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让木颐和进去。
燕舒见她来了,赶紧走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来了?”双手赶紧握紧了木颐和的手。
一派亲昵和乐样。
“今日小宴,妹妹定是要献舞。我过来瞧瞧,这会儿子宴上正是无聊乏味的时候。一会儿歌舞上了,才是精彩。”木颐和说着,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燕舒,不由叹息,“啧啧!瞧妹妹这紧俏身段,这华衣锦料。等会长袖一挥,真不知有多少王侯公子要拜倒在妹妹裙下。”
被木颐和一夸,燕舒拿着绣帕捂着唇,笑得分外开心。
“姐姐过誉了。”
“哪里哪里,妹妹坐在这里。我给妹妹系绸带。”
燕舒听后,坐在软凳上。木颐和在后面认真地打结,这蝴蝶结打了最是美,但动作只要稍大,便会一点点地松下来。
等到燕舒一招凤舞九天姿态尽展时,也是她将人丢到尽头之日。
木颐和微微敛着眸,没多少情绪。
与前世她的阴冷狠辣比,这真是小巫见大巫,雕虫小技罢了。
系好了绸带,燕舒站起来转了一圈,在铜镜里看着,说道:“姐姐真是好本事,系的绸带与那些奴婢就是不一样。”
木颐和望着,但笑不语。
“时候不早了,妹妹再准备一会儿吧。我先去宴上了,若是母亲和祖母瞧不见我,许要生气了。”
言罢,木颐和便走了。
悄然回到夫人身侧坐下,夫人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并未问话。
宴上,木颐和静坐在夫人身侧,低调内敛。
她不常来,大多小姐都不认识。对木夫人身侧的自己很是好奇。
以往都是颐顺跟着,不知事的人总以为颐顺是嫡小姐了。
这误会,也真是让人可笑了。
皇后姗姗来迟,她一身华服锦衣,妆容大气,珠环佩饰样样精致绝伦,明黄凤袍加身,衬出国母气度。
众人浩荡起身行礼唱词。
皇后落座抬手轻声道:“都坐罢,小宴罢了,不必多礼。”
话虽如此,却无一人轻慢了礼数。
众人动作整齐划一,纷纷按礼落座。才坐稳了身子,便有内监高喊:“二皇子驾到!四皇子驾到!”
木颐和闻声抬眸,便看到两位身姿绰约,挺拔俊秀的男子一前一后入至殿内。
为首的自然是二皇子商玦,昭阳王。紧随其后的是四皇子商璘,昭平王。
两位皇子均为皇后所出,皇后对二皇子尤其宠爱。若不是大楚有立长子为储的祖规,这二皇子早就身居高位,皇后也是无尽风光。
只可惜了,淑贵妃先诞下皇长子商珞。
商玦承了皇后的姿容绝色,皇上的眉宇英气。因此阴阳混杂的面庞给人一种不男不女的滋味儿。
但不得不承认商玦算是皇子中容貌最为出众,眼珠子好似会勾女子的魂儿。
木颐和估摸着颐顺的魂儿就是被商玦那双黑曜石一般深邃如泉的眸子给勾走了。
比起商玦,木颐和对商璘好感最强。
商璘承了皇上斯文儒雅之气,一身书卷味儿。气质温润如质玉,眉眼雅致,喜着青白长衫,远远瞧着就喜欢。
想当年,她与西侯成亲后。曾机缘巧合与商璘会过几面,一些见地颇为一致,竟十分聊得来。
有几分相见恨晚,知己言不够的感受。
她那时真是洒脱,从不在乎闲言碎语。可她耐得住闲言碎语,西侯耐不住。
居心叵测之人,忙不迭地进谗言。将她与商璘之间说得苟且污秽,不堪入耳。
想起过往,木颐和唏嘘,感叹不已。
她眼睛望着商璘挪不开,许是眸光太过炙烈,商璘扭头望了一眼。眸光电光火石地碰撞一番。
让商璘好奇,这女子瞧着面生,看自己的眼神热切,好似两人旧相识。
商玦落座皇后右侧,商璘左侧。尊卑一目了然。
“既然都到齐了,便瞧瞧小姐们的才艺吧。”皇后笑道。
众人落座,眸光纷纷望向大殿中间。
前几个木颐和都没心思仔细瞧,苦苦等到了燕舒,木颐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声乐响起,燕舒腾空而下,如同一颗迸发的星子,姿态绝美,让人眼前一亮。
众人唏嘘声响起,牢牢地吸引了所有眸光。
绸缎四散飘下,燕舒腾空抓住,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自由,恣意地来回在绸缎中舞动。
她容貌并不出众,却因这舞姿爆发出一种让人惊艳的美来。
木颐和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是她丢丑的时候了。
果然,众人惊艳之色渐淡。燕舒也该使出绝技了。
凤舞九天,她须如凤凰展翅,身姿曼妙从绸缎顶端花落。
手臂张开,舞衣撩动。那蝴蝶结已经隐隐欲脱。
这是她第一次使坏,做时理所当然,等到真正要发生的时候,竟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燕舒滑下时,绸缎蝴蝶结瞬间崩开。
她的舞衣滑落,露出了洁白藕臂,身上着绯色露荷肚兜。
只是一瞬,她滑下时,绸缎也落下,她被埋在一片红色绸缎中。
她的尖叫一声,皇后脸色瞬变。
本以为是燕舒博人眼球的拙劣演技,见她顷刻眼泪涟涟,惊慌失措,便知是贵小姐中拙劣争荣的手段。
皇后抬手拍案,声乐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俯身,不敢抬头。
商玦懒散靠在软榻上,饶有兴致地望着燕舒。商璘虽看着燕舒,余光却在观察一个脸色难看,骨节泛白的小丫头。
燕舒母亲,燕夫人顾不得其他,急急起身,将随身所带披风拿着冲到燕舒身侧,将她裹紧。
“是谁?在燕舒衣带上动手脚?”皇后眼睛扫了一圈。
燕舒眼泪汪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木颐和。
燕舒身边的丫鬟月梨见主子这等眼色,便急急行至殿中,噗通跪在地上高声禀告:“皇后娘娘,小姐舞前,木小姐来过,还主动为小姐系了缎带!”
众人眸光纷纷冲木家人望去,准确说是越过老夫人和木夫人,望着木颐和。
木颐和从未如此被人瞩目,脸颊唰地红了。
不等反应,皇后便问,“可是你做的?”
“臣女…臣女……”木颐和赶紧拜倒身子,真是如芒在背,浑身难受。“臣女嫉恨燕小姐才能,便…便动了手脚…本…本是解心里的气,却不曾想铸成大错!求皇后娘娘责罚!”
她承认的快,倒是让大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