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作甚？”木颐和问道。
张经阖眸子滴溜溜地转动，左右看了看没人，才凑到木颐和耳边传了商玦的话。
大抵也就是让她不要担心，他必求了皇后娶她做妃。
木颐和笑笑，这皇子选妃，而且他还是二皇子，这正妃自然不能马虎。
自己若是名声清清白白，倒还可以，如今名声狼藉在外。
皇后怎么会让自己做了商玦的正妃？侧妃都该偷笑了。
“请你转告二皇子，只要做他的人，我不在乎名分。”
她本意并非对商玦表明心意，敞开心扉。
可这话听在张经阖的耳朵里，再传入商玦的耳中就完全变了味道。
听张经阖传的话，商玦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她果真这般说？”
“姑娘的话我一字都没带错！”张经阖见主子这般欣喜若惊，恐怕骨子里真的爱极了。
“既然她对我心意如此，我定不会辜负了她！”
商玦急急忙忙地去了皇后寝宫，宫人还未通禀，他就闯进去了。
“母后！母后！儿子有一要事要说！”商玦大步流星进入内室。
皇后正在对镜贴花钿，对儿子的慌张丝毫不理睬。
“月岚，给二皇子倒杯茶，让他冷冷脑子。”皇后语气淡淡然，带着几分冷意。
见母后这般态度，商玦也稍稍安下来。
喝了冷茶，才问，“母后，您方才的话是何意？”
“从未见你这般慌张，失了礼数。所为何事？你若是要说的想娶木家的姑娘，就不要说了。”
皇后的眸子，乌黑沉沉，好似利剑一般刺穿了商玦的心，什么都看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母后如何知道？为何不让我说？”商玦急急地辩解追问。
“你前些日子忙活的事情，我都知道。”皇后选好了花钿，细致地贴在额角。
镜子里的女人，年近四十，多年来悉心保养。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
但眸底的疲惫与洞察，透露出了年龄。
“母后既然知道我在忙活什么，便知道我对颐和是真心的。只求母后成全，那时候母后也说了，若是我娶妃，自然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商玦急急争辩。
皇后抬眼看了看儿子。
以前的时候，虽然有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时候，却在大事上从未出错。
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儿戏自己的婚姻大事。
“皇子的婚事，从来没有自己做主的道理。本宫说你可以娶自己喜欢的，那也是本宫为你挑选的人之中，你喜欢的！”
皇后语气徒然变冷，也算是告诉了商玦自己的态度。
“可是，母后！”商玦心底有无数话语想说，但都别皇后阻止了。
“儿子，母后对你寄予厚望，你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多余的话不说，商玦也明白。
若她清清白白，没那么多“历史”，皇后兴许还能答应。
可她偏偏名声在外，若是商玦娶了她做正妃，就是笑话！
让未来天子背负笑话，她决不允许！
皇后先到宴会，众闺秀起身行礼。
却不料，一众人才落座，皇后要开筵。
鹿宜长公主不请自到。
司礼太监高唱：“鹿宜长公主驾到！”
木颐和抬眼一看，就见到那位曾经帮助过自己两次的女子姗姗而来。
她一身华服，高高在上，帮自己只怕是垂怜吧。
“皇嫂，我听说你宫里有热闹就来瞧瞧，您该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鹿宜长公主先发制人，让皇后没了话说。
皇后笑吟吟地说，“怎么会，公主请坐。”
面上虽然瞧不出一丝不悦，担心地多少不快。
鹿宜就坐，眼睛极快地在众人中扫了一眼，瞧见坐在最末端的木颐和，报以微笑。
木颐和抬眼对上公主的眸子，也坦然一笑，但很快谦卑地低下头去。
“对了，皇嫂，我听说阿玦也来。人呢？”鹿宜左右瞧瞧，不见商玦的人。
“过会儿到。”皇后回道。
紧接着又望向一众闺秀，“今日是个本宫的设的小宴，不要拘得慌，随意开心就好。”
“是。”众人齐声回答。
鹿宜见一众莺莺燕燕，都是适婚未嫁的女子。想来是为阿玦选妃了。
“坐在最末端的可是木府的丫头？”突然，鹿宜开口问。
木颐和一听在喊自己，赶紧起身，行礼回答，“正是臣女。”
“好些日子不见了，你越发亭亭玉立，娇俏可爱。皇嫂，我瞧这丫头不错，阿玦也许是喜欢，不若……”
鹿宜一张嘴，皇后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公主若是喜欢木家的丫头，私底下可多多交往。今日本宫宴了这么多才华横溢的闺秀，不若悄悄她们的才艺，也让我们张张眼。”
皇后雍容华贵地笑，岔开了话题，凤眸淡然地与鹿宜对视了一下。
也算会告诉她，有些事情不要管。
鹿宜虽不怕皇后，但到底自己身份在那里，有些话若是第一次没说出口，第二次就不方便说了。
心底默默地对阿玦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笑呵呵地陪着皇后看表演。
前面刺探消息的张经阖听了，赶紧去给商玦汇报。
听到姑妈失败的消息，商玦心底一片哇凉。
难道真的要去求父皇？
可父皇素来不喜欢管这些事，况且商玦也知父皇素来不怎么喜欢自己。
若是惹得父皇厌恶，母后不喜，自己与木颐和就在无法子了。
见商玦这般愁眉不展，张经阖踟蹰了一番说道，“爷，奴才觉得您可以退一步。先纳了木小姐做侧妃，日后再……”
“我断不想委屈了她！”
“可若是不委屈一下，难道您忍心她嫁给别人？”张经阖这话算是戳中了商玦的痛处。
如今不委屈，也要委屈一番了。
只是不知，如何与她解释。
宴上。
闻家的嫡小姐，正在抚琴。
闭眸细细品味，琴声叮咚作响，旋律在她之间倾泻而出。
时而急促，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时而轻缓，如微风习习绕人心。
技艺高超且不说，意境深远。竟是将整个宴会的气氛都带得沉沉浮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