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微微转醒，身上的伤触目惊心，三月想，得先拖住张家，等养好了病，再让他们离开。
“娘……”她拉着她的手，柔声开口：“很疼吧？哎哎……别动……”
“……三月……”何氏虚弱无力，伸手去拉三月的手，却动了伤口，她看着女儿眼中对她的心疼，欣慰道：“娘这辈子……也算满足了……”
“说什么傻话呢！”三月打断她的话，扯着嘴角笑得柔和：“您啊，安心养病，回头啊，我们一家人四处旅游，对了，我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何氏摇摇头：“三月……我的好女儿……娘这辈子，对不起你们姊妹三人……”眼泪浑浊，滑过她满是皱纹的脸，许是操碎了心，她竟是比同龄的妇人老着一倍。
三月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您能当我们娘，是我们的福气，您瞎想什么呢！咱们娘俩可说好了，不许食言。”
“三月……”何氏微闭上眼，她仿佛能看到女儿告诉她的那个蓝色的大海，不知名的白色鸟儿成群的飞着，海边宁静、惬意，她和儿女们躺在沙滩上，喝着三月说的椰汁，听着海浪哗啦啦唱着歌，只有他们一家人，不用担心下顿吃什么，不用提心别人会突然来带走谁……
“……嗯。”她轻应。
“你说的这个梦境……真美……”
“所以咱们一家人，一定要去看看……谁都不能缺席。”
“如果这世上真有海……娘希望，娘的变成一撮灰……融进海里……”
“娘……”三月的眼中泛起泪花，她扭过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待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后，她柔声开口：“三月一定，会带你去看海。”
“好……”何氏说着，嘴角尤带着笑意，便又沉沉睡去。
她起身关了门，房梁上原本想要来报复她一番的小小怪，撇着嘴捶了自己一拳，转而跟着她进入内院。
四月和五月正缠着白大夫教他们医术，三月看着，眼波温柔流转：五月尚小，可也该学着认字了。而四月，早些时候，她教了她一些简单常用的字，如今难得有她感兴趣的一件事，也该认个好师父才是。
于是便也不打扰。她该回去了。
回身，小小怪正叉着腰对她挤眉弄眼，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她看它一眼，绕开继续走。她最近可没功夫陪它练表情。
被人直接无视，而且还是被一直对它千般讨好的女人王三月无视！它哪能受得了这口气？
当下嗷呜一声便跳到她肩上，张开嘴就要咬下去。
三月伸出手，一把抓住它的犄角提了起来，回头冲着不远处的五月喊：“小五，过来。”
“姐姐！”五月一见她，欢快的跑过来抱着她的腿。
“来，姐送你一宠物。”她说着，伸出藏在身后对她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的小小怪。
五月吓得后腿一步，转而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小小怪：四不像……
小小怪也打量着他：小屁孩儿敢拿我当宠物？切！想到此，它轻蔑的斜了五月一眼，干脆双爪抱胸，直接无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