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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外篇:血月

夜,静谧无声。

炎炎的夏日中,夜晚应该也是闷热的才对。

尤其是远离城市喧嚣的山村之中。

林家村,坐落于四座山脉围绕的一处盆地中。

之所以称之为林家村,村中大部分的村民都只有一个姓氏,那就是林。

据说,自从清朝末年,林家村的祖先为了躲避乱世,闭入其中,一呆就是几百年。

解放后,为了人口普查的力度,林家村中也设置了村官之类的存在。

林援朝,便是林家村村长兼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

其实,最早之前,林援朝作为一个下乡知青,就被分配到了林家村中。

响应着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一腔热血的林援朝跟着几个同学在林家村一呆就是十几年。

只不过,之后随着同学的离去,林家村中,只剩下了林援朝一个人。

村口有一颗巨大的桐树,每当炎炎夏日的时候,林援朝总会在这颗树下乘凉,顺便,思考人生。

“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林家村离不开我!”

曾经离开的同学,现在有的已经混得不错,想要将曾经的同学调回城市中,林援朝却始终坚持着这句话。

飘落的黄叶从古桐树上飘落下来,落在了林援朝的视线中。

将最后一口旱烟抽完,慢慢的吐出一口浓烈的白灰色烟雾。

“咳咳!”

佝偻着已经日益疲乏的身体,林援朝满是沧桑沟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知道,大柱子家的媳妇,生了没有!”

……

从村口望去,整个林家村都是由一些土石混合而成的建筑组成。

偶尔会出现一座两层高的小楼,这也是外出打工的青年存钱盖起来的。

大柱子,人如其名。

黑黑的脸庞,魁伟的身躯,双手上密布着无数的老茧,指甲中,却都是黄色的污渍。

这正是传统农民的特征。

虽然看起来魁梧,但是林援朝却知道,大柱子的性子,却是有些懦弱的。

“大柱子!”

林援朝喊了一声。

大柱子本来急躁的表情,顿时一停,变得憨厚起来。

“村长!”

扭过身来,大柱子微微弯了一下身子,小声怯懦的说着。

林援朝的脸色漏出无法奈何的表情。

“说了多少遍了,叫我林叔就行了,叫什么村长呀!”

“哦哦,村长,不,林叔!”

无可奈何的看着大柱子憋得通红的脸色,林援朝也只能无奈。

“对了,你家二丫,是不是今天就要生了?”

说起来,大柱子名为林柱,十来岁的时候,父母乘坐拖拉机去镇上赶集,结果回来的路上,拖拉机失控,冲进了远处的一条山沟中。

拖拉机上的所有人,全部身亡。

如果不是林援朝照看着,恐怕林柱现在也饿死了。

而且,大柱子的这段婚姻,也是林援朝介绍的。

“是呀,林叔,你说说,已经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生出来呀,你说,会不会出现什么事呀?”

“呸呸呸,别瞎说,你这张臭嘴,怎么能咒你媳妇呢?”

林援朝的表情一变,急忙说道。

林柱这才明白过来,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实在人就是实在人,一巴掌过后,脸上已经红彤彤的一片了。

林援朝刚想在说些什么,突然间,脸色又是一变。

只见在不远处的树林中,飘出了一阵阵灰黑色的烟雾,而且,本来阴沉的天空中,却慢慢漏出一丝丝的光芒。

本来被阴云遮盖的月亮,却是从其中,露出了身影。

淡淡的皎洁月光,落在不远处的雾气中,却成为了血红的颜色。

“血月?”

林援朝顿时一愣,想起了一些什么。

而这时,从林柱的家中,却突然间传出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林柱的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神色,同时,猛然间朝着自己的房子中冲了进去。

而且跑动中,一丝丝血红雾气,随着林柱的移动,朝着屋子中而去。

雾气的速度比林柱更快,还未进入屋中,已经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同时,半空中的那轮圆月,顿时变为浓重的血红之色。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林援朝心中顿感不妙。

“孩子呀,你是怎么了?”

林柱老婆的声音从屋中传出,同时,接生的医生猛然间发出一声尖叫,瞬间冲出了房中。

大门洞开的瞬间,林柱的身躯还未进入屋中,无数血红色光芒却已经笼罩在了那间房屋之上。

一片寂静。

闷热的空气中,一股阴冷的感觉仿佛从四肢百骸中逸散而出,全身上下,就像被冰封了一般。

林柱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但是,光芒却瞬间消散起来。

仿佛之前出现的,都是众人的幻觉一般。

林援朝一把将刚刚喘了几口气的医生拉住了。

虽然看起来已经老朽的身躯,这一刻,却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

年轻的医生手臂被林援朝的手攥的生疼,不由得闷哼一声。

“孩子,究竟怎么了?”

皱起眉头,林援朝朝着医生望去。

“睁眼了,睁眼了,而且,还是血红色的双眼,太吓人了!”

被林援朝一问,医生仿佛从恐惧中走出,慢慢的道出了一切。

原本,接生的时候,因为二丫的羊水已破,是孩子将要出世的节奏,所以当林柱联系到村中唯一的医生之后,医生二话不说,直接来到林柱家接生。

结果,却出乎意料。

本来羊水已破,孩子应该顺利出生才对,但是,无论二丫如何努力,孩子却依然没有出世。

而且,当时,二丫的肚皮之上,闪过了一丝丝的灰黑色雾气。

“灰黑色雾气?”

林援朝顿时朝着不远处的树林看去。

只不过,之前的雾气,跟血月一样,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随后,二丫痛苦的嘶喊了一声之后,孩子却顺利的出生了。

这时,正是孩子传来啼哭声音的时候。

而这时,同样也是血月将要笼罩林柱房屋的前一刻。

想起来在林家祠堂中看到的一句话,林援朝顿时愣住了。

“灰雾朦胧黑色现,血月笼罩阴冥界!”

这句根本搞不懂的话语,却在这些现象之中,明显的显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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