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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桃李双飞

第三章桃李双飞

因为一章家较为贫穷,所以树泉和珍玉秋就过得较贫穷。常有邻家哥邻家妹炫耀父母给自己买了好吃的好玩的,而树泉毕竟是个孩子,也向往能有钱买那些炫彩的风车,做工精致的糖人,不必整日枯燥地看残山剩水,不知大千世界有多少精彩是自己未知的。

听说有钱人家都经常到城里卖土特产,香菇,蜂蜜,木耳,茯苓,山药都能卖好价钱。树泉就跟珍玉秋商量,一起去摘金银花拿去卖。

金银花树是野生的,谁摘就是谁的。从村里到县城,三十里路,树泉和珍玉秋轮换着挑担。珍玉秋力气比树泉还大,经常练武,挑担还蛮轻松。树泉一介书生,挥汗如雨,累得不轻。

但到了县城,才知道摆摊要交摊位费,卖了东西挣了钱还要跟地头大哥交保护费。珍玉秋看不惯混混儿一样的地头大哥,要用武力解决,绝不交保护费。但地头大哥命人叫来了梁图雕,梁图雕武功好过珍玉秋,玉秋也知硬碰硬不行,就说:“梁少爷文武全才,如果能在五局之内既百步穿杨又对出这副有关金银花的对联,我们就交保护费。要不然就说梁少爷欺负平头老百姓。”梁图雕本想说长在全县的金银花都姓梁,保护费一定要交,但又喜欢像珍玉秋这样知难而上刁难的,这样的刁难都能解决,才能显出梁少爷的本事来。于是梁图雕让珍玉秋出了上联,先搭弓射房顶瓦上的草靶。玉秋的上联是:“双花挽臂,把盏会两地相思。”玉秋连射五局,五次有四次中靶心。梁图雕也射五局,五次有五次中靶但都不在靶心。梁少爷的下联是:“单腿让人,插翅练一鹤独立。”混混与地头大哥都说好,梁图雕也顾盼神飞,觉自己真是人才风流,将留下文坛佳话。珍玉秋二话没说,交了保护费走人。

而树泉则超级郁闷,从来不肯让人的珍玉秋怎么会服气这个梁图雕呢?珍玉秋说:“不是服气梁家权大势大,而是先韬光养晦,把自己的本领练得无比强大,才有资格跟人讲条件。”不过梁图雕看到树泉在一旁就很不屑又很恼火,整人的点子又在梁图雕脑子里酝酿。当树泉和珍玉秋带着剩下不几个钱去逛集市时,梁图雕吩咐手下,一定要让树泉买不到任何东西。

树泉想给珍玉秋买好看的头饰,珍玉秋却想给树泉买好吃的冰糖葫芦,但摊主什么东西都不卖给他俩。当二人正郁闷时,一个混混过来抢起一把冰糖葫芦就要走人,摊主不依,混混说:“我是梁少爷的人,再不松手,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儿。”摊主立马放手,还塞给他一把糖。树泉的怒火从两眼喷出,心说:“不如我也学那混混,拿砸摊儿来威胁摊主。”但正当他要这样干时,天眼化身为冰糖葫芦现身:“我知道树泉是懂事又有风度的君子,温文尔雅,以柔克刚,行险而顺,风姿翩翩,亢龙有悔,自强无怨。。。。。。”树泉卑微而怒的心情马上拨云见日,知道自己要干的事极没风度,也不靠谱,愧对此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赶紧低着头拉珍玉秋走了。

走出去很远,树泉耳中还回响着冰糖葫芦的谬赞,内疚不已,但静下心来,树泉也弄明白两件事:第一件,梁图雕处处针对自己虽然可恶,但他的确有才华有优点值得学习,第二件,混混们混饭的手段虽管用,但却是极大缺点和社会的弊端所在,绝不可以模仿学习。冰糖葫芦虽然没有买到手,但冰糖葫芦的话让树泉看到一个美好的自己触手可及。如果不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吃香喝辣也毫无意义,不管被踩入尘埃有多低,心中的梦想永不放弃,超脱出尘用心用梦运心翼。

