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亚城堡之外,是普通居民的聚居地。
年轻男子在一条类似于一般村镇的街道上走着,他一身干净的布衣,背上背着一个不小的布袋,腰上挎着一把迅捷剑——那是最近一段时间在贵族当中最为流行的剑种,主要用于刺击,而非挥砍,是一种轻巧而迅猛的轻型剑。
天空灰蒙蒙的,虽说感受不到阳光的照射,但人们依然感到闷热无比。如果不是因为战乱,人们大概都会脱掉自己的上衣,去河水当中游个痛快,消除夏日带来的燥热吧。
街道上,无数难民就那么抱着自己的行李,睡在大街上,使得原本就并不宽敞的街道显得更为拥挤了。拥挤,再加上湿热的空气,使得人们愈发焦躁不安:人们往往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大打出手,直到巡逻的军士到来或是一方彻底倒下,方才罢休。
“喂!你小子!居然敢挡老子的道!”这时,一个魁梧的大汉开始向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发难,原因是那个小孩子走路不小心撞到了自己。
他一脚将小孩子踹倒在地,同时,还骂骂咧咧地打算继续自己的加害行为。
“哇——”那小孩子非常无助,一下子哭了!
不过,孩子的哭泣并不能使对方停下手来,反倒更加激怒了那名魁梧的大汉!
周围的难民们除去不帮助孩子,甚至还跟着大汉一同叫骂:“闭嘴!吵死了!!!”“是啊!能不能让人清静会儿!”
人们的眼神,要么冷漠,要么愤怒,要么嫌弃,没有丝毫同情。
毕竟,他们也是失去家园的“可怜人”,根本没有“可怜”他人的必要。
没人会在意像孩子这样无父无母,没人搭理的流浪儿。
他们是底层中的底层,甚至像大汉这种一无所有的乞丐都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体来肆意殴打他们。
“喂,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使得大汉瞪大了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原来,发出声音的人就是刚刚那位背着行囊的年轻男子。
“老子这是教教他怎么做人!你是这小子的什么?有资格管老子?!想找事儿?!也不问问老子是谁?!”大汉瞪圆了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这位背着行囊的年轻男子。
“大言不惭。”年轻男子微微一笑,依旧平静地盯着眼前狺狺狂吠的大汉,仿佛根本不把对方所说当回事儿。
大汉的眼睛不由得向下瞟了瞟,发现了年轻男子腰上挎着的利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以为你带了剑老子就怕你!带剑也要会用!像你这样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也想威胁老子?!”
这时,大汉一脚将倒在地上的孩子踢开,从腰间亮出一把匕首,指向对面的年轻男子,吼道:“老子今天也来教育教育你!”
“你不妨来试试。”年轻男子也拔出了自己的利剑,摆开了架势。
很快,周围的难民们纷纷避开,刀剑无眼,他们可不想被卷入这场纷争!只是拳脚打斗还好说,要是动上了刀子,依照帝国的惯例,那可就是不死不休了!而且,若是招来了巡逻的卫兵,他们这些在一旁围观的家伙也要遭殃!
只见那大汉猛地朝着年轻人怀里扑了过去,拿着匕首就往年轻人的胸口上捅!
当所有人都以为要血溅当场的时候,年轻却在一瞬间利用自己巧妙的步伐,让对方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年轻人用剑柄猛地一下敲到大汉的后背上,让对方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哎呦!!!”
