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所谓的一切对我而言,都不重要,知道吗?我重要的人都走了,你是谁?与那些夺走我的妻儿的人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我只是好心救人,为什么,让我沦落成现在像是需要被施救的人一样?”
“你冷静点,好吗?”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像是感觉这个人突然犯了失心疯,咆哮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心里很不舒服。但自己又完全拿这个人没有任何办法。
“哈哈,冷静?还能冷静吗?你觉得一个正常的人脑袋里能听到另一个世界的人说话的声音,还能冷静的下来吗?尤其是你的存在,你的存在就让我彻底冷静不下来。因为,有你的存在,我的一切都变了,变得我都不知道我一天都在干什么……”
董鸣一大声叫喊着,眉头倒竖的样子,让本来就一副邋遢的样子显得更加的异于常人。一边高叫着说话,一边手舞足蹈的样子,他的情绪高涨地像是快要决堤的湖水,随时都能一泻千里。
“你过于激动了……”
脑海里说话的那个人尽量平复心里的那些气愤。在心底,自己已经忍耐这个家伙很久了。想想什么时候自己受过这种委屈,自己的躯体只是借助一下而已,等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自己就走掉了。自己当初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认为是个比较好打发的家伙,没想到,是个暴脾气。在自己的心里,这种咆哮声,完全就是在亵渎自己的威严。如果,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早拉出去砍头了。可是,自己看着这个男人,却微微地有点心疼。
他说的没有错,或许是自己的到来,让他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吧。
也许,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自从进入到这个人的躯体里,他的生活已经彻底变了,家没有了,朋友都死了,甚至,连那个女孩,现在,是不是也快要走了……
“你在想什么?”
董鸣一愤然地问着。然后用手使劲地抓着自己已经足够蓬乱地头发。他觉得,要是这个人真的在自己体内,那么,自己受点折磨,藏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个人也应该不好受吧?
“你在说什么!”
董鸣一身体里藏着的那个人有点吃惊,自己想什么,这个家伙都能猜测地到?什么逻辑?
“我说,你究竟在想什么?一个女人躲到一个男人的身体里,这算做什么?是叫侵占吗?我觉得这不是叫做侵占吧,这叫做剥削,赤/裸/裸地剥削,你的做法彻底剥削了我做人的基本权利,你知道吗?换种说法告诉你,你间接地杀了我,明白吗?你彻底把我给毁了,你知道吗?我活着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你知道吗?”
说完这些话,董鸣一蹲在地面上,哇哇地大哭起来。
这哭声像是宣告自己的无奈和绝望。董鸣一此刻极为地失落。这种突如其来的失落,突然让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没来由,心底似乎一直在触痛,是什么在撩拨着自己身体每一处神经,然后每一处神经传感至全身各个部位,随之,发出电磁脉冲炸弹在体里瞬间爆炸引起的那种触痛。
这种触痛,的确没来由!
如果说是董鸣一想起了失去了多年的妻儿,似乎,那种撕心裂肺地痛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想起来,应该不至于让这个男人想到了绝望。这个男人究竟想到了什么?
难道……
他看到了什么?或者,确切地说他感受到了什么?
那种惨烈的场景应该没有人会记得吧?
他已经忘记了,那些错误的行为并不是他所为,没必要让他会这样子难过。
此时,董鸣一身处的位置是一个乡村的小路上。宽度很窄,似乎只能容纳两个大男人并行。地面上都是土疙瘩,坑坑洼洼,深浅不一。唯独这条小路很长,在阴暗地天气下,显得无尽无头。
在这条小路两旁是绿油油地麦田。迎风摇曳。麦浪随着摇摆的幅度绵延至与天相接的地方,似乎,也显得一望无垠。
而此刻低朝的空气压着云稍在麦浪尖上压抑着。浅浅地雨气也从四面八方慢慢地聚拢。前几日的雨水让地上的泥土尚且未干透地前提下,老天爷又一次想把倾盆大雨带来这个地方。
不远处,有几只灰头突脸地有些不知明确地小鸟互相嘶鸣着,然后,在麦浪翻涌下,跌跌撞撞地飞着。随后,淹没在如潮水一般地麦浪中。
黑色的气息从地面上升起来,俨如地面上被人点燃起了烟雾信号一样,只是在相隔不远处,就滕然升起。然后这些黑色地气息往一块聚集,继而,慢慢地形成一片黑色污浊的云层。
“站起来,快走!”
身体里的那个声音急促地叫喊着。不论怎么样,自己是再也不愿意呆在那个地方了,没有了那个人,自己呆在哪里,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如同生命失去了活着的理由,存在与否似乎都味同嚼蜡一般。
“为什么要走……”
董鸣一被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叫喝住了。但是,自己现在心内交瘁,完全失去了各种勇气,甚至,连走路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已经没必要再走了吧?”
一种浓厚地声音传进耳朵里。
随之伴随着巨大的可以斩断空气的东西朝脑袋上砸来。董鸣一下意识地躲开了。
这种下意识似乎含的成分是身体被体内地某种力量带动着滚翻出了好远的距离才躲开的一个动作。
就在董鸣一刚离开的那一瞬间,地面上轰然炸裂,水花和泥土四溅,偌大的地面上,被砸开了好大一个深坑。
一团黑色的气息形成地人形体凭空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个东西的到来,也让本来就低沉的空气显得异常地浓厚起来。周围的麦苗发出兹兹地声响,像是在求饶某种生灵的宽恕。
董鸣一禁不住望了望周边的麦田,整个麦田泛起了红色的气浪,然后,大片大片地在眼前消失掉。像是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你究竟是谁?”
董鸣一有气无力地问着。此刻,在心里感觉到,那些麦田大片大片的消失跟自己的存在有直接的关系。
那些绿油油地麦苗俨如有生命一般,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发出自己本身应有的温度。那些泛着红色的气浪,犹如新鲜地血液一样,在告诫自己,他们的命运无端地失去会让内心爆发出对自己该有多么地幽怨和痛恨!
他们本来是无辜的,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遭来了杀身之祸。
那么,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值得去死的那个人!