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不知名的小镇,水汽氤氲的村落。我们找了间民宿住下,收拾好东西,天已经黑了,肚子一直叫个不停。
我们迎着满天的星斗出去找吃的,走了很久除了错落的水田,偶尔几棵不知名的树,再无其他。感觉已经要饿得体力不支了,终于看见了一家小商店。无奈只能买了泡面和一些零食,回到住的地方。简单的烧了水,泡了面,搬了椅子放在院子里,面已经泡好了。
抱着面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听着虫鸣声次第的响起,也并不觉得恼人。
“呼噜噜”宁远大概是饿极了,完全不顾面的温度,吃得不亦乐乎
我抱着我的面慢慢的吃着,看看星星,看看宁远,心情就好像枕着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甜蜜蜜的。好希望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简单的饭,固定的人,不同的夜空。
吃完面,吹了会风,互道了晚安。
回屋子订好了黎明的闹钟,他说明天一起去屋顶看日出。沉沉的睡去,梦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闹钟响起的时候天还没亮,借着手机的光去院子里舀了些井水,回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看了眼宁远的屋子,灯亮了,看着他的影子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走着,然后熄了灯。
我走到院子,对着他笑。
他说,好早。搬了梯子到屋檐下,让我先上。我很快的爬了上去,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上来在我的旁边坐下。在屋顶几乎可以把这个小村落尽收眼底,一望无际的平原,随意散落的房屋,几间亮了灯的屋子。只是天气阴阴的,像要下雨的样子,日出应该是看不到了。
“要下雨的样子”听见远处有雷声响起,宁远说
“雷声一会该近了”
“下去吧,下次再看。”
“好呀”我是怕雷的,所以还是快点待到室内安全一点
下了梯子,肚子毫无预兆的叫了起来,虽然没到饭点,但毕竟醒了这么久,肚子也睡醒了。
“昨天买的饼干还在我那里,吃点吗?”
我摸摸肚子点点头
进了他的房间,他把饼干递给我,然后去烧了水。雷声已经近了,不一会雨就倾盆而下。屋子里闷热的很,看了眼窗子,是可以支起来的那种,不会进很多的雨水。
水烧开了,他递给我一杯咖啡,微苦,我吐了吐舌头。
“苦?”宁远抬眼看了看我
“有一点点,大概饼干太甜了。”
“雨看起来要下很久的样子。”宁远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很喜欢下雨天,只是今天的雨太大了些。”我有些失落,如果雨小一些,或许我们就可以出去走走。
“等雨小一些我们再出去走走。”
吃了些饼干,喝完了咖啡,胃里终于舒服了些。只是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困了,阴天、下雨、早起,脑袋接收的所有信号都是适合睡眠的。坐在宁远的床上靠着墙,努力睁着的眼睛无意识的开合,直到再也张不开,浅浅的睡着。
耳边的雨声一直没有散去,睡的不深,大概是乏了,怎么也张不开眼睛。房间里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响动,宁远好像也睡着了。
雨声渐渐的小了,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见宁远倚在床的对角安静的睡着,呼吸均匀。
天已经完全的亮了,雨还在下,不过已经小了很多,出去散散步应该不会淋湿太多,只是不知道宁远何时会醒来。
看着他无意识的放空,直到他醒来好久,我才觉察到我一直一直在盯着他看,而他从醒来之后,也一直在看着我,只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张开眼睛的我完全不知道。
察觉之后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的温度也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我转头看着窗外,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再转头的时候,宁远已经起身,在翻找着什么。不一会,看见他拿出两件透明的雨衣。
“出去走走。”他递给我一件雨衣
穿着雨衣,在这个小小的村落,和他漫无目的的并肩走着。这里很安静,没有钢筋水泥,没有车水马龙,几乎没有商业普及的任何痕迹。
大概到中午了,肚子有点饿。这里似乎连小小的饭馆都没有,雨还是淋淋沥沥的下着,没有停的迹象。
“坐公交去镇上吃点东西?”我们来的时候随意上了一班公车来的这里
“你记得公车站在哪里?”我们是随意下车的
“记得啊,不然哪敢乱跑。”
他果真记得,站点在水田上面的一条水泥路上,等了好一会,公交车才慢悠悠的开来。上了公车他询问了司机发车时间,才知道这里的公车两个小时才有一班。
公车很老,一直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有些商业气息的小镇。找了家装修风格很干净的小店走了进去,脱了雨衣,准备坐下,却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却很自然的拿纸巾帮我擦着有些湿的头发,他总是如此自然,而我总是紧张到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他帮我理完头发,推我到座位坐下,递给我菜单。然后才自己脱了雨衣,擦了头发,在我的对面坐下。
我脑袋一片空白,看着菜单止不住的发呆。这好像也是他第一次给我决定吃什么的权利,我其实已经习惯由他来决定吃什么了。看着菜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作罢,推给他。
“没有想吃的?”他翻了翻菜单
“我挑的东西一般都没你挑的好吃。”这是事实,我经常会点一些些奇奇怪怪,一点也不好吃的东西。
他接着翻了翻菜单,点了热面和一些凉菜。
大概是下雨的原因,店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菜很快就上全了。
这是两天以来吃得唯一的正餐,我们聊了很多零碎的事情。
开学就要分文理了,他要选理科,我自然也会选理科。我唯一庆幸的是,成绩并没有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我虽然在他的身后,但是并不遥远,并非触不可及。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有一天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与他匹配的时候,我自然会以毋庸置疑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只是这个过程可能极其的漫长,但我们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