紧接着,年轻人似乎不打算留给对方任何机会,连着用坚固的剑柄敲击对方的四肢,打得那大汉站都站不起来,只得用一个滑稽的姿势趴在原地,嘴里只剩下呻吟声。
“没事儿吧?”年轻人朝着那名被打倒在地的孩子走了过去,结果,那个孩子似乎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非常惊慌失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逃跑了,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
“唉......”年轻男子对这个结果哭笑不得,只得轻叹一声。
“哇!这个年轻人,真是厉害!”旁观的人感叹道。
“是啊!眨眼的功夫,就兵不血刃地解决了‘豚鼠’!”知情者如此评论。
年轻人对于这些冷漠的家伙毫不理睬,在看到远处有一队巡逻兵正在向这边赶来,上前跟卫兵的队长说了两句,便迈着急切的步伐,穿过人群离开了。
在聚居地边缘,靠近大风车的地方,有一座小酒馆。
酒馆规模不大,还没有磨坊的一半大。
里边光线很暗,只有几根蜡烛作为光源。
房子很老旧,人踩在地板上,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酒馆提供的饮食只有面包和麦酒,跟别的这种规模的酒馆差别不大。
这样的酒馆一般没有多少客人愿意来,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重要的,是它的位置实在太过偏僻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酒馆耷拉在门框上的破门被推开的时候,外来者发现,酒馆当中连一位喝酒的客人都没有。
酒馆的柜台边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女性,她就那么毫无防备地趴在柜台边缘,睡着了。
“连呕吐物也没有收拾干净......亏她能睡得着!”外来者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朝柜台走去。
“妮娜小姐,请给我一杯麦酒!谢谢!”外来者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喊出这句话,与此同时,还猛地把自己背上的包袱甩在了柜台上,发出的巨大声响,一下子便将趴在柜台上睡觉的女子给惊醒了!
“唔!抱歉!”女子抬起头来,使劲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接着,她盯着眼前的家伙看了半天,突然,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指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喊道:“维纶?!你这小子!怎么不先给我寄一封信?!”
妮娜赶忙站起来,一把将维纶拥入怀中,一边拍着那位年轻人的后背,一边喜笑颜开道:“跟一年前相比,又结实了!”
“哈哈!妮娜姐!我就是要看看您平时的样子!”年轻男子咧嘴大笑。
他不久前刚刚成年,现在,他的个子长高了不少,虽然在男性当中依旧显得比较矮,也较为瘦弱,总的来说要比眼前的妮娜高一些了。
“那我的表现一定让你失望了!”妮娜放开了维纶,弯腰捡起了搭在架子上的抹布,开始擦起了柜台:“你看,要是早知道你要来,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没有准备!”
“说实话,看到您现在这样,我倒是蛮放心的!”维纶自顾自地拿起柜台上堆放着的酒杯,走到酒桶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麦酒,抿上一口,说道:“妮娜姐,您这儿的酒倒是挺好的!”
“那是自然!你别看现在酒馆里没人!到了晚上,这里的生意真的挺不错的!”妮娜有些不太服气,她能看得出,维纶有些小看自己经营的这家酒馆:“别小看我的酒馆!臭小子!”
“哈哈!我这不是在夸您吗?”说完,维纶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用袖子一把将嘴上的酒渍抹干净,显得自己真的对麦酒非常感兴趣似的。
“真是!”妮娜望着拉斐尔腰间挂着的长剑,似乎有些不高兴:“维纶,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吧?别磨磨蹭蹭的,有话直说!”
“这次我要跟着韦伯斯特爵士去奥塞斯库一趟,所以,临走前来见见您。”维纶望着妮娜被烛火照亮的脸庞,低语道:“我应该会去看邓肯叔,您要我带点东西过去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一提到那个名字,妮娜的笑脸瞬间凝滞了。
“有什么需要我带过去的吗?”维纶不再去看妮娜,他也不想给对方更大的压力。
“把这个带给他吧,我不需要了。”妮娜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石头坠饰,交到了维纶手上,微微一笑,道:“人不能执念于过去,要勇于向前看。”
“咦!”维纶眼前一亮,他接过坠饰,笑着说:“说得对,妮娜姐!您这么大了,早该成婚了!”
“臭小子!别说胡话!什么叫大了?!”妮娜拍了拍维纶的脑袋,转移了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在我这儿吃个饭吧!”
“好!”维纶嬉皮笑脸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