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涂一愣,不由得脱口而出,“还有一次?”
余飞点点头,“我刚到董府那晚,不出意外应该是你装作女人进我房间偷我的棉袍吧?”
吴涂神色有些慌张起来,原本他还以为余飞并不知晓,谁料对方竟然清清楚楚。
余飞见着吴涂的脸色急变,他知道一切都开始由他完完全全主导了,只见他继续说道:“尔后我也装糊涂,悄悄地跟踪你到了你跟张同呆的那个房间,你跟张同的话被我听得清清楚楚,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还能逃得出?”
吴涂顿时明白了,对于那天晚上余飞莫名其妙消失那件事他本来就觉得奇怪,今天见余飞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那猫叫声是不是你发出来的?”
余飞点点头,“没错,不过没你学的像。”
余飞旁敲侧击的小小讽刺了吴涂一回,吴涂的脸更加红了。
“好了,我问也问完了,咱俩从今后各不相欠。”说完余飞独自坐了下来,他这招摸人心理活动的方法屡试不爽。
忽然就在这时,几声马叫的声音从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传来。
余飞看了吴涂一眼,吴涂竟然示意他别出声。
虽说距离较远,但是两人的听觉都不赖,因此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被他俩听了个正着。
“大少爷,吴涂掉进水里干嘛还要我们去找?”听声音,吴涂知道这声音是王开的。
董骠的眼睛在树丛中打量着,“找他干什么?我们找到那个皇子就可以了。吴涂跟张同干的什么狗屁事,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
“不会吧,吴涂一向让董爷疼爱有加。”王开这话阴阳怪气的,虽然他们都为董庆阳门客,但是之间的关系也不那么好,争风吃醋还是时有发生。
“吴涂这人是不错,但是太善良了,其实爹爹早有将他跟张同处死的想法,但是碍于时机不成熟,只得作罢。”
“可为何这次还要带上他俩?”
“你难道不知道有炮灰一说吗?”说完后董骠哈哈大笑起来。
余飞悄悄地看了吴涂一眼,只见吴涂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模样甚是好看。
“咱们快点,争取早点与爹爹他们在前水码头会合。”
“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唉,找不到那就只有打道回府了,或许天意吧。”说完后董骠轻轻地抽了马背一鞭,那胯下的马儿顿时清醒了很多,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吴涂说话了,只见他长叹一口气,“看来我吴涂真的是逆天而行。”
余飞看着吴涂的怪异的表情,心中略有惊喜,心想这小子可算是开窍了,不过他他还是淡淡地来了一句,“现在知道还不晚。”
“余公子,在下欠你的,今后定当为报。”说完吴涂对着余飞抱拳说道,余飞从他的动作架势来看,心中估摸着吴涂要走。
“你这是去哪里?还回到董庆阳府中吗?”余飞见状赶紧问道。
吴涂摇摇头,一副从容的样子,“董府我自然不会去了,天地之大,还没有我容身之处吗?”
见吴涂要走,余飞也不阻拦,他知道吴涂是铁了心不再追随董庆阳了。
谁料吴涂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身回来了,“余公子,这是从你身上搜的那本书,在下差点忘记了。”说完后吴涂将一本早已被河水打湿的线装书递给了余飞。
余飞有些纳闷,心想自己能有什么书?不过他接过来之后一看,这才发现这书竟然是莫子玉送给他的。
这书估计是搜身的时候搜出来的,余飞翻开书一看,那药勺还在。
看着被河水打湿的炼丹书,余飞很是心痛。
“哦,对了,余公子,前方五里地的地方有个岔口,你若是走水路的话,千万别走靠右的那个岔口。”临走前,吴涂不忘叮嘱余飞一回。
余飞赶忙问道:“为何?”
吴涂说道,“那岔河正是通往前水码头的,你若走那里,没准董庆阳他们早就布好了口袋,就等你钻进去了。”
“那其它的岔河通向哪里呢?”
吴涂摇摇头,“不知道。”
余飞听了后点点头,“多谢你。”
“别谢我,你对我那一命,我还没有回报你,应该是我欠你的。”吴涂看着滔滔江水说道。
“未来作何打算?”
“不知道,或许去南朝吧。”
吴涂口中的南朝余飞知道,南朝以前是陈朝的附属国,因汶水关一战南朝国王有功,因此现在成了一个独立王朝,关系与赵朝似乎还不错。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吴涂临走前,余飞由衷说道。
吴涂笑了笑,“但愿吧。”说完后吴涂将手朝怀里摸去,随即他放下了一锭银子,“只能这么多了。”
余飞点点头,微微一笑:“足够。”
言罢,吴涂就朝茂林走去,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只留下窸窸窣窣的声音,而那声音也很快消失不见。
在这个地方余飞并不着急走,他选择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藏起来,趁着还有太阳,将那本炼丹书晾晒了起来。
余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枯原木,他用自己坚硬如铁的双掌硬是在原木中间刨出了一个足以供他坐下的地方,费了不少时间与气力,就这样,一条简易的木船已经成型。
看着这条略显简陋的木船,睹物思人,余飞心中忽然想到了秀娥,当日自己就是在安昌码头被董庆阳一伙人抓走的。
余飞朝着水里打了个水漂,这些天了,也不知道秀娥怎么样了,要是她再回到老家的话,她那个哥哥会不会为难她?
余飞苦笑一下,他只觉得秀娥这个女人的命实在太差了,跟自己成亲没几天,就成了活寡妇,他不是不想回到安昌镇,但是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他是断然不敢回去的。
……
直到太阳位于西山之后,余飞乘着这条小船顺着滔滔江水朝下漂去。
果然五里地的地方发现了个岔口,一共三条岔河,来不及多想,余飞朝着最左边那条岔河驶去了。
他心里清楚,照这个水流速度,等自己漂到午夜的时候,停下来即可,那时候早已身处几百里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