树泉的确是用心又用梦,因为用心,所以一章先生的功课总是圆满完成,因为用梦,跟珍玉秋一起练武时,总是会想象并创新出更完善的攻守招式。一章夸树泉尚可造就,踏实认真,珍玉秋则夸树泉招式轻灵,把一把砍柴刀用得潇洒飘逸。因为得了夸奖赞赏,树泉积极上进的劲头更足了。

梁图雕20岁时,金榜题名,考了殿试第十一名。虽然他自己对这名次很不满意,但耳边是一片叫好吹捧之声,说梁少爷闭着眼也能考中,睁开眼就能考状元了。于是梁图雕自己也飘飘然,兴高采烈去所封官之地当知府去了,因为蓝芷羽仙暗中帮助打点,梁图雕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当了巡抚后又当上总督,掌握一省的行政军事监察大权时,也不过才24岁,活得相当滋润。

但黑暗魔又来做梁图雕的幕僚,掐字算命,暗示梁图雕不要娶公主小姐,要娶在析嗔庵里当尼姑的素铭,黑暗魔说娶素铭有几个好处,一是可以得到素铭的先天正气,百度不侵,二是可以牵制或利用树泉,因为树泉成为梁总督的大舅哥后,无论怎么说也不能跟总督对着干,可以一手拉拢一手打击制住树泉,三是今日的魔尊就是昔日未死绝的花心魁,连魔尊的力量都可以为己所用,毕竟岳父也想攀你这梁家高枝。

梁图雕本来看不起花心魁花树泉花素铭之花家一脉,因为花家声名狼藉,好像永远都不可能进入上流社会,凭什么让梁家伸出橄榄枝,供花家攀附?

但是魔尊真的震撼来袭。自然这个花心魁又是假冒的,是一个叫李义天的生意人,被黑暗魔催眠植入的记忆是做生意黑心太甚,走火入魔,作为人的肉身已被极刑消灭,但作为魔的幻身已修成正果,成为魔尊,受群魔保护。魔尊的使命是把有先天正气的树泉和素铭拉拢为己所用,使佛祖后继无人,众生皆群魔狂舞,不疯魔不成活。

此时树泉十四岁,素铭也十四岁,珍玉秋十七岁。为了让树泉和素铭忘记对花心魁的坏印象和诅咒,黑暗魔在树泉和素铭的饭菜里混入忘却草汁,发誓:“只要树泉和素铭忘记花心魁是个坏人,黑暗魔愿网开一面,让树泉和素铭好过一点。天眼知道黑暗魔阴谋所指,认为误入花心魁这歧路也是人生成长必经的犯错改错之路,允许黑暗魔如心愿。

树泉和珍玉秋在去县城的路上,遇到一个乘马车的富商花心魁。花心魁对树泉和珍玉秋说:“小伙计,来我马车上坐,我可是这未央国数一数二的慈善家。”树泉望着花心魁似曾相识的笑容,却不记得此人过去干过什么事,与自己有什么瓜葛。于是树泉有礼貌地回绝:“多谢长辈关怀,晚辈们要锻炼脚力和体能,才徒步在大路上快走。”花心魁慈爱地看着树泉,说:“那好吧,后会有期。”

花心魁怎么会自称是慈善家呢?因为假花心魁听从黑暗魔建议,要实行又打击又拉拢的方法收买人心,就要先把自己挣的黑心钱拿去一半慈善一半商业投资洗钱,哪儿发生水灾荒灾,花心魁都要积极捐资,把名声洗刷得光亮馨香。

十四岁的树泉踌躇满志,想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而珍玉秋则眼光犀利,见解独到,从不人云亦云。恰好今天是个庙会,县城里人来人往好热闹,连梁图雕也衣锦还乡,在庙会各集会处招摇。

