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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蜕变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陆长生看到的是病房中的天花板,他扭过头却发现大哥陆大海正埋头躺在自己身边呼呼大睡。

他仿佛做了一个惡梦,这个梦很长,记得自己被一个叫张扬的富二代撞了,随后魂魄离体,之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还好,是一个梦。”陆长生心有余悸。

可他突然想到大哥陆大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自己好像就在医院里,慌乱中,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和手脚都不听使唤,那感觉就像是没有身体,只有大脑一样,无论他怎么使劲,身子却一动不动。

但他却把睡梦中的陆大海吵醒了,看着弟弟苦恼沮丧的可怜样子,陆大海虽然心中刺痛,但他的脸上却露出安慰的笑容:“长生,你醒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长生脸上满是惶恐,惊慌不已,“为什么我的手脚都不能动了?!”

“你被车撞了。”陆大海咬着牙叹了口气。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陆长生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停止了挣扎,眼中满是绝望与迷茫。

“医生,医生,快过来,俺弟醒了!”陆大海赶紧按下了病床上的呼叫按钮。

大约几分钟后,他的主冶医生和女护士便快速赶了过来,来的俩人正是昨晚拔下他输氧管的人。

见到陆长生还活着,主冶医生当时右眼皮子就跳了好几下,连忙看向一旁的心电仪,可心电仪却有条不稳地跳动着。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俺弟检查,看他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身体不能动了!?”陆大海朝他吼道。

主冶医生才反应过来,眯了眯眼晴深吸了口气,安抚下慌乱的心情后对陆长生做起了全身检查,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主冶医生还是心惊不已,因为他检查的结果居然发现陆长生的身体机能居然恢复了,不过却出现了另外一种后遗症。

“怎么样,这到底怎么回事?”陆大海焦急的询问道。

“他的大脑活动恢复了,但是从脖颈以下,全部瘫痪,也就是说,他从今以后变成残疾人了。”主冶医生深深地看了陆长生-眼,平静地对陆大海说道。

“有恢复的可能吗?”激动的陆大海抓着主冶医生的右手急切地询问道。

“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主冶医生摇了摇头。

陆大海听到后目光呆滞久久不语,尽管陆长生意料到了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时,还是忍不住怒吼道:“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

看护病房里只剩下陆长生的嘶吼声,所有人都沉默了,主冶医生和女护士离开了,而回过神的陆大海看着流泪的弟弟,心痛不已,如果可以交换,他宁愿自己才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长生不哭,如果你真的一辈子不能动弹,大哥就照顾你一辈子。”陆大海捏着拳头坚定地说道。

陆长生睁开黯淡无光的双眼,突然笑了,虽然是那么的伤心而痛苦,但他的笑容是希望大哥陆大海不要悲伤:“哥,我饿。”

看着弟弟平静下来的陆大海赶紧对他道:“等着俺,现在就去买。”

“嗯。”陆长生点了点头。

陆大海离去后,陆长生自言自语道:“大哥,对不起,我不能连累你,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他此时唯一的念头便是自杀,鬼魂状态的他至少还有机会报仇,可现在这种情况他除了连累大哥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可陆长生尝试着各种办法想要自杀,但最终都失败了,即使咬舌自尽他都做不到,因为嘴巴虽然能动,却使不出太大的力气。

最后他终于放弃了,老天就像是在嘲讽他一样,连死的机会都不给他,直到大哥陆大海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手中提着一塑料袋的包子和一杯豆浆,笑呵呵的对说道:“你要吃肉的,还是吃菜的。”

“菜的。”陆长生笑着回答道,面对热情温暖大哥他即使是想死,都没有勇气了。

当陆大海拿出包子,一块一块地撕碎喂到他嘴里时,陆长生终于忍不住,哭了。

但那一刻他的心却越加坚定:“我不能死,以后也再不要做一个窝囊废,就算是为了大哥,也要好好的活着,活出一个人样来。”

尽管只有几块钱的包子充饥,但两兄弟却吃的很香,那一刻的陆长生仿佛觉得能有大哥陪伴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饭后没过几个小时,警察便赶了过来询问陆长生车祸的事情,但陆长生却一概回答说“不知道”

经历了种种残酷事实的他,很清楚像张扬这样的人法律是无法惩办的,而事情也正如他所料,警察很快宣布破案,并抓到了肇事逃逸的凶手,但这个人却不是张扬,而是只替罪羊。

得到这个消息的陆长生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张扬真被抓了,那才是不得了的事情。

慢慢的,随着时间缓缓过去,他被医院转入了普通病房。

期间,周城和赵友德又看望了他一次,并安慰他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三人好像达成某种协议一样,在陆大海面前绝口不提张扬的事情,仿佛一切就像是过去了。

