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院外算是暂时恢复了平静,郑掌柜排除送信的两个小厮也带回了消息。
程云明的话很简单,让李慕马上回千阳县城。
李慕只好照做,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终究要去公堂之上,李慕是不会逃避的。
为了安抚住陈家,李慕写了一封信留给郑掌柜,让他在自己走后将这封信交给陈家村的族长。
是夜,戌时之时,李慕只带着赵二和另外三个家丁,乘船逆流而上,赶回千阳县。
原本李慕还担心,再回去的路上会有陈家村在半路堵截,没想到一路很是平静、顺利,没有多久便出现千阳县城外码头!
到了程府,进门之后便被管家领进了正厅,程云明早已等候在那里,李慕心有准备并没有多么紧张!
“七里镇之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程云明坐于上首,开门见山的道。
李慕并没有迟疑,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简单,只不过李慕吃不准的是程云明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老爷,此事必是别人栽赃嫁祸,而陈四水便是幕后黑手,全因上次他和县令小妾万氏合谋陷害自己,没有得逞,反而让小的彻底拆穿,陈四水不仅被于知县痛打几十大板,也被老爷赶出程家,如此便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或许,情况就是你所言的这般;但是如今这件事情不解决,或者解决不好,对程家的产业在七里镇的影响那就不是简单的失去人心那么轻而易举的事了!所以我想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程云明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或者也是李慕在上次解决程家危局之时留给程云明的印象太过深刻,没有彻底的证据,程云明对李慕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这让李慕暂且不用担心后院失火了。“凡事必须善始善终,此事因我而起,自然由我去解决,请老爷相信小的,我绝不会让老爷失望,一定处理好这件事。”
程云明点点头:“你心中可有应对之策?”
“不打无准备之仗,小的已经准备好了,静待几日之后的公堂之上的审理,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县尊会还小的公道!”
看到李慕如此自信满满,程云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李慕没有解决好这件事,他程云明也不会坐视不理,年轻之时,没少遇到这样的事情,程云明还是很有把握的;所以程云明愿意给李慕一个机会,让他自己去解决问题,达到锻炼磨砺的效果
“那就这样吧,你暂时就呆在府中,静等县衙传票,收租之事再从长计议!”
李慕点头应允,回到自己房间,候玉儿和丫鬟荔枝皆是不解的看着李慕,怎的就半夜回家了。
这都是程云明封锁消息的缘故,为了不致节外生枝,损坏李慕名声,全家也只有程云明和管家两人知道此事,至于从七里镇疯传而来的消息,最起码要一天的时间,一天足够,有了这一天的缓冲时间,他就要仔细谋划破局之事了,在真正风声满城之前解决此事。
李慕看了小妾和丫鬟一眼:“出了点事,暂时回家,解决了事情之后,过几日再返回七里镇。”
两人皆没有什么,不便细问,便都闭口不提。
荔枝去打来洗脚水,服侍李慕洗了脚,便上床休息了,一夜无话,及至第二日清晨,李慕早早便起来了。
没人在侧,按理说李慕怎可不近水楼台将候玉儿就地正法,实在是李慕今日心情不佳,没有别的心思;在看这候玉儿,仍然是那般的处处谨慎,放不开手脚,李慕顿时便没了兴趣。
接连两日,李慕便在程府等待县衙的传票,第三天,便有衙役来到程府,发出传票,让李慕去一趟县衙。
已经精心准备了两日的李慕,跟着衙役来到千阳县县衙!
大堂之上,于知县身着正七品县令官袍,头戴乌纱,端坐于案上。
两边各五六名衙役立于左右,陈祥父女早已被传唤在堂,那陈青山作为重要人证同样和两人站在一起,另有十几名陈家村之人立于堂前月台之上,必要的时候他们都可以作证,以图壮大声势!
于知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有陈家状告程府李慕奸污陈祥之女陈柳枝,陈家所投状子,本县已阅,今日升堂,原告、人证、被告俱在,尔等务必据实而述。”
陈祥上前一步,跪于堂下:“县尊在上,万要为小民做主,这小贼李慕,贪图小女姿色,在小民将小女作为偿债抵押于程家,谁承想这小贼,**大发,毁了小女清白,此等兽行不处死不足以平民愤。”陈祥继续道:“小女本就和马家庄马家有婚约在前,只等择一良辰吉日,大婚成亲,可是如今,如何向马家交代,全都因此小贼李慕之罪,方有今日我陈家脸面无光,失信于人前之过,青天在上,往县尊为小民做主,还小女公道,将这李慕依法惩处!”
一番陈情,声色俱厉,于知县也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眼皮;那日在来云客栈早已见识过李慕识人断事之才,想来这李慕必然不会坐以待毙,甚至于知县都有点期待,这李慕如何为自己洗刷冤情。
按照惯例,陈情之后,便是举证阶段,于知县便道:“陈祥你可有人证物证证明你所言不虚?”
陈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即开口:“当日为了偿债,小民便将小女柳枝抵押与程家,李慕将小女带回府中,第二日小女便失了身,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是这李慕所谓;而且,陈家村之人皆可作证,验明正身的接生婆也可佐证,县老爷自可差人去查证小民所言是真是假!”
这个时候,一旁的陈青山便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小民可以代表陈家村数百户人家作证,陈祥所言不虚。”
于知县对陈青山的话没有表达任何意见,而是让衙役去请来两位接生婆,当场勘验这陈柳枝是否**。
堂下诸人皆没有意见,不多时,两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子走进大堂行礼过后,便将陈柳枝带进后堂。
等了没有多久,三人一起出现在堂下,两个老妈子皆异口同声的禀报:“这姑娘确实失了身!”
于知县挥手让两人离去,便转向李慕:“陈家指证,李慕你可有话说?”
李慕跪于地上:“禀县尊,小的确实有话要说,陈家父女以及陈氏族人皆是一面之词,空洞无物,何能证明小的有罪。”李慕继续道:“陈青山作为陈氏族人,和陈祥本就是近亲,互相帮衬自然不再话下;按照这陈祥所说,唯一可以指证小的为凶犯的便是这陈柳枝在程家七里镇府中住了一夜,便失了身,据此而判是小的所为,未免太牵强。
首先,无从得知,这陈柳枝是在进入程府之前还是之后失了身;其次,程府人丁众多,加上家丁下人,伙计小二,少说也有数十之众,陈家有据何判定时小的所为,而其他人是无辜的?”
陈祥立即驳斥:“小女在家乖巧听话,又临近大婚,足不出户,怎会有**的可能;而且要是之前**,为何在七里镇没有半点风声谣言?至于这小贼所辩第二条,这李慕是收租的负责人,掌管程家所收租金,当天晚上小女便是由这小贼看守,就算是七里镇的郑掌柜恐怕也没有权利去干涉李慕所为,如此出了这小贼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