空房子是有钱人家逃到外地去躲避瘟疫了,有些是全家都死于瘟疫了,我把家人都送到媳妇娘家去了,我不忍心走呀,”

葛洪苏翰明听了非常惊讶,葛洪震惊的说:“没想到已经如此严重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说:“我们要尽快回药铺才好,应该有人排队了,”

说完掌柜挣扎站起想再进屋去给没再哭了的孩子爹诊断诊断,开点药,葛洪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说:“你休息一下,我去吧”

掌柜的感激的说:“那好,那好”。

回了药铺,果然排队了,葛洪诊断病情,苏翰明抓药,掌柜的自己给自己熬药,自己照顾自己。

3天下来,村子中病人的病情好了很多,掌柜的有药钱就收点,没有就免费或者欠着,药铺里的药有很多没有了,也没有多的钱进药材了,苏翰明只能到山上去采药了。

掌柜的病好多了就开始负责抓药,葛洪诊断病情。

又过了2天了,村子中没有再死人了,有很多好了的病人上门道谢,送些鸡蛋,咸鱼什么的,葛洪很高兴,掌柜的更高兴,天天葛仙葛仙的叫葛洪,苏翰明也高兴,天天换着方法的做鸡蛋,咸鱼。

掌柜的吃的美美的摸了把胡子说:“翰明要是不是道士,当个厨子一定也是顶级的厨子呀,要是是我女婿,我就有福了,这美味吃的比皇帝老儿还好呀,”

苏翰明一听眼睛亮晶晶的问:“哎呀,太好了,掌柜的你女儿胖吗?漂亮吗?多大了?”

掌柜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摸摸胡须说:“不胖,漂亮,只是要你多等几年吧,”苏翰明更激动了说:“不胖好,不胖好,为什么要等呀”,掌柜的哈哈大笑的说:“小女今年5岁,估计再等个10年就好了”。

苏翰明差点把手上的碗掉在地上,慌忙大声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去洗碗了”。

葛洪和掌柜的一起哈哈大笑。

干干瘦瘦的掌柜的对苏翰明是真喜欢呀,看他一身肉是好生羡慕。

晚上掌柜的正在跟苏翰明说着玩笑话,门外突然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掌柜的赶紧去开了门,门口是住在村口上的胡婆婆,胡婆婆前两天还给他们送了两条咸鱼的,胡婆婆见到掌柜的和葛洪,急的两手一边拉一个说:“快去看看我儿媳妇吧,她前两天都好了,今天晚上突然发热说胡话了,”

葛洪掌柜的相互看了一眼赶紧随胡婆婆直奔她家去,胡婆婆家和村里的渔家一样,潮湿的海风让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潮湿的,加上低矮的房子,阴暗的光线,胡婆婆的儿媳妇满脸通红,眼睛通红,牙关紧咬,葛洪在切脉的时候看见一只小虫从胡婆婆儿媳手上爬过,葛洪修道之人眼疾手快轻轻一伸手把小虫抓在了手中,看见胡婆婆儿媳妇胳膊上有虫子咬的小红疙瘩,葛洪低头想事情,胡婆婆见状急了流着眼泪说:“葛仙,我儿媳妇怎么了,”

葛洪一听胡婆婆误会了,赶紧说:“你别急,无大碍,你们赶紧烧水给她洗个澡,把发热给她降下来,我开个方子,你们随我们去药房拿药。”说完,葛洪给胡婆婆儿媳妇嘴里塞了一颗“薄荷清心丸”。

葛洪把抓在手中的虫子给掌柜的看,这个虫子褐色的,半个米那么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掌柜的说:“这个虫子我们这里很多,几乎家家都有,阴暗潮湿的地方更多,这个季节雨水多,海风潮湿,炎热,这个虫子更多了,附近的村子也是一样的”。

葛洪低头想了想说:“这个瘟疫以前也是这个季节发生吗?”

掌柜的摸摸胡子点了点头说:“嗯,差不多都是这个季节,只是今年特别严重,以前有几户也能痊愈”

葛洪点了点头说:“附近村子瘟疫的症状一样吗?”

掌柜的叹了口气说:“一样的”。

葛洪低头抓了虫子仔细观察。

晚上葛洪苏翰明没睡,一晚上抓了几十只这样的虫子,葛洪把虫子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苏翰明急了:“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葛洪说:“我怀疑这个瘟疫跟这种虫子有关系,”

苏翰明更急了,“那你还放你身上,来放我身上,我肉多,皮厚不怕”

葛洪笑了笑说:“你今晚去跟掌柜的挤挤,我今晚一个人睡,要是真是这个虫子引起的,你还要照顾我呢,别都病了”,苏翰明见虫子已经都钻到葛洪衣服里去了,担心的看着葛洪,葛洪推了苏翰明一把,苏翰明只能走了。

天还没亮,苏翰明和掌柜的就到了葛洪的房间,掌柜的听苏翰明说了,也非常担心。

葛洪坐起,头晕乎乎的,一摸自己发烧了,掌柜的和苏翰明也看见葛洪脸红红的,葛洪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畅快的哈哈大笑起了。

苏翰明赶紧拧了毛巾放在葛洪头上,担心的说:“师父,我去给你烧水洗澡吗?”

葛洪摆手说:“不急,掌柜的你来看看我这个症状是不是瘟疫的症状”,

掌柜的,看了看眼睛,看了看舌头,切了切脉,说:“确实是瘟疫,来我赶紧给你熬药去,”说完,往屋外走,边走边摇头,叹气,自言自语说:“何必呢,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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