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是一片黑暗里,我尝试着挣扎,却是动弹不得,暗红的幽光照清了可见度特别特别低的视野,我的左胸上,不知依附了一大块什么在上边,朦胧之间,通透暗红发着幽光的一块大肿瘤一样的东西把我的左肩所概括着。
我的意识非常模糊,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是的,有一双眼睛,盯得我毛骨悚然的,或者说本就是一双眼睛,眼前除了能够看见这么一个大肿瘤,还有就是泛着点点红光的两个星点。啊,它动了,那两个星点晃动了起来,它们上下左右摇晃着。
忽然之间,像打开了灯一样,光亮瞬间把可见度大幅提高,让黑暗在这小黑屋一样的空间里无处可藏,所暴露无疑。
而我,也看清楚了我身上所依附的东西是什么,还有那两个星点背后黑暗下的,是什么。
一个如同胚胎一样的心脏,以及一头野兽,它的四肢悬挂着断节的枷锁,嘴角满是鲜血,手上抓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残肢,被它咬得乱七八糟的,而它周边满是还未开餐的尸骨残骸,血流成河。。。
“吼唔!~~~。”野兽对着我就是吼叫,然后径直朝着我跑来,定在我面前。
它的个子远要比我巨大很多,棕色的毛发,狼一样的面孔,喘息着,我能完全地感受到它的心脏跳动,它的呼吸,这样子的感觉如同我自己摸着自己的心脏一样,能够真真切切地感知,生命的生息。
可野兽就是野兽,它可不管我又是什么生物,“吼!~~~”吼叫了一声,举起爪子,就是一掌抓下来,我的眼睛和镜子一样,反射着它的动作,它那朝我抓来的爪子,瞳孔也随之扩张。。。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猛然坐起,不停地大口喘息着,我看起来,显得要惊恐得多。。。
脑海里满是差点将要死掉的画面,是的,我怕死,特别怕死,害怕什么时候,一爪抓下来,我就会死掉,害怕什么时候,浸在海里边,慢慢地缺氧,直至完全失去知觉,然后死掉。
于心未定的我在床上坐着,发抖着,衣服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冷汗弄湿了,望向窗外,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抹着惺忪的睡眼,一旁的闹钟吵闹着,很是烦人。
我看了看闹钟,7点半,也便顺手按停了它。
我爬起身来,去洗了把脸,水珠挂在脸上满是,看着镜子里的我,恍然又想起了那些画面,我赶紧晃了晃脑袋,然后用手去触碰着镜面。
因为我害怕,这还是一个梦,很可怕,很可怕的梦。
那就是一块普通的镜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我的手指头也不会因此而陷进去,反而给我的触感是,它很硬,很结实,真的就只是一块镜子,我的心,也便慢慢地定了下来。
匆匆地把衣服脱下,泡着,然后把昨天没洗的衣服给洗了晾起来,然后洗个澡,刷牙,我也便出门吃早餐,去上班去了。
办公室
今天的我,总感觉公司的人怪怪的,反正对我而言,像是能够见到他们,我已经很感激,也很幸运了,毕竟,不愿意再回想那些噩梦的经历。
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哟,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嬉皮笑脸的,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高兴啊?”
是叶鑫,我把头转过去以后,看着他按着我的办公桌微微低俯着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对着他摇了摇头,也许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吧,“呵,我说,我想你们了,你信么?”
很显然,他是不信的,于是,他摇了摇头,可我却不那么认为,毕竟我说的是真话,我的确是想他们了,虽然全部原因也不完全是这个,主要的原因是,我还活着,不过,说起那些,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后怕。
“切,不说就算了。”叶鑫知趣地走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再者,是繁琐的工作,忙着忙着,就已是将近一天过去了,下了班,回到出租屋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光是什么?我曾经以为那是一道希望,穿透黎明,能够破晓。
“你真的想放弃了嘛?连同你所守护的圣地,也让之所受玷污。”
“我不知道,求你别问我了行嘛,我已经很累了,很累了。”
“这就是你的借口?”
我听到这话,血液瞬间升温,朝着它大吼,“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你凭什么占据我的思绪,你凭什么对我的选择指手画脚的,每次都像个无事人一样,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嘛?你有体会过我的无力嘛?你有心疼过我的无助嘛?”
“抱歉,这就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你也躲不过,你对着我吼也没用,你应该对着他们吼才是。”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你说什么都对。”
“我当然说什么都是了,我当然说什么都对啦,因为我真真切切告诉了你所有的真相,同时,也是你自己要知道的,这能怪谁?”
“你!”我霎时怒火中烧,“滚!”
“滚?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说滚这个字么?”它好像思索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哎呀,突然想想,你还真是个可怜人,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我有什么下场,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谢谢。”
“噢,我也没打算管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是有办法摆脱这样的命运的。”
“什么办法?你是说?”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意思,少绕了一大堆弯子,所以,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怎么样?考虑一下?”
黑暗中,通透暗红发着幽光的心脏,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