在新建成的凝翠楼前,搭起一个擂台,擂台之上是绣楼花架,不停有花瓣洒落,花架上几个大字是:以武会友,以友辅仁。绣楼与花架之间有一露台,有歌者歌,舞者舞,热闹之中又有一种节奏韵律的美好,很吸引人。主持人说要请出凝翠楼最漂亮的姑娘,就是花楼主的女儿,花素铭,请大家鼓掌欢迎。人群中大多数人都是蛮期待地延颈巴望,但千呼万唤也不见美女出来,只见一个敲木鱼的蒙面女子款步走上露台,唱了一个木鱼歌:“木鱼木鱼我问你,谁是世间解遍正知天人师,谁是眼看是花中身方知是箭心惊悸,谁多情多欲好生恶死杀我善根心悲戚,谁一叶障目纵情恩仇嗔怨过把瘾就死去兮。”唱念的人好像还很悲愤,唱完时猛一扬右手,撒出一大把红红绿绿的纸蝶,然后昂首走进绣楼,再不出现。主持人走出来说:“这纸蝶上有一个谜语,猜出谜语的人才能有机会在擂台上与花树泉这未来的大舅哥比武,胜者方能娶花素铭为妻。”

树泉和珍玉秋都纳闷:树泉什么时候姓花了,素铭怎么会是花楼主的女儿,难道是同名不同姓?珍玉秋拉着树泉去楼后面看蒙面女的真面目。

楼前是前街,楼后是后街。梁图雕正春风得意骑着高头大马从后街走过,想快一点回去见爹爹。正在这时,凝翠楼后窗有一扇窗户打开,一个穿月白布衫的蒙面女子把面纱取下,捆扎了一本不知什么东西的物事丢下来,想必是要丢进楼下的环城河。梁图雕眼前一亮,觉女子取下面纱时如莹玉开光,娇花心中郁放,一个美好的剪影印在心底留香放光,一种赞叹呼之欲出:“真天人也.。”梁图雕饶有兴致觉得好玩,这被丢弃的物事一定隐藏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所以他一定要探究这秘密。于是如大鹏逆风而起,他从马上飞身来接这物事。

但偏巧这时候树泉也赶到,抢到他前面抓到物事。梁图雕怒从心中起,在空中拔剑来刺,树泉把物事丢给珍玉秋,回身用砍柴刀挡下这一剑。珍玉秋看了看这物事,马上把它丢进环城河。梁图雕和树泉都很惊讶,立马住手,一个怒一个不解地看着珍玉秋。梁图雕顿足叫:“可惜。”命手下迅速跳河取回物事。待手下把这本湿淋淋的东西呈给梁图雕时,梁少爷才发现这物事虽是纸做成,却一张接一张紧紧粘在一起,粘成一本隐约有字的一翻就烂永不可读的书。白忙乎了这么久。珍玉秋掩口而乐偷笑,树泉则叹气也说可惜。梁图雕一扬头,说:“本总督今日心情大好,且放过你这砍柴汉。”遂骑上马得得远去,湿黏的书由手下包好也拿上。

坊间近日常议论的是纸蝶上的谜语:“一半好一半坏,一半黑一半白,一半撇一半捺,写着容易做着难。”近日还有一位算命先生在借算命宣扬佛理。还有一位羽仙夜不能寐,当然是在后街上空看到梁图雕那眼神那行为的蓝芷羽仙。蓝芷羽仙当日表情可谓微妙,仿佛痛苦并非今日促就,而是早已在忧虑中迁徙太久。

算命先生本是弥勒假扮,特来点化世人不要把心计用来害他人与他人相争相斗,而应用心完善自己。即使是一些不够良善陷入心计权斗难自拔的人,弥勒也说:“人皆是一半君子一半小人,一半是佛一半是魔,有些为己利益太过就成魔,若能发心体谅别人同情共情合作分享,则人人成佛,人人可达到利益最大共同体共赢。如入极乐世界,永生太平光明。”弥勒根据每个人忧虑关切的事所不同,一一说出摆脱烦恼的调心方法。蓝芷羽仙也来听弥勒说命运。弥勒看出她是神仙的最低一级,羽仙,就对她说:“欢情与爱恋,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只要他好,就是晴天,一切追求与执着,只问耕耘,莫问收获,可以放下心中负累。若如痴男怨女,为得****,为爱成魔,一步错,步步错。”蓝芷自知自己的暗恋见不得光,也不提自己对梁图雕有多在乎,只是叹气离开。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半是佛一半是魔就是普通人,所以纸蝶上的谜语自然都知道了,谜底正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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