可谁也不知道,陆长生每天都在尝试着想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因为上次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了危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而他的大哥大哥陆大海不可能永远在身边保护自己,所以他一定要尽快恢复身体,并且变强。

但训练是痛苦的,有时候他都有些绝望,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无论有多么困难,多么心酸,他都坚持着,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机会,就有希望。

终于有一天,奇迹突然发生了,仿佛无情的上天降下怜悯之光,陆长生的双手居然能动了,医生检查后惊讶的说道:“他胸部以下的部分虽然依旧处于瘫痪状态,但他的两只手臂却极有可能恢复。”

当时陆大海激动的流出了眼泪,这一幕陆长生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他看到大哥第一次流泪,以前无论爹怎么打骂大哥或身上受伤都没有哭,而这唯一也是为了他。

可这一切陆长生并没有多大惊讶,他很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原因正是因为棺材玉坠的缘故。

自从上次魂魄出壳后,陆长生仔细地回想了之前发生的所有的过程,最后总结得知,他身上发生的所有怪事,都和死去的娘亲留给他的这个棺材玉坠有关,因为他除了脑袋之外其他部位都不能动,所以也没办法来证实。

可他从小到大,对这块玉佩也研究了不下上万次,上面清晰的纹理以及雕刻,都清清楚楚的显现在他的心里,却从没发生过任何怪事,无论怎么敲打没有任何反应。

但自从他魂魄回归肉体之后,这块玉坠只要到夜深时,就会发出微弱的绿光,咋一看也没什么神奇的,可陆长生却能感觉到,这些微弱的光芒,就像是小虫子一样,钻进了他的身体,从脖颈到手臂,都产生了麻痒的感觉。

虽然有时候很难受,但陆长生都坚持不吭一声,随着一个个夜晚的过去,玉佩所带来的效果出现了,也就是主冶医生眼中的奇迹。

又是一周过去了,陆长生的上半身基本上都能动了,但下半身却依旧处于瘫痪状态,可主冶医生却告诉他,虽然身体恢复了,但他却比一般人要弱小的多,也就是说力气非常小,连拿个杯子手都会发抖。

也正是在这一天,周城和赵友德又来了,并且还给陆长生带来了一个礼物。

“虽然你迟早有一天会恢复,而作为兄弟,我觉得这个东西,你现在一定用的上。”周城笑着推出了一台轮椅,“不用感谢我,但以后你挣到钱,不但要还我医药费,还得把这台价值五万块的轮椅钱还给我。”

周城虽然外号周扒皮,但他在关键时刻却毫不吝啬,这也是赵友德为什么和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混在一起的原因,而且周城每次对陆长生的资助,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像刚才那样,要求他以后一定还。

可其实陆长生知道,以周城的家的背景,根本就不差这点钱,现在不缺,将来更不会缺。

“谢谢你们。”陆长生深深看了俩人一眼感谢道。

周城欣然接受微笑起来,随后开始拿着说明书教他如何使用,赵钟友德也趁机和陆大海说,想推陆长生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随后两人推着陆长生来到了医院的一个凉亭处,停了下来,赵友德突然说对陆长生道:“长生,你准备找张扬报仇吗?”

陆长生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王八蛋,要不是有他爹,我早弄死他了。”

赵友德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不是狠话,因为周城在那天离开医院之后,就找张扬打了一架,虽然最后没打赢,但周城确实是生气了,如果不是后来两方的家长出面调解,周城又被他父亲下了死命令,恐怕他还真准备把张扬弄死。

但两人都没想到陆长生居然平淡的回答道:“不,我不准备报仇。”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周城立即被这句话激怒了:“你说什么?他差点把你弄死,你居然想就这么算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面对周城的咆哮,陆长生驾驶着轮椅沉默着离开了,周城正准备追上去,赵友德却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了,居然软弱到这种地步。”周城火冒三丈拍掉赵友德拉他的手抱怨道,“我就奇怪了,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大海那么有胆气,他却像个娘们似的。”

“你错了。”赵友德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的陆长生肯定会给我们一个肯定的回答,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陆长生了,他学会将心事藏在心底,并把所有仇恨都压抑起来,平静的等待着爆发的那天。”

周城的火气渐渐消散了,他看着离去的长生,一脸奇怪:“你又从哪里看出来了?”

“还是眼睛!”赵友德平静道。

“又是眼睛?”周城一脸古怪的看着赵友德,挠挠头不解道。

赵友德一脸无奈地看了周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原来的周城,如果让你经历这么多,你也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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