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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雨欲来

王庭渊周二的时候飞去香港,少了他的校园,顾澄沁觉得空荡荡,倒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曼诗逛街。

“干嘛逛男装啊,好无聊!送你叔叔的礼物,不是都你妈妈帮你准备吗?”

“谁说我是给他买礼物!”

“好了,怎么脸说臭就臭!”

顾澄沁看着曼诗,神秘兮兮的说,“过来!”然后趴在耳朵上嘀嘀咕咕。

突然,曼诗大惊,“真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顾澄沁满脸笑容点着头,“是的,我说了是我的心意,他收了,而且还带上了,情侣款哦!”

“哇,你真是放大招把他收了,这再传开了,多少女生心碎啊,你太让我赞了。”说完,林曼诗竖起大拇指。

顾澄沁不好意思的笑着,“行了,我容易吗?”

看着顾澄沁又买剃须刀又买皮带的,林曼诗问道,“这些东西都不便宜,他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吗?”

话一出口,顾澄沁就头疼了,“我们才刚刚开始有那么点苗头,我还没给他说过呢!”

“那你买这么多东西给他,他会消化不了的。虽然呢,他比我们大,也工作了,但是,大学老师是很幼稚单纯的,又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这些东西你别送了。”

“唉,也是,不过反正买了,留着慢慢送吧!”接着,话锋一转,“曼诗,你说,我怎么给他提蒋家啊,他会怎么想,毕竟,我送他玉时,他就说太贵重了,太多他可能接受不了,我好担心。”

“也是,人家本来只是想简单吃个小面,结果,却发现加入了满汉全席,哈哈!”

顾澄沁给了林曼诗一记白眼,“我要你帮我想办法,不是让你拿我开心的!”

“没有办法,只能是他接受,如果他爱你,就会接受你的一切,那就没有现在你担心的问题了。”

顾澄沁喃喃,“如果他不够爱我,那…”

林曼诗安慰她,“我觉得王老师呢,是一个很沉稳,深思熟虑的人,他既然答应了你,就表明他已经做好了在一起的准备,那块玉,不是一般人能送得起的,这点他肯定明白,所以,他对你,是有心理准备的。嗯?”

顾澄沁点点头,尽管心里还是忐忑。

回到宿舍,放下东西两人准备去图书馆,正好碰到回来的古俐嘉,顾澄沁笑着打招呼,林曼诗面无表情的拉着她往外走。剩下古俐嘉一人时,她狠狠地啐了口,然后看到两个人桌子上放的购物袋,便上前翻看,原本只是无意之举,却在看到顾澄沁买的男性用品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还清楚,王庭渊的课要停到下周一,他不在,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第二天,深水炸弹炸响。学生和老师们从论坛得知,顾澄沁保研考试作假,顾澄沁起先不以为然,考试本身是公正的,她没有作假,谣言会慢慢散去,而从老师和同学们的反应看,网上只是发帖说其中有猫腻,但既不是实名举报,也没有罗列证据,这样的帖子,慢慢就会被覆盖,众人也没有太多关注。事后,顾澄沁才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铺垫而已,让整个学校的师生先入为主,产生偏见。

下午时,顾澄沁接到了曲江的电话,让她去办公室。顾澄沁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却仍然一头雾水。

“有人举报你保研考试作假。”曲江像是在询问顾澄沁的看法。

“嗯,考试是学校组织的,有严格的考场纪律,监控就可以说明一切。”顾澄沁丝毫没有气愤,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在她看来,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谣言,不值得气愤去影响心情。

“可是,院办收到了举报,我们就必须要彻查,给公众和校方一个交代。顾澄沁,我叫你来,不是因为网上的爆料,而是,我们有确切的举报材料。”

“我没有作弊,也不需要作弊,既然要彻查,那不仅是给校方和公众交代,也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曲江颔首,看着顾澄沁,“好的,我会把你的态度带给院办,这段时间,会随时找你询问的,你先回去吧。”说完,开始处理文件,态度很是冷淡。

顾澄沁走在路上,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举报呢,能举报什么,回想考试当天,并没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啊。她拨通了曼诗的电话,“刚才辅导员找我谈话了,现在有人向学院举报我作弊,…意思就是让我老实交代呗,…学校意思是要彻查,可是我想不通,无中生有的事怎么查呢,…没有告诉我具体举报什么,但是,我感觉特别不好,因为我想不到考试那天发生了什么。”

……

曲江在顾澄沁离开后,拨通了杜院长的电话,“院长,刚问了顾澄沁,她坚持没有作弊,愿意接受彻查,您看?”

电话那头,杜院长说,“这个事,先压一下,等王老师下周回来吧,毕竟,他也算是举报的当事人嘛,于情于理,应该先听听他的说法,就这样吧?”

虽然杜院长语气是在征求曲江意见,但曲江明白,这事得按院长的意思办,“我明白了院长,那就等王老师,跨过这个周末,下周再着手处理这件事吧!”挂了电话,曲江想,这个王庭渊到底是院长的得意门生啊,虽说下周才处理这件事,但现在,结果已经明了啊,院长明显是想帮自己的学生把这事压下来,不论事情真相如何,被举报,总是影响前途的。

曲江又再次打开了那封举报邮件,里面写着,“王庭渊与顾澄沁在保研考试前,过从甚密,泄露试题内容给顾澄沁,所以,顾澄沁才以高分获得保研资格。”曲江特意调出了顾澄沁的档案,高考分数就不差,大一大二,成绩持平,大三大四,分数很高,另外,选修课比较多,成绩也不错,总体看,全方面发现,是在学习上花心思的学生。而王庭渊,那么高冷,绝对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头疼啊,有了举报,就要彻查,但没有意义嘛,搞不好,做了无用功,还会得罪人。曲江不禁头疼啊。

顾澄沁在宿舍,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看书和林曼诗逗嘴,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举报的事,倒是庄敏回来了,对顾澄沁说,“澄沁,今天讨论你这事的人可多了,我在自习教室听人说,有人看到你下午去辅导员办公室了,没什么事吧?”

“没有啊,就是随便问了几句?”

“哦,怎么论坛上的胡言乱语还引起院里注意了?”

“嗯,”顾澄沁停了下,还是决定告诉庄敏,“有人同时写了举报信给学院,所以辅导员才找我了解情况的。”

“啊!这么严重啊,那个人肯定不认识你吧,你怎么可能作弊呢,你学习那么好。”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放心,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古俐嘉在旁边听着,心想,“你觉得很快过去,这才开始而已。”

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原本大家对这事已经有些淡了,网上却有了新的爆料,爆出了完整的举报信内容,把王庭渊拉入了大众视线,这下,大家明白了,所谓的作弊原来是泄题,而且,举报信的日期,让大家发现,学院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通报调查这件事,反而,是悄无声息的压了下来。霎时间,留言刷屏,投诉学院不作为,要求校办介入,怀疑保研暗箱操作,对顾澄沁背景的揣测,整个学校闹得纷纷扬扬。

看到王庭渊被牵扯进来,顾澄沁慌了,一连发了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她第一次拨通了王庭渊的电话,居然没在服务区,原来,他竟然没开港澳漫游,着急没用,顾澄沁反而冷静下来,这一切,只能她自己扛了!

第二天,院办就叫了顾澄沁问话,除了曲江,还有杜院长,和学生会代表。顾澄沁仍然实事求是的否认作弊,鉴于举报信中没有实质证据指明顾澄沁和王庭渊的作弊,问话一度处于僵持状态。

中午,刚走出教学楼,曼诗一直在等着顾澄沁,“怎么样,还要谈几次?那个王老师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打他电话也还是打不通。”

“先吃饭吧!”顾澄沁淡淡的说。

“啊!”林曼诗觉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你这么淡定,是有办法,还是没办法。”

“我只知道,当冷静时,周围的一切都会帮你,我要冷静。这件事的结果只有一个,我失去保研名额,毕业走人,难道,还有更糟的吗?”

“你为什么要放弃啊?你又没有作弊。”

“是啊,我是不能放弃,为了他的名誉,我也不能放弃,但我注定是要失去这个机会的。”

“我不明白…”

“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这个保研名额,而不是为其他。”

林曼诗恍然大悟,嘴巴大张,“啊!难道又是蒋家?”

顾澄沁轻咬下唇。

还没走到食堂,就发现路上学生三三两两的看顾澄沁,还指指点点,怎么回事?顾澄沁觉得后脊骨发凉,前面公告栏那还围了一层层人,顾澄沁走到跟前,围观的人散开一条路,看着公告栏上一张张的A4纸,顾澄沁直觉头蒙要背过气去,这些竟然都是她和王庭渊的短信记录,一条条,有早上六点半的morningcall,有断章取义的聊天内容,有凌晨两点的晚安,始作俑者竟还用红色记号笔勾出博人眼球的地方。顾澄沁愤怒了,她歇斯底里的推开两边的人,像疯了一样把纸一张张撕下,然后飞快的跑出人群,林曼诗在后面大喊追着,“等等我,你去哪啊!”

最终没能追上顾澄沁,跑的摔倒在地上,又气又急,火都发在围观的人身上,“看什么看,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走开!”一边哭着,一边爬起来,这时,一双手帮忙扶起了她,“曹老师!”林曼诗顾不得许多,抹着眼泪对曹锋飞说“你能联系到王老师吗?他电话一直不通,让他快回来啊!”

曹锋飞安慰的点着头,“先起来吧,我们找个地方说。”

顾澄沁一口气跑到了操场,停下来时,整个人跌倒趴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不知过了多久,强撑身体,坐直,掏出手机,她存了王庭渊的号码,却依旧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出来,里面传来的依旧是滴滴答忙音,“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顾澄沁哭的胸前起伏,眼泪像线一样止不住留下来,歇斯底里的喊着。这一晚,她哪里也没有去,也没有回宿舍,就蜷缩在操场的角落里,看着曾经和他一起看过的满天繁星,如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挂在天上,黯然无光,夜里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看着夜晚皎洁的月亮,在清晨变得淡的透明。

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顾澄沁,循声而来的人走到了她面前,她抬起眼睛,是他,眨巴一下,是他!他回来了。就这个瞬间,顾澄沁踏实的想闭上眼睛睡觉,王庭渊慢慢蹲下,昨晚,曹锋飞打了杜瑞颖的电话才联系到他,来不及听清楚事情的原委,他便改签搭红眼航班赶了回来,回来,却听说她失踪了,是直觉,带他来到他们结缘的地方。王庭渊看着顾澄沁凌乱的头发,眼泪混着脏东西,留下黑印的泪痕,想到她这样度过了一夜,他心痛不已,在他心目中,她一直是公主,现在却跌落凡间。王庭渊伸手打算抱顾澄沁起来,她却机敏的撑起身体,腿麻,最终,还是王庭渊扶着她慢慢走回宿舍,清晨还早,路上空无一人,两人一路无语,到了宿舍门口,顾澄沁继续朝里走,王庭渊拉住她的手臂,待她停步,他松手,“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顾澄沁没有吭声,面无表情的走进去,王庭渊后背发凉,他第一次害怕顾澄